“李厨,你真不用泡茶了,我是来辞职的!” 见李存义执意要给他泡茶,张红林一咬牙,直接把目的说出来,他怕自己等下接了李存义的茶,就不好意思提辞职了。 正在泡茶的李存义笑容一滞,倒水的动作都停了停,扭头望来,见张红林不像是在开玩笑,他眉头皱了皱,脸上笑容消失,抿着嘴把这杯茶泡好,端过来放张红林面前,勉强挤出点笑容,“坐!坐下说!” 张红林有点尴尬地坐下,没去碰桌上那杯茶。 李存义也坐下,皱眉问:“老张,好好的怎么突然要辞职?能跟我说说理由吗?是不是嫌工资低了?如果是这个原因,我可以替你去跟上面提加薪的事。” 张红林摇头,“不是,李厨,不完全是工资的关系,是有一家店想请我去做厨师长,各方面待遇都还不错,我想去试试!” 李存义呆了呆,“请你去做厨师长?” 张红林点头。 “哪家店?”李存义又问。 张红林笑笑,“是美食街那边一家小店,主要卖小龙虾的。” “鱼咬羊狂暴小龙虾?” 李存义眉头一挑,他竟然知道那家店?张红林挺意外,他和王贞之前可是没听过的。 “李厨你也知道那家店?” 李存义无奈一笑,“早就听说了,阿光之前被那家店挖走,我就去了解过,发展速度很快,菜品质量也不错,既然是那家店挖你,那我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恭喜你老张!” 出乎张红林意料,李存义竟然向他道贺? 意外归意外,对他而言,这终究是一件好事,当下他也向李存义表示感谢。 几分钟后,他从李存义办公室离开,出门的时候,正好撞上进门的李存健,李存义的堂弟,也是这家酒店厨房的副厨师长兼头灶师傅。 李存健个头比李存义高半个头,一米七五左右,皮肤也比较黑,身材健壮,面相透着几分阴狠。 张红林与他迎面相遇时,对他笑笑,打了个招呼,但李存健却没有笑意,只是微微点了下头。 等张红林离开,李存健走进办公室,回头看了眼张红林背影,坐下的时候,随口问:“老张来说什么?” 李存义轻叹,“他来辞职!老二,咱们要想办法招个好的湘菜厨师了,华玉城华总最喜欢吃湘菜,老张一走,咱们做不出地道的湘菜,华玉城会不断找咱们麻烦的!” 李存健眉头一拧,“老张要辞职?为什么?” 李存义三言两语把原因说了,李存健脸色就更阴了,拿起桌上的茶杯喝了一口,突然将茶杯重重顿在桌上,怒道:“那个小龙虾店怎么老挖咱们的人?上次挖走阿光,这次又挖老张,他这是打算把咱们班底都挖空吗?再这样下去,这个厨房咱们还怎么干?阿光也就算了,老张这样的手艺走了,咱们一时半会儿,去哪里再给挖一个手艺差不多的湘菜师傅来?咱们是做粤菜的,认识的湘菜师傅本来就不多!你有人选吗?” 李存义摇头,“没有!做湘菜的倒是认识几个,但手艺都比老张差远了……” “那怎么办?那个华玉城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他没权利直接开除咱们,但他要是想找咱们茬,坏咱们事,那可是一把好手!” 李存义苦恼地捏着鼻根,“谁说不是呢!最好的办法,当然是把老张留住,可人家是挖他去做厨师长,咱们怎么留?莫非我还能把自己位子给他?你主意多,快想想怎么办吧!” 李存健半晌没有出声,拧着眉头点了根烟,一根烟抽完一半,忽然说:“三管齐下吧!只要有一个办法能起作用,咱们的麻烦应该就能解决了!” “三管齐下?” 李存义惊讶,“你这么快就想到三个对策?快说快说!哪三个?” 李存健没有马上说,而是先去门口看了看外面,然后随手关上门,回来阴着脸对李存义说,“第一个,就是你刚才说的,咱们尽快动用各种人脉,尽快招一个手艺过得去的湘菜厨师进来!” 李存义微微点头,“第二个呢?” 此时他俩声音都压得很低。 “祸水东引!那家龙虾店挖走老张,华玉城不是很可能要找咱们麻烦吗?咱们尽快把这事跟他汇报,你嘴巴能讲,你就争取让他直接恨上那家龙虾店!把咱们摘出来!” 李存义摇头,“这个恐怕不大好办,想把他怒火引到那家龙虾店倒是不难,但想让华玉城一点气都不往咱们身上撒,难!” 李存健点头,“我知道,所以我还有第三个办法对付他!” 李存义:“你说!” 李存健眼睛眯了眯,声音压得更低了,“先下手为强,咱们正好趁这次机会,想办法把华玉城逼走!” 李存义脸色一变,“你疯了?他可是大老板的亲弟弟!” 李存健冷笑,“那又怎么样?谁让他自己不争气?大老板早就对他一肚子意见了,你别说你不知道!我看大老板早就想让他走人,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理由,只要咱们能给大老板送上那个理由,华玉城是他亲弟弟又怎么样?照样让他滚蛋你信不信?大老板的脾气你还不了解吗?” 李存义沉默,好几分钟后,他还是摇头,“前两个办法,咱们可以先用!不到万不得已,我们还是别动华玉城的好,疏不间亲,你懂不懂?一不小心,咱们在这里就待不下去了!” 李存健不豫,“你就是胆小!明明第三个办法最一劳永逸,你不选!你受过那家伙多少气?被他训孙子似的训过多少回?你就不想搞他一把?” 李存义连连摇头,“给人打工,哪有不受气的?老二!你思想太偏激了,你有这个精力,还是好好想想去哪里能找一个手艺好的湘菜师傅来接替老张吧!第三个办法,不到万不得已,以后你提都别提!” 他毕竟是堂兄,又是厨师长,他这么决定,李存健虽然神色很不满,但并没有一直争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