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依研讨厌被厉震天拉着手,可怎么甩都甩不掉,越挣脱他反而使得劲更大,攥的更紧,手腕被厉震天捏的生疼。 眼看快到婚礼现场了,附近的宾客多了起来,她越发不自在,低声嗔怒道“放手,放手,我自己会走,你捏疼我了。” 厉震天的大手继续钳住她的手腕,边通过木桥边笑道“这点疼都受不了了,等一下沈大少来了,恐怕你会更疼,心碎又痛苦。” “你这个无耻之徒,休想拿我威胁他。有本事一对一,你和他单挑。”李依研听见了厉震天用腕表对沈秋寒说的话,心里烦躁不安,她预感到有不好的事发生,默默祈祷,希望沈秋寒一定不要来木桥。 片刻功夫后,厉震天拉着李依研站在木桥这一端,望着木桥那一端徐徐走近的沈秋寒,摇着头,嘲讽道,“夫人,沈大少真是心疼你啊,明知危机重重还是来了。 哎,可惜了,堂堂沈大少在生意场上英明神武,杀伐果断,可在儿女情长的问题上,一样智商失准。” “秋寒,你怎么来了?别管我,快走。婚礼没结束前,他不会杀我,我不会有事。”李依研幽怨地看着一身黑衣的沈秋寒,他离自己越来越近,意味着危险就越来越近,高声劝阻他不要向前。 沈秋寒微微一笑,把语气放平和,轻声安抚着,“依研,你不用担心,我不会有事,一切照旧。” 他想告诉小丫头,岳父李华生把玉饰交给他,让他做了充分准备,才来见厉震天。大家已经重新调整了行动计划,让她稍安勿躁。 可李依研被焦虑冲昏了头脑,没能读懂沈秋寒冷眸中的深意。她只是一味地担忧,厉震天会对他不利。 刚刚沈秋寒从胜哥的火箭炮下死里逃生,已经让李依研品尝了悲愤和绝望。这两天经历的事情太多,她的心跟随着他,从未如此依赖他,怕失去他。 面对生离死别时,她才深刻地体会到,自己是发自内心地爱着沈秋寒,她的心已经被他占去了全部,这辈子都不能离开他。 看着李依研的泪珠在眼眶中直打转转,厉震天有些不快,“夫人,婚礼马上就要开始了,可不能哭啊,满堂宾客都在等着我们。” 言毕,瞪着面色冷峻的沈秋寒,是时候该结束这一切。狡诈的笑容一闪而过,直白地说道“沈大少,你还真有胆来,算是条汉子。那个虎形玉饰呢?” 沈秋寒从口袋里摸出了玉饰,拎在手里晃了晃。 “很好,现在把它系在木桥中央的麻绳上,快一点,不要耽误了吉时,我没什么耐心。”厉震天阴寒的双眸眯着,下着命令。 沈秋寒冷眸微怔,他原本计划走近厉震天,给他递交玉饰时,一刀封侯,就像杀那些狗一样,杀了他。如果计划能成,此次抓捕行动提前完成。 没想到这个厉震天还真阴险狡诈,多疑狠辣,压根不给外人靠近他的机会。 沈秋寒听了厉震天的要求,暗暗感叹,幸亏听了岳父大人的话,果真姜还是老的辣。他来赴约前,李华生叮嘱,让他一定穿上防弹衣,拿上驱离鳄鱼的声波干扰仪。否则自己今天真是要交代在这里了。 他和李依研的幸福好日子才刚刚有了眉目,可不能断送在此。 见沈秋寒按要求系好了玉饰,厉震天面容浮上毒辣之气,冷声说道“沈大少,你我并未有深仇大恨,我敬你是个有胆识之人。 只可惜,一女不嫁二夫,谁让我喜欢这个小辣椒呢。没办法,为了不让兄弟们笑话我夺你的妻子,只能委屈你先走一步了。” 沈秋寒瞪着冷眸,沉声说道“厉震天,念着你年长,我叫你一声厉哥。如果你真的比我更爱依研,我可以把她让给你。问题是,你爱她吗?你是真心娶她吗?她和你以前养的那些宠物有什么区别?再说今天的婚礼恐怕没那么单纯吧? 如果里面的宾客知道,今天的婚礼是个鸿门宴,你觉得这个婚礼还能继续下去吗?恐怕你的安爷梦要破灭了。” 厉震天无奈地摇摇头,自嘲地说道“沈大少,听闻你聪明过人,果然名不虚传。只可惜咱们道不同不相为谋。你知道这么多事,我更不能心软留你,只有死路一条了。” 言毕,忽视旁侧李依研震惊的目光,还有沈秋寒坚毅的冷眸,从腰间掏出枪,毫不犹豫朝对面开了一枪。 看着沈秋寒捂着胸口,痛苦地跌落木桥,阴险地笑了笑,“沈大少,一路走好啊。” 