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冰的消息很雷人,小丫头又是金主又领证的,不过沈秋寒平静地听完了,意外地没有大发雷霆。 轮到张山汇报,他一脸平静地说道“老大,君南离开白静莲的出租屋后,在城乡结合部躲藏了一段时间。 昨天,行踪忽然消失了。据一位热心邻居说,有个女孩来找他,两人一起坐车走了。” 见张山停下来,眼睛巴巴地望着,沈秋寒狐疑地反问道“完了?” 张山忐忑地点点头,结结巴巴说道“君南的事就……就查到这些。” 沈秋寒气呼呼地左右挪步,不满地说道“这就完了?那个女孩是谁?他们坐车去了哪里?这些你都查了吗?” 张山无奈地摸摸后脑勺,低声答道“查了,什么都查不到。那片城乡结合部没有布放监控,基本都是流动人口。坐的车也是辆套牌车。所以……所以线索就断了。” 沈秋寒抿唇沉思片刻,张山追踪技能在线,如果他都说找不到,应该是困难很大。 冷眸睨着,兀自说道“我估摸着,那个女孩应该是白静莲。昨天早上我第一次见她,那小丫头和她姐姐白雨薇一样虚伪狡诈、满口谎言。很可能她一直都知道君南的藏身地。 在宿舍门口见到我,担心我顺藤摸瓜,抓君南去警局自首,等我走后,第一时间去通风报信。君南偏听偏信,犯了傻,就逃跑了。 这都什么事,怪我疏忽大意。一会你带我去见见那个邻居,再核实一下身份吧。” 张山歉意地笑笑,还是老大分析透彻、办法多。 俊颜轻抬,冷眸凌厉,“对了,那种最新型的定位窃听器找到了吗?” 张山憨憨一笑,点点头“这个办妥了。国内没有,国外高价买了两个,还带使用手册和注意事项,后天一早到货。 卖家说方法不对很危险,会要命的。放置成功就取不出来,除非人死脉搏停,才会自动关闭。我对这个黑科技很好奇,得好好研究研究。” 沈秋寒听到张山眉飞色舞的描述,眉头皱着,打开手机相册,递到面前“拿到货后,看看是不是和这个一样。如果是相同的东西,尽快搞清楚安全的取出方式,这事要加急办理。” 张山看着图片中的皮下异物,惊的目瞪口呆,“老大,这个和卖家发的图片很像。行啊,我们都没见过实物,你竟然搞到一个活体样本,太牛了。” 沈秋寒深深地叹了口气,无奈地咧咧唇“厉震天派人放在依研手腕上的,我也第一次见。” 张山气的咬牙切齿,暗暗骂道“厉震天这个大魔头,太狠戾残忍,无情无义了,自己老婆也下得去手。” 沈秋寒被这句‘老婆’激了一下,狠狠瞪着张山。 老大的脸都发黑了,此‘老婆’非彼‘老婆’啊,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张山自知失言,逆了大神的鳞,赶紧闭上了嘴。 正当三人沉默无语时,门口响起了急切的敲门声,三声过后,变成了砸门声,随即传来沈母的怨气和怒骂“沈秋寒,你这个败家子、不孝儿,我知道你在里面,快开门……” 沈秋寒没想到他妈这么快就来问罪,打开门的瞬间,瞥见身后的赵希西,顿时明白了。咧咧唇说道,“妈,怎么生这么大的气,有话好好说。您先进来坐下,别气坏了身子。” 沈母一把推开沈秋寒搀着的胳膊,高声骂道“你这个不孝子,沈家产业快被人收购了,竟然袖手旁观。你是不是记恨当年我收走了你的股份,现在存心报复?” 沈秋寒见门口围观了很多公司的八卦人群,斜睨了一眼多事的赵希西,扭头低声安慰道“妈,我哪有那么小气。只是现在公司没有流动资金,真是无能为力。再说股价虚高,现在抢股份,不明智啊。” 今天股市开盘后,沈秋寒受陈天育言语点播的启发,迅速调整了计划。一方面让公司部披露利空消息,一方面甩卖股份。 这波操作与市场预期背道而驰,迅速掀起了负面舆论。大家纷纷猜测沈家公司资金链断裂,内部管理混乱,市场发展前景也被质疑。 舆论是把双刃剑,能让股价分分钟飞上天,也能瞬间趴在跌停板上。今天的操盘手法与前一日大相径庭,让依支付和沈氏集团高层纷纷震惊和不解。 赵希西坐不住了,又不敢向沈秋寒问罪,只能搬出婆婆。 沈母听到儿子找借口,气急败坏地反驳道“支付公司和安保公司流动资金不多。可我派人查了帐,依基金有很多,完全可以解决这次沈氏集团的股权收购危机。你为什么不用?你说啊。” 沈秋寒莞尔一笑,边顺着她妈的背,边解释道“妈,这家基金公司6年前就是李依研的哥哥古月心委托我设立经营的,咱们沈家没出一分钱,也就没有收益权。 我虽是法人,可没有股权,只能领年薪。