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让你望而却步的只能是我,你要是胆敢臣服,我就不留你!”他勒紧金乌的脖子,话语之间俱是锋机。 “天帝何必动怒。”一道波澜无惊的声音从大殿处传来,天帝这才松了手。 转头望去,只见文殊菩萨依旧是一身褐色的道袍,静静的站在大殿中,恭敬地朝他行了个礼。 “你怎么来了?”天帝覆手而立,把光波关闭之后回到高台上。 “我来为天帝你,排忧解难。”文殊勾嘴一笑,缓缓走上前去。 “你说的都是真的,卦象上显示的东西真的出现了,今日凡间有人历劫,金乌不敢出云,日月暗淡。你说这帮山河大变的气势会是谁?”天帝冷笑道。 文殊盘腿坐在蒲团上,平静道:“天帝,心中已然知道是谁了,又何必自欺欺人呢?” 天帝忽然面色狰狞起来,一张重重的拍在案,独上大殿之内,金光石柱上俨然出现了一道巨大的裂痕,他红着眼睛咬牙切齿道:“姜小白那个匹夫,明明已经剃掉了仙骨,总是不得为神,为何连天道都要如此眷顾他?” “我忍不了,不惜一切代价,你要除掉他!”天帝道。 文殊面色平静,并没有因为天帝这番猖狂的话而感到任何的意外,他转动手里的舍利子,待天帝情绪平复后这才缓慢说道:“天帝既然心中有了主意,那就去做。” “姜小白剃掉了仙骨,正是神魂不稳定的时候,死在天雷中是很正常的事。”文殊笑道。 “只是他如今已经剔除了仙骨,我等也不好插手。”虢镇凑上前来,小声说道。 文殊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平静道:“这有何难,让他在凡尘间走一趟不就得了。” 不多时,神仙山庄的上空出现了两个白点,命格星君拿着手里那只粗毛笔,冲着姜小白的方向画了画。 一道白光混进天雷里,很快消失不见。 夜晚神仙山庄本来就比较安静,姜小白历劫周围都起了结界,没有多余声音出现的走廊。阿紫不知何时出现在老钟身后,一个劲的抽泣。 老钟连忙牵起阿紫的手,慢慢出去,阿紫仍在不止的嚎啕大哭,眼泪从眼角像流水一般往外流。 看她哭的实在厉害,老钟的心里又很心疼,干脆一把将她抱了起来,两人走到山庄外面,空旷的广场上面没有其他人,哭声也不显得那么的突兀了。 老钟从一旁的小商店里买了一瓶矿泉水,买了一包纸巾。 等阿紫哭的差不多了,他再上前去帮她擦眼泪。 阿紫牵着老钟的手。 眼泪止住了,但哭的太过于用力,还在不停的打嗝,老钟一边喂她喝水,一边拍抚着她的背,好不容易才等她平复了下来。 饭店外面挂着一个露天的电视机过来,吃饭的人大多都是附近的人,一边吃饭一边看着电视。 电视里播放的是新闻。 女记者标准的普通话源源不断的从电视机里传出来,老钟在等饭时候不经意间抬了一个头,忽然发现电视上播放的内容,镜头恰好切换到市报记者对他的那个专访。 “你说这人也真是厉害啊,年纪轻轻的,感觉混得比神仙都还好,真是了不得!”吃饭的人一边看着电视一边评头论足,大家都没有发现评论的主角老钟,就站在他们的身旁。 “那可不是,看上去模样还这么年轻呢,我儿子都比他大了,现在还一事无成,你看看人家混的多好。”另外一个光头的男人,看样子是从附近工地过来的,一年感慨的。 “哎,谁知道呢,搞不好也就只是昙花一现,最后什么都没有!”一个正在大口大口刨饭的男人放下筷子,疑惑的问道。 这人嗓门本来就大,这样大生意后几乎把饭店里所有吃饭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一时之间饭店里变得闹哄哄的,议论声此起彼伏。 “姜小白总说自己什么都没做,其实大家都看在眼里。”老钟小声道。 “你可别出来,要是被人发现你,你有的受的。”阿紫低声道。 老钟怕别人注意到他,连忙把身子转向门口,装作不经意的看着外面。 阿紫站在他身旁见他这模样,低声一笑,低声道;”果然是人怕红,猪怕壮啊。” 老钟叹了一口气,翻了一个白眼。 “我不管他上不上当,我有的是办法让他上当。这件事情不会这么轻易就算了的,谁要是敢在我的地盘上撒野,我就让他吃不完兜着走。” 老钟说这话时,手还插在裤兜里,一只脚站在前面,一只脚站在后面,这模样看起来就像外面的流氓一样,偏偏语气还十分平淡,一副睥睨天下的样子。 “姜小白肯定能撑过来,你就被别担心了。” “我知道。”阿紫望着远处的黑气,目光坚定。 “我只是觉得他太艰苦了。” 可是,谁又不苦呢? 已经整整一周,山上被大雾笼罩,即便是到了正午太阳最盛的时候,这白雾也经久不散,村里的人已经一周没有上山过了,一时之间谣言四起,各种各样的鬼怪传说都飘了出来。 树杈上躺着一个身材修长的男人,嘴里叼着一个狗尾巴草,闭眼假寐,斑驳的光影投射在他深邃的轮廓上。 这人正是历经天劫之后的姜小白。 说来也奇怪,历经天劫之后,他既没有得道飞升,也没有身受重伤,就跟一个正常人一样,找不到那里不对劲。 他跳下树,钻进了悬崖底下的灌木丛里。 姜小白慢慢走进了树林里,山脚下还算好,白雾笼罩的不够深,依稀还能看清路,他也算是经常在山里行走了,大路小路摸的都算清楚,走起来也不太费力。 一到半路半山腰的时候,姜小白却停了下来,他不太能够记清楚,上一次阿紫带他去的那个山洞具体在什么位置。 姜小白打着手电筒一路往上,即便是他这样子熟悉山路的人,也不免走了好几次错。白雾实在浓郁,可见度很低,把手伸直伸开五指也不能够完全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