李依研被这个过程惊呆了,眼睁睁看着沈秋寒前胸中弹,跌入河中,紧接着,十几条鳄鱼蜂拥而至…… 目的已经达到,情敌已经解决,厉震天迅速解下虎形玉饰,冲沈秋寒跌落的水面嗤笑一声,拉着李依研徐徐走向婚礼会场。 李依研亲眼目睹沈秋寒被杀,悲伤痛苦令她忘记了哭泣,傻愣愣地瞅着已经恢复平静的水面。 一路走,一路扭头张望,明知沈秋寒逃生的机会渺茫,可依旧心存侥幸,怀抱着希望。直至越走越远,看不见为止,也没见沈秋寒浮出水面,不由地两行清泪滑出。 “不要看了,他前胸中枪,就算没死,也会被鳄鱼吃了。今天你是我的新娘,不许再哭,更不许想着别人。”厉震天见她一步三回头,面色微变,嫉妒地嗔怒道。 李依研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再也刹不住车了。沈秋寒这次是真的没了,他是因为自己的懦弱和呆笨被杀,都是自己害了他,自己太没用了。 她恨透了自己,每每遇到难事,除了哭,还是哭,既不会想办法,也不知道如何应对,满脑子都是浆糊。就像刚刚厉震天发现了腕表的秘密,抢走了她的救命宝贝,却毫无应对之策。 这次沈秋寒真的在劫难逃,他永远彻底地离开了自己。李依研一边被厉震天拉着,一边默默地难过,告诫自己,不许哭,今后遇到事都不准哭,哭是最没用的。 来到婚礼现场,厉震天瞅了一眼李依研红肿的水眸,有些气恼,转头对身后的白雨薇说道“带夫人去补个妆,把泪痕盖住。” 随即对李依研瞪着眼,吓唬道“夫人,你就彻底忘了沈秋寒吧,如果婚礼现场你还哭哭啼啼,失了态,我保证柳老爷子和你儿子看不到明天的太阳。” 李依研知道厉震天说到做到,她现在不是为自己一个人而活,还有亲人需要她,必须要坚强。于是一声不吭,面无表情跟着白雨薇进了休息室补妆。 白雨薇手上补着妆,心里再打小算盘。她刚刚见识了厉震天杀害沈秋寒的无情和冷酷,隐隐感觉这只凶残的大老虎,今晚要下一盘狠棋。也许除了李依研外,他不会放过任何参加婚礼的人。 白雨薇自己的命可以无所谓,可她舍不得年幼的儿子,她不能那么天真地相信厉震天和何泽影的鬼话,错误地以为她是他们的一份子。 她知道虽然沈秋寒死了,可附近一定还有营救李依研的人,必须要抱上她这棵大树,才有成功出逃的机会。 “依研啊,婚礼马上就要开始了,你爸他们应该都在附近吧?一会他们会接应你吧?”白雨薇想多知道一些信息,方便一会见机行事,瞅一眼低沉失落的李依研,小心翼翼地问道。 李依研秀颜微怔,沉吟片刻,低声答道“雨薇,秋寒刚刚中弹坠河了,恐怕凶多吉少。按计划,他负责接应我,所以,今天……我们可能走不掉了。对不起。” “什么?为……为什么?就算沈大少没了,你爸他不是要来吗?你们不是联系好了吗?到底出了什么问题?”白雨薇顿时慌了神,没想到她这么悲观。 李依研依旧面无表情,幽幽地说道“我前夫安臣给我的腕表可以打电话,还能召来无人机。但是怪我大意了,厉震天发现了腕表,拿走了。他利用腕表骗来了沈秋寒,还杀了他。 没有腕表,我无法和我爸联系,也没办法定位爷爷和贝尔,更不能调动无人机。没有无人机保护,我们自己逃跑很困难,更别说救人了,机会渺茫。” 白雨薇若有所思,喃喃地说道“腕表?就是你手上戴的那块黑色的腕表?只要有了腕表,行动就可以继续吗?” 李依研水眸低垂,沉声道“不能说一定万无一失,起码成功的机会更大。” 白雨薇也算是个人精,否则早被何泽影或厉震天杀了。她鬼点子很多,此时细细品味李依研话中的含义,最终摇摇她的胳膊,“依研,别灰心,凡事都有解决的办法。你说腕表在厉震天的西裤口袋是吗?听我一句,我有个计划。” 李依研秀眉轻挑,狐疑地瞅着白雨薇,“计划?什么计划?” “夺回腕表的计划。刚刚你说,只要拿回腕表,就能成功一半啊,对吧?” 李依研心灰意冷的秀颜微微一怔,明白了白雨薇的意思,迅速重燃希望,轻咬蜜唇,点点头。 白雨薇趴在李依研耳边低语一番,两人咬了会耳朵,那个夺回腕表的计划就敲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