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过年　　等了一会儿，就看到爷爷和二叔两人背着柴火从树林里出来。李涯一喊，他们就看到李涯了，背着柴走下来，李涯让爷爷放下，自己接过背起来。　　爷爷说道：“夏天的时候你就没回来，这次看着别人一个个都回来了，还不见你回来，还以为你今年不回来过年了呢。”　　“这不是回来一趟不方便嘛，车票难买得很。”李涯找了个借口说道，现在不是说自己出国的时候。　　回到二叔家，李涯帮着将柴堆放好，跟二叔说道：“二叔，我先回去看看小俊他们三姊妹在不在我家，刚才我出来的时候没有看见他们。”　　回家一看，三姊妹都在，正在啃骨头呢。这骨头是早上李妈和着佛手瓜一起熬的，味道不错，还不油腻，正适合孩子吃，李涯也跟着分享了两块。　　二叔顺便把猪和鸡喂了，洗过脸洗过手和爷爷一起过来。坐下吸着烟筒，商量着明年养几头猪、几只鸡，自留地种什么东西。　　饭菜做好了，满满一桌子菜看得三姊妹喜笑颜开。火腿的味道非常好，李涯不禁感叹：“原来这就是宣威火腿的味道啊。”　　二叔笑道：“这不是正宗的宣威火腿，你八爷说虽然用的不是一样的猪种，也是放养的，一样的手艺做出来味道却不一样，跟正宗的宣威火腿是两种风味了。”想跟宣威火腿一样，那可难了，猪种、气候、环境都不一样。　　火腿一般作为配菜，而且不能炒，不能用其他调料掩盖火腿的味道，就只有一个凉火腿是主菜。它的制作工艺决定了这不是大众食品。而李涯喜欢的，还是腊肉炒大头菜丝和酸笋鱼。大头菜有一股淡淡的苦味，苦味中夹杂着一种特别的味道。酸笋鱼的汤味道很好，酸笋也好吃。这样的家常菜，才是大众食谱上的美味。　　虽然菜系不同，而且好些菜加拿大没有，但是舒月还是吃得开心，在这个贫穷的年月，做出这么一大桌菜来招待她，已经是尽心竭力了，舒月心里暖呼呼的。　　吃过饭，舒月陪着爷爷奶奶说话，李涯带上礼物，去看望二老祖三个寨子里辈分最高年纪最大的老人。　　当初寨子里的年轻人复习准备高考，还是二老祖拍板同意才进行下去的，要不是二老祖决定，去年这一波可能也就考上三四个。　　陪着二老祖说了一会话，李涯又去看望另外两个老祖，回来已经十点了。　　李涯家房子是瓦房，前面中间是堂屋，两边是客厅，后面是三间卧室。李妈帮着舒月铺床，至于李涯，只能自己动手了。　　第二天，天气不错，冬日的太阳没了酷烈，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吃过早饭，无事可做的人们向大树下聚集，打算消磨时间。　　李涯两人出门就听着大树那里一片嘈杂，转过弯，远远就看见二三十个人或站或坐的围在大树下。　　李远方站着正对着李涯两人的方向身体摆动，两只手胡乱动着，一看就是吹牛吹得正嗨。看着李涯过来，大声叫道：“哟！你们看那是初三吧？这小子舍得回来了？”放暑假的时候李涯就没回来，现在快过年了，大伙都以为李涯不会回来了。　　旁边三哥抬头看了看，道：“昨天下午回来的，昨晚去看老祖的时候我就在。”李涯二老祖就是三哥的老祖。　　李涯走近跟几个长辈和哥哥打着招呼，然后介绍舒月道：“这是我女朋友舒月，舒庆春的舒，月亮的月。”　　李远方忙打招呼道：“你好你好，我叫李远方，是李涯的大哥，欢迎你来我们这里做客。这里虽然没有大城市的繁华，可也有美丽的风景。”　　李涯无奈道：“舒月在加拿大长大，那里风景比这里还好，温哥华可是全球著名的旅游宜居城市。”　　“加拿大？好像是一个国家的名字？她是外国人？也是黄皮肤黑头发黑眼睛，跟我们一样，不像啊？”李远方惊讶地说道。　　李涯哭笑不得，这时代由于西方封锁形成对立，而大多数人缺乏了解信息渠道或者不关注等原因，对国外了解很少，道：“加拿大是美国北边的一个国家，面积比中国还大，仅次于苏联。而且，外国有好多华人好不好，舒月就是华人。”　　舒月跟着打过招呼，李涯带过去三嫂她们女的那边，介绍过后舒月就示意李涯自己去玩，不用担心她。　　刚走回来，李远方就拉着李涯悄声问道：“舒月真是那个什么加拿大人？首都外国人很多吗？你一个学生都能找个这么漂亮的外国对象？”　　李涯笑道：“谁告诉你我是在首都找的对象？是在加拿大好不好。”　　“啥子？在加拿大！你出国了？”李远方一声惊呼。　　李涯无奈道：“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五月份的时候，兄弟遭遇了一场救人反被咬的把戏，着学校开除了。”说着神采飞扬道，“我一想，他妈的老子这下留在国内算是永无出头之日了，还不如逃港试试。嘿嘿，东边不亮西边亮呀，老天爷都见不得我这么个大好人受难，出去之后一帆风顺，现在我在加拿大有一个厂子，有一片土地，还有了女朋友，日子过得不错。”　　“也就是说你现在是加拿大人，还是地主资本家？”三哥说道。　　李涯笑道：“我的户籍在**，侨居加拿大。”　　李远方忙问道：“你在加拿大的地有多少亩？厂子多大？”　　“地嘛，五六万亩平地加上二十多万亩坡地山头，三十万亩。”李涯道。　　“三十万亩，听起来好像很多啊？”李远景道。　　李涯笑道：“跟两三个公社的面积差不多。”　　“哎呦我去，这是大地主啊。”三哥道。　　李涯摆手道：“加拿大地多人少，而且种地也不赚钱，我买的是荒地，价格相当便宜。”　　李远方道：“我刚学到一个词：回国探亲。那你这次回来算是回国探亲了？听起来很，呃怎么形容来着？”　　“高大上啊，高端大气上档次。”李涯接口道。　　“对对对，高端大气上档次。”李远方道：“不过你现在是外国人了，以后回来不容易吧？”　　李涯笑道：“现在是很麻烦，不过不是已经改、革、开、放了嘛，今后随着交流、做生意的人增多，会越来越方便。”现在提倡对内改革，对外开放，改革开放还不是一个词，而是两个。“而且，**终究要收回来，那时候就更容易了。”　　“**要收回来？不可能吧？”　　“中国可没有说过放弃**，以前不收回来是时机不成熟，以后时机成熟就会收回来。”李涯道。**澳门在世纪末收回，现在已经在做准备了。　　回家吃早饭的时候，一群嫂子姐妹个个叫舒月到家里吃饭。走在路上李涯笑道：“不愧是总经理呀，这么快就把大伙俘虏了。”　　舒月抿嘴一笑，道：“她们都挺好的。”不但如此，各个话里话外都说李涯如何好，恨不得她马上成为李家媳妇。　　时间一晃而过，就到了除夕。这时候物质贫乏，过年，主要就是一种感觉。换上新对联，祭祖，然后吃年夜饭。　　吃过饭晚上就是围着火堆说话，长辈给孩子压岁钱，寨子里没有组织节目，春晚还得好几年才有，再说也没有电视。　　不过小孩就很高兴了，有压岁钱不说，还有鞭炮，寨子里全是孩子们的欢呼声和不断响起的鞭炮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