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最终是一定被牵扯,那么她将永无宁日,那样来看就算是结果她要找的事情都完成了,也不可能脱身,程寻冥冥之中能感受到,如果一旦被注意到,盯上了她,那么无论霍灿生与死,她都会被针对。 她也相信,真到了那么一天,那个看似什么都不在意的男人,不会伸手救她的,他一定会冷眼旁观,甚至于亲手推她坠入深渊,他现在不做,只不过留着自己还有用处,程寻打心眼里都不相信霍灿是一个善心的人。 只不过现在她走的匆匆,并没有看到刚刚一起在小超市里的年轻男人,对着她拍下照片,那种小概率的事件大部分都是偶然产生的,当事者丝毫没有察觉,过路的几个人都当成了视而不见,没有人会注意到什么别的含义。 程寻依旧陷入的是一场自己与自己搏斗的两个小人,不断的在斗争着,不断的思考着,以至于源觉狠敲她门许久了,她才猛然惊醒听见。 “我都敲的手酸了!”源觉一脸苦哈哈的抱怨道。手里拎着几袋东西,有服装的袋子还有些吃的。 “这个是你要求的运动服,我买来了,全黑色。这个是你要的一次性洗漱和你自己的东西,我也买来了。”源觉递给程寻几个袋子,慢慢的说道。 “哎呀,真好!谢谢你,源觉。”程寻开心道,源觉要么怎么说一直是反差太大呢,程寻忍不住的思考着,真的和记忆里的印象完全不同。 “没事的程姐,那我出去了,你换衣服吧。” 源觉说着话,慢慢的关门走了出去。程寻的笑意也随之关门声,一起落地无声了,她突然有点后悔了,说实话,她真的一时间冲动了,现在似乎是找回了理智,理智告诉她,吴老师一定会告诉警察的,而且警察一定会来,甚至于她的误打误撞,直接影响到了那个男人下的这盘棋。 “也许都是猜猜!”程寻扯着头发,在慢慢的梳理,很多事情就是因为自己是旁观者,事外人,所以她就算是冲撞了什么,破坏了什么也是那个男人自找的。 “那么大盘棋,一个人就能下成?”程寻自言自语的疑惑。 “都说落子无悔,可现在也没有像模像样的感觉,什么也感觉不到啊?” 索性到后来她已经懒得动脑子去想那些弯弯绕绕了,这会子兴义的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程寻艰难的给快要发臭的自己洗了澡,十分悠闲的在手上慢慢涂着药膏,说来也很奇怪,霍灿给她的药膏,十分的好用,肉眼可见的手上的伤痕已经慢慢的消失不见了,不过这药就有一点,味道特别难闻,必须要忍住吸气,才可以涂完。 隔壁房间还没有任何的动静来,先前源觉晚上叫了外卖,也替她叫了一份,在吃这一点上,她跟源觉倒是十分合拍,晚餐的水煮牛肉,米线,烧烤,简直是这些日子以来最好吃的一顿了,那种久违的味道散发着一秒,就让程寻完全的沉醉其中,酣畅淋漓过后,难得的回味。 白天的时候那个男人坐车走了,就再也没有出现,程寻不止一次的想到,估计他现在在做什么秘密的事情,而源觉和她道真的是局外人,期间她也问过源觉,可那家伙完全一问三不知,程寻有理由相信他如果知道是是会知无不言的,然而,他确实像什么都不知道的一样。 仔细的想想这一段时间内的兜兜转转,生死面前的自己,面对着黑夜无尽之力,程寻只觉得眼前在上演的一幕幕都是无法再经历第二次的,其实,连她自己都没有想过,会是现在这幅局面,这种意外的感觉,这样的结果。 天边开始转醒,大梦已过,程寻就处于拿半梦半醒之间,一半是久久卸下来的疲惫感,一半是强撑着的理智,夹杂在其中的,是未知的变故。 几乎是同一时,霍灿等了一天的人,似乎在此刻已经找到了。 “东家,已经抓住他了!” 