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喜,听妈妈的,一会见面的时候,一定要镇定,要含蓄,要文雅,要……这第一印象很重要。不能让对方小瞧了咱。还有,话到嘴边留三分,千万不能像在家里那样,想说什么脑子不经过过滤就直接出来了……听到没?” 常瑞云一番谆谆教导,生怕心不在焉的三喜一会又出什么幺蛾子。为了万无一失,这次还是陪着来了。 “嗯,嗯。”三喜应承着,脑子里却全是昨晚断断续续的画面,自己喝醉了,洗手间,被人撞了,吐了,接着要去ONS,接着就迷糊了,接着就回来了……同样的镜头中脑海里反复出现了不下百遍,就是没有那个钱包怎么到自己包里这个镜头。 到底是不是自己拿的啊,真是急死人啊。 这直接关系到将来定罪的时候的量刑啊,是自己拿的,就得法办;不是自己拿的,可以从轻处理。 她想着是不是再去昨天的酒吧和酒店去打听一下什么的。 此想法一有,便被自己打消了。这事,当时别人知道了还不把自己扭送派出所,自己还能安然无恙回来?再说,现在去,万一四处宣扬自己丢了钱包,自己去,还不是自投罗网? 纠结,头大—— 她正绞尽脑汁想着,身边响起了妈妈的笑声,“这就到了?没事,我们也是刚到——三喜,快,这是冯阿姨。” 三喜终于抬起头来,看着眼前白胖和蔼可亲的冯阿姨,鞠躬道,“冯阿姨好。” 冯阿姨打量了一下三喜,眉开眼笑,“老常啊,这就是你家三喜啊,活脱的个美人胚子。来,一林,这是常三喜小姐,三喜,这是一林,我家的外甥。” 三喜抬头一看,那个唤作“一林”的***在她的面前,向她微微点点头。 三喜也赶紧微笑一下表示礼貌。 只是,寒暄着进咖啡厅的时候,三喜突然有一种预感,这人怎么有些面熟,好像在哪儿见过。 三喜抬头瞄瞄那个男人,那男人一点表情也没有,仿佛麻木般地跟着进来咖啡厅。唉,看来也是同病相怜啊,三喜设身处地考虑了一下两个人的处境,遂得出同是天涯沦落人的结论。 双方坐下之后,冯阿姨稍微坐了五分钟,随后跟常瑞云笑道,“我刚才在上面的商场看好了一件衣服,我看三喜穿就很好,要不咱们上去看看?” 常瑞云看看女儿,立马会意,人家这是要把时间留给两个年轻人,遂附和笑道,“好啊,咱们去,让他们先坐一会。” 常三喜看着妈妈远去,将视线拉回到眼前的男人身上。 一袭浅色的欧式休闲西装,配上笔挺的西裤,显得眼前的男人身姿挺拔,五官搭配没有缺陷,肤色偏白,金丝框眼镜,文质彬彬。打眼一看,帅是帅,但更像是个秀气的文弱没有主见的书生,怪不得被逼来相亲。 此时的书生正在打量着她,面无表情。 三喜同情地叹口气,“你也是被逼的?” “什么?”上官一林开口了,冷冰冰的。 “相亲啊。”三喜不以为然道,“难道你愿意来啊。” 素来神经大条加上刚才脑子一团糟,早忘记了常妈妈的悉心嘱咐,一出口就犯了大忌。 “哦……”上官一林仔细端详了一下眼前的人,白皙的皮肤,眉毛弯弯,双眼皮的大眼睛,小巧挺直的鼻梁,涂着粉色唇彩的嘴唇略厚微翘,唇形倒很很好看。栗色波浪卷的头发松软有弹性地披在肩上,上身米白色的紧身洋装,愈发显得胸不可忽视,下边则是A字裙,这样的搭配显得人活泼而不失庄重。 “嗤”地一笑,上官一林眼睛瞥向外面,这个女人真是搞笑,昨晚烂醉成那样,叫嚷着去开房,没想到是装的,到那顺手牵羊顺走自己的钱包才是其本意,自己被她的外貌倒是骗了。 更可笑的是,她今天面对自己,居然还这么堂而皇之,脸不红心不跳,并且还有心思和自己开玩笑,说是被逼着来相亲。这得什么段数啊。 而对面的常三喜一边喝着咖啡一边也没闲着打量来相亲的人,这个人,外表不凡,气质不凡,加上家世不凡,怎么看也没有理由要出来相亲。这个人哪儿都好,只是看上去太冷,冷地让人不舒服,像冰雕一样,而且,嘴角还莫名其妙地老抽。 两个人沉默着偶尔相互打量一下之外,没有任何的言语。 两杯咖啡下了肚,两个大人还没有回来,面对这个冷酷又不说话的家伙,常三喜觉得自己浪费一个下午准备找工作的时间来陪他已经仁至义尽了。第三杯咖啡还没上,她站了起来,向前微一俯身,很诚恳地问道,“这个……怎么称呼?” 对面的人一愣,“上官一林。” “好吧,上官先生;听我说,我觉得我们两个人同属于天涯沦落人,虽然都不愿来这样的现场,但是这么做呢,也是为了照顾大人的面子。现在呢,我失业了,我必须马上去找份工作,所以,不能奉陪了……” 说完,踩着三寸高跟的三喜甩甩头发,起身就要离开。 “等等。”对面的冰雕开口了,“麻烦你结一下帐,我没有带钱包。” “……”已经走出座位的三喜瞪大了眼,顿时石化,回转过身,“上官先生,你刚才说,忘记带什么了……?” “钱包。”上官一林透过金丝框眼镜盯着她,一丝寒光一闪而过。 喔,天哪!这是什么搞法! 看着冰雕没有一丝表情也丝毫不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可耻的时候,三喜就有些咬牙切齿,很想脱下高跟鞋摔到他的脸上,好让他知道他今天犯了多么不可饶恕的错误,请美女喝咖啡居然还大言不惭说自己没带钱包。 三喜竭力忍住弯腰想脱高跟鞋的冲动,双手顺势撑在桌面上,冲冰雕那张俊脸妩媚一笑,“上官先生,不好意思,我也没带。” “哦。我知道你没带,但是,你和我不一样,我是遭贼了。”冰雕虽是看着她,实则是瞄着她丰满的胸脯,平静地说。 “遭贼了?钱给偷了?”三喜一愣,这个情况确实很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