定然不能挪用基金公司的资金,来补咱家的窟窿。 再说,我和李依研已经离婚,不想为这些事求她,也不想和她有任何的瓜葛。您,不是一直这么要求我吗?” 沈母没有老糊涂,能听进去道理。想想儿子说的也对,可还是不放弃地说道“那,沈氏集团就让别人收购吗?我不甘心,你爸要知道这事,非得从骨灰盒里跳出来。” 沈秋寒无奈地继续安抚道“妈,爸要真站在我面前,我不害怕,问心无愧,他老人家一定能理解我。 实不相瞒,今天股市里大部分卖盘都是跟风者,我抛的股份还不及昨天买入的20%。 截至目前,咱家还是第一大股东,恶意收购者并没有趁着低价抢筹,他们也在思考和调整战略。 虽然沈氏集团我不参股,但我姓沈,一定不会袖手旁观的。这是一场硬仗,你得相信我。您就别操这么多心了。该和姐妹喝茶就喝茶,该旅游就出发。一切有我。” 沈母知道大儿子是个逸群之才,在商场上很有一套。算是被他这番说辞安抚住了。说了几句叮嘱的话,让他别迁怒于赵希西,都是为了沈家好,就让儿媳妇扶着离开了。 公司员工见太后怒气冲冲来问罪,喜气洋洋喝茶去了,纷纷对沈大总裁的英明果断和高深谋略折服。 经他妈这么一闹,沈秋寒更加坚定,必须尽快找到沈君南。此时此刻他非常担心,沈君南也是这场洗钱链条的一部分。 只要他弟弟安全,才能毫无后顾之忧,放手收拾厉震天和何泽影。 办公室又安静下来,俊颜微蹙,“大冰,我计划让股价连续三天跌停。何泽影肯定在家躺不住了。三日后,你代表我去易安见见他。 不用啰嗦太多,直接让他开个条件,多少钱能撤诉放了天育和阿牧。下周就要开庭,我不想兄弟们有事。” 大冰狐疑地问道“如果何泽影不要钱,非要他俩坐牢怎么办?或者要你的股份呢?” 沈秋寒狡黠一笑“不会的,这次股权争夺战就是个幌子。何泽影是厉震天的一枚棋子。他们的最终目的不是抢股权,而是洗钱。 我估计这场合作里,厉震天要的是客户本金安全高效地洗干净,股票浮盈部分归何泽影。 如果股价连续跌停三天,就到了他们的成本线。何泽影捞不到好处是次要的,如果本金损失,甚至股票无法兑现,厉震天会灭了他。 依凯股份的事故是何泽影做的,他不想让天育插手股权战。现在由我操盘,形势已经向何泽影最不期望的方向发展,陈天育是否被关押都改变不了结局。 另外,君南和阿牧去和何泽影打架,算是突发事件。他一直捏住此事不放,估计就是为了要钱。何泽影想从厉震天和我这里两头挣钱,那就给他一个台阶,让他如愿。” 听着这些弯弯绕绕的局中局,性格直爽的大冰就头疼。比持枪上战场还让他觉得不可预期,难以操作。好在老大脑子活络,凡事料事如神,按他的计划行事,定然万无一失。 沈秋寒沉思片刻,又低声说道“大冰,现在你去出租房,办个更重要的事。 厉震天要替客户洗钱,资金必须从哪来回哪去。你尽快把新加坡依依不舍基金公司的资金来源摸清楚,抓住可疑账户收支明细,追踪洗钱客户。 我还能做三天总裁。三天后股价跌到成本线,赚不到钱,套现不了,别说何泽影坐不住,连厉震天都会急了。头尾都斩掉,看他怎么给客户交代。” 大冰领命,快速离开。 沈秋寒挥挥手,“张山,走,咱们去城中村,让那个邻居辨认一下带走君南的人。” 两人开着车不出半小时就到了城乡结合部,这里人员混杂,肮脏不堪。隐约记得李牧提过,沈君南得抑郁症期间在这里住过,难道他又来小青的出租屋了? 果然,这间出租屋就是很多年前小青租的。沈君南从加拿大治愈抑郁症回国后,又来了这里,把新租户赶走,高价买了下来。 无数个寂寞空虚的夜晚,他都会独自坐在屋内,喝喝酒,想想心事,所以旁边的邻居和他很熟。 当沈秋寒把乌大学籍系统里白静莲的大头照拿给邻居看时,那人仔细端详,最终摇摇头“不是她,年龄比她大一些,头发更长,但是长得很像。” 沈秋寒暗暗嘀咕,难道自己推测有误?仔细品味热心邻居的语意,年龄大,头发长,长得像,难道是……白雨薇? 冷眸不安地四处扫视,如果是白雨薇就坏事了,那个女人是何泽影的姘头,她来找君南一定没好事。 冷静下来,从秘密手机中找出小丫头和白雨薇曾经拍过的合照,再次递给邻居。 热心邻居只瞄了一眼,就肯定地点点头“是她,是她,她和姓沈的小伙子好像认识,两人聊了几句,就慌慌张张地走了。具体原因,我就不知道了。” 真是想啥来啥,难道沈君南还是被卷进此次股权收购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