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顾东玦把苏瑕从地上提起来丢在沙发上,沉着脸对佣人说:“去拿医药箱。” 佣人连忙将药箱拿了过来。 顾东玦拿起药箱打开,从里面拿出了消毒水和卫生棉,然后就不温柔地往苏瑕伤口出擦,疼得苏瑕一个激灵,红着眼眶要躲开他的暴行。 “不准动!”顾东玦的力气很大,轻而易举地按住她的身体,让她没法再溜走。 苏瑕皱着眉头抱怨:“很疼。” “活该!在自己家都能被欺负成这个样子,真没用!”语气这么恶劣,但他的力气倒是放轻了一些。 伤口处传来阵阵疼痛,但苏瑕还是忍不住顶嘴:“那是因为保安没拦住他们。” “他们是你父母,保安吃了十个熊心豹子胆也不敢拦。”顾东玦又找了云南白药散一股脑倒在她伤口处,最后用绷带把伤口缠起来,活生生把她缠成像是刚做完开颅手术的病人。 苏瑕被他一番折腾,感觉自己非但没有好些,反而更不舒服了,咝咝地倒吸冷气,只能说话来转移注意力,减少疼痛感:“你不是去公司了吗?怎么会突然回来?” “他们进门闹的时候,佣人就打电话告诉我。”顾东玦淡淡道。 苏瑕明白了,佣人不知道该不该上来帮忙,只好打电话求助顾东玦,顾东玦马上就开车赶回来,也幸好他来得刚刚好,否则她都不知道该怎么收场。 虽然早上顾东玦对自己做的事,让她又些不自然,不过他刚才那么护着自己,现在想起来心口还是一片温热,微微低下头,小声说:“顾先生,谢谢你。” 顾东玦淡漠地‘嗯’了一声,手机就随后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便起身去落地窗边接听,苏瑕隐约听到,似乎提到了地皮,大概是公司的事,他这么突然从公司回来,估计是丢下很多公事。 过了一会儿,顾东玦挂了电话,回来对她说:“公司有事,我要回去了。” 苏瑕连忙应道:“好的,慢走顾先生。” 顾东玦目光在她额头上停顿了一下,想了想,道:“今晚下班我接你出去吃饭。” “出去吃饭?” 顾东玦已经走到了门口,声音平淡地回:“妈今晚在外面吃,省得动火。” 苏瑕愣愣地看着他走出门,莫名其妙地想起来,他似乎有一段时间没有去陪周芷凝了。 傍晚六点多,顾东玦下班后直接去了餐厅,苏瑕被司机接了过去。 这是一个包厢,装修很高档,纯中式,古朴又精美,顾东玦坐在靠窗的位置,微微低着头看着手中的文件,目光专注,下颚紧绷,侧脸细致得像雕刻大师手下最完美的作品。 苏瑕一时看得有些出神,顾东玦似有所感,抬起头看了过来:“过来坐啊。” 苏瑕抿唇走了过去。 顾东玦看着她的额头:“伤口好些了吗?” 苏瑕早就把顾东玦那缠缠绕绕的纱布拆掉,其实伤口并不深,血止住后就没事了,她只贴了一小块创口贴。 “已经没事了。”苏瑕下意识抬手碰了一下伤口,已经没什么感觉。 到了窗边她才发现,这窗户后竟然是一片木槿花,难怪刚才一进门就闻到清淡的花香,她还以为是空气清新剂。 不过,这个包厢门一关,就只剩下这个窗户而已,换句话说,根本没有任何人能知道他们在这里。 她不禁看向他,目光有些疑惑和深究。 “怎么了?”他问。 “……”犹豫了片刻,苏瑕还是决定问出来,她不想又自作多情一次,“顾先生真的,只是和我一起吃饭?” 顾东玦微微眯起眼睛:“什么意思?” 扯了扯嘴角,苏瑕声音微涩:“我以为顾先生是作秀给狗仔看。” ‘啪’顾东玦一下子合上了文件,目光深寒地盯着她,声音冷硬:“顾太太是高看了狗仔,还是小看了我?他们值得我顾东玦为他们特意做这种事吗?” 苏瑕没回答,自从那天听到他和Tam的话,她已经不敢再对顾东玦对她好抱有一丝幻想。 她不是自卑,只是不想再给自己找难堪。 “我去趟洗手间。”苏瑕匆匆起身,径直起身走到包厢门口,但她没想到,一拉开包厢门,会看到周芷凝站在门口,正面无表情,目光森凉地盯着她,那目光,仿佛要在她身上狠很挖出一个窟窿。 苏瑕下意识退后了一步,周芷凝一言不发转身就走,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她一眼,似乎是在示意她跟上去,苏瑕偷偷回头看了一眼顾东玦,他又是在看文件,完全没有注意到她们这边的情况。 抿唇想了片刻,苏瑕还是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