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钟在后面看着,垂在身侧的手握成拳头,一咬牙,猛地追了上去。 他冲到姜小白的面前,挡住他的去路,还没等姜小白反应过来,一拳便重重的打在了他的身上。 姜小白摔倒在地,牙尖隐隐发酸。 “你真自私,凡是只为自己考虑,从来没有想过别人!”老钟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神情满是愤怒。 姜小白手撑着地板,面无表情的站起身子,还没说话,老钟一拳头又打在了他的身上。 “老子伸得受够你了!你他妈自己想想做的那一堆烂事,那件事不需要别人帮你擦屁股!” “够了!”紫灵惊慌失措的从路上跑过来,连忙去扶姜小白。 姜小白推开他,冷冷的看着老钟,冷声道:“不想跟着我,你就滚,我没有非要靠着你不走。” 他从未对老钟说过如此重的话,这是头一次。 原本还晴空万里的蓝天眨眼间就暗沉了下来。 风缠着地上的碎叶打旋,老钟身上的那件避月袍的衣摆被风吹得起起伏伏,那只握着亢龙神剑的手渐渐低垂了下来。 老钟脸上的愤怒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沉沉的阴霾。 “你走吧,千万不要后悔,因为,我不接受。” 此地为环山地带,车子较少。三人僵持在此,谁都没有说话。等了接近十分钟,终于看见有车过了。姜小白伸手司机停下,他快速坐了进去。 就在他快要关上车门的那一刻,老钟忽然用力拽住了车门。他凝神看着姜小白,目光里带着凛冽。 “你要走,我也不拦你了,你想好,你不会后悔。” 姜小白松开拉着车门的手,平静的看着老钟,沉声道:“我其实跨不到这么高的门槛,你就当我烂泥扶不上墙吧,害你费尽苦心。” 他话一说完,老钟像是被抽光了所有的生气,他松开手怅然若失的后退两步,点了点头。 “没错,我一个人费尽苦心,也不知道为了什么。” 姜小白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收回目光,坐回自己的位置。 “司机,去火车站。”他沉声道。 出租车绝尘而去。候车近的两个人,人影越来越小,越来越远,直到看不到。 姜小白闭着眼睛靠在座位的靠垫上,他心里无限坦然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有句古话说得很对,没有金刚钻就不揽瓷器活。 从神音洞开车到火车站,用了近乎一个小时的时间到达目的地,司机把姜小白叫醒的时候,窗外的天色已经暗沉极致。 乌云压得很低,偶尔还能看见在云层之间穿梭的闪电。 姜小白吐纳了一口胸腔钟的浊气,快步走下了车。 相比来时的紧张,匆匆忙忙回去的时候,天舒心心里无限坦然,他几乎可以慢下脚步观察每一个游客的神情与举动 买了返程的车票,距离发车时间还有一个小时,田树清走到候车室,寻了一个空位置坐下来。 微微令他有些惊讶的是,手机很安静,从神音洞到车站的两个小时里,一下也没震动过。 姜小白起身在候车室大厅里的小商店里买了一瓶矿泉水,付钱时看见收银台的墙壁上贴了一张纸。 他来神音洞时,玄冥神女没打算放过他,拿着这张纸要抓他去悬赏,姜小白对此熟悉得很。 老板找零,把钱递给他,姜小白笑了笑,指着那张纸道:“老板,你看看我。” 老板抬头看了他一眼,又看张身后粘贴的那张悬赏。 苍老疲惫的脸上泪沟永恒,一丝表情的起伏都没有。 “哦,你还需要别的什么吗?满五十打八折。” 姜小白一顿,从烟柜上拿了一包经常抽的烟,顺手将墙壁上的那张纸撕了下来。 “不用您打八折了,这个送我吧。” 到时间检票,人并不多。上车之后,姜小白就把外套上的帽子带起来,仰头一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时分了,快要到站了。 他从口袋里掏出那张撕下来的悬赏,按照上面写的联系电话打了过去。 几乎电话拨通的那一刻就有人接了。 听声音像是一个五大三粗的男人,操着一口浓厚的家乡口音,问道:“谁呀?” “你们不是贴的悬赏吗?上面有你们的号码呀。”姜小白道。 “是的,有这么一回事,你找到人了吗?”那人语气依旧懒洋洋的。 “找到了。”姜小白笑着说。 “真找到了吗?人在哪儿?我们现在就派人过来。”那人听起来还有些不相信。 “你们到火车站来等吧,我马上就要下火车了,我本人就是你们要找的人。”姜小白笑着说完,没得那边有什么反应,就先挂断了电话。 火车上的广播提示马上就要到达站点了,车上的乘客并不多。大家起身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慢慢朝出口走。 火车停稳。两个车上的人,从一个出口下,姜小白看着前面的人,大包小包喂得满满实实的,他没着急,等人下了才慢慢往前走。 裤带里的手机一直嗡嗡的震动个不停。 姜小白掏出来看了一眼,随即又挂断。 从出站口出来,在大厅里果然看见了那一群穿着黑色制服的男人。 这群人实在很醒目。穿着打扮与旁人不同,偏偏又要站在最显眼的位置,恨不得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他们的身上。 姜小白把外套的帽子扯下来走到那几人前面,平静道:“我是姜小白。” 这一群人看着姜小白都有些傻眼,谁也没想到自己苦苦寻找的人,就这样送上门来了。 “都还愣着干什么,赶尽把人抓回去呀!”为首那人回过神来,连忙命令道。 姜小白把手里的烟头拿掉,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这一群人:“你们所有人都过来了吗?” 那人不明白姜小白为为什么这样问,但还是下意识地点了点头。 “行,那就一次性都解决了。” 姜小白猛地将胳膊上的包丢向高空,双拳灌满元素力量,朝这一拳人打过去。 这一群人根本无力抵挡,如同断线的风筝,七零八落的跌落在大厅里。 而姜小白的包在空中晃了各圈,最后稳稳地落在了他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