随着黑面小哥的话,霍灿一把稳稳跨坐在椅子上,看着眼前跪在地上被捆绑住双手的男人,那男人的眼神里带着凶狠嗜血的气息,随着明晃晃的灯,看起来格外的恐怖。 “你知道我是谁吗!就敢来算计爷爷我!” 此刻,跪在地上的汉子怒吼着,带着凌厉和凶狠。 “老实点,你不知道我们是谁,就敢跑,怕是心虚的很吧!”黑面使劲的压着他随时要奔过来的动作一般。 “你们,你你你……” “你是高家人? 那汉子的声音有些抖,听得出来的知道是害怕,听的更深层的意味则印在霍灿的眼里,微不可察觉的他轻眯了眯眼睛。 “放你娘的狗屁,看清楚!我们是霍家。”黑面小哥想都没有的接过话来道。 “什么?霍家,是霍家!” 那汉子听到此,明显话一顿,似乎是有些不敢相信。随即,他忽然仰头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霍家啊!你们真会冒充,那请问你们是本家还是外家啊?霍家还能有人来找我?你在放什么狗屁!” “闭嘴,拿你的狗眼看清楚,好好的想想霍家还能有谁来找你!”黑面小哥有些怒,如果没有霍灿在,那么他现在一定先狠狠的揍这个汉子一顿,这般有眼无珠,不知好歹。 “你说真的?你说谁是?是你?还是你啊?真不会是你吧!” 汉子收住了笑意,有些不敢相信的看了看霍灿,甚至于视线一直停留在对方的眼睛里,他有些怀疑,有些不敢相信,甚至有一股久违的东西猛然蹿了出来,明明晃晃一下子清醒。 “你,你是谁?”顿了顿汉子想往前凑一凑奈何那个黑面脸看似浑身没有几两肉的,压制他的力气到十足,原地奈何不动。 “霍灿。” 霍灿淡淡的回答,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好似这半天他从头到尾都在看热闹一般。 “你是霍家的本家人?”那汉子充耳未闻一般,声音里带着激动道。 “你是想说,不是都死绝了吗,怎么还能有遗留品存在。”霍灿忽然慢慢附身向前去,表情十分好笑一般,玩味道。 “是啊,确实都死绝了。”霍灿轻轻的叹息道。 “不幸的,我爹意外老来得子,让我侥幸了一次,也偏偏便宜了我代替了那些人,而我大概是这一代本家唯一的活人了。” 霍灿微微眯了眯眼睛,看着那汉子勾了勾嘴角,冷笑着同样眼底锋芒尽起。 “你说什么!” 那汉子当场愣住,久久张大嘴巴,无法言喻,在这场面里同样表情的黑面小哥眼里也无限的震惊着,久久没有缓过来神,不同的是他震惊之余更无法想象霍灿如何轻描淡写的就说出了好像这句别人的故事一样,这一刻,黑面自然而然的产生共鸣了,他想到霍灿承受的仇恨得有多大,那是多么大的恨意啊,那场祸乱不是他这个年纪的人,是霍老他们的年纪里的事情,时隔多久,波及的人,依旧是一片一片的。 如果说每一年是一代外家的延续,那么每十年可能出生一个本家人,这其中每五十年可能会预定下一个掌事,那是一个执掌霍家未来前程的人,不论年纪,只论掌长,这其中的细节判定黑面小哥不得而知,那些古老的偏方都已经随着时间的蜕化跟着一起覆灭了,霍家一代一代的延续,自有一代一代的足迹,可偏偏天不逢时,上一代的本家天翻地覆,外家把持,本家祸乱丛生,原本该是的,都偏离了,不该是的,都越界了,那些繁杂事情里,黑面小哥从来只有听闻而已,详细的过程,老人不再愿意提起,不过他知道关于那场混乱,使他从小没有了爹,别人能收获出教训来,他只会知道,那场祸乱,死了很多的人,耗尽本家心思培养的人,都死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