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010:贴膜的姑娘对您是真爱!
阿晚撸起袖子,加入了抓鸡的行列。 赵副导也不敢大意,拿着个大喇叭前去指导抓鸡,抓那只杂毛公鸡! “你站一号机那边。” “你二号机。” “围住它!” “快,抓住!” 副导发话,几个男助手和阿晚一窝蜂围上去,将那只鸡逼到了包围圈里,阿晚逮住时机迅速使出了擒拿手,电光火石间,那鸡拔地而起,一飞冲天:“咯咯咯咯咯……” 一阵扑通后,只见那只鸡径直朝着一个方向扑过去,阿晚定睛一看。 艹! 赵副导一拍脑袋,完了。 只见那杂毛公鸡落在了卧病在榻的大导演肩上,顿时,全场噤若寒蝉,随后,只听见噗叽一声,一坨鸡屎飞流欲下,将掉未掉。 江织彻底傻了,脸色那叫一个惨白。 四下安静,一根针落地都能听得见,阿晚憋着,不敢喘气了,碎步小心地挪上前:“江少。” 跟说悄悄话一样,阿晚生怕扰了那只鸡,还有那坨快要掉下来的鸡屎。 江织躺着,浑身僵硬:“快、快弄走。” 声儿都发抖了。 阿晚就怕他一口气上不来会厥过去,这位小少爷娇贵得很,爱干净的毛病有多严重他很清楚。 “您别动。”阿晚严肃地嘱咐,“千万别动,鸡屎会掉。” “……” 江织发白的脸,黑了:“那你他妈想让我怎么着?”气到俊脸扭曲。 阿晚也不知道怎么着,犹豫了许久,才往前挪了一小步,伸手,还没够到,突然—— 赵副导脸上落了一根鸡毛,他鼻子一痒。 “阿嚏!” 几乎同时,那只杂毛公鸡翅膀扑腾,一跃而起。 “咯咯咯咯!” 漫天鸡毛里,有一坨黑色的东西,直直朝江织的灰色毛衣上甩去,他整个人完全僵住,下意识合上眼。 “咯!” 一阵风突然刮过去,卷着鸡毛起起落落,谁都没有注意到,那个身穿麻衣的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脸和头都包着,就见她整个人朝导演压上去,那坨鸡屎随即落在了她的麻布衣裳上。 “嗯!” 江织被重力压得闷哼了声,蓦地睁开了眼,对上一双透亮的眸子,像一望无际的夜幕,黑沉沉的,无波无痕。 周徐纺。 乔南楚说的,这女孩叫周徐纺,古古怪怪的名字,古古怪怪的人,古古怪怪地趴在他身上,闹得他心脏也古古怪怪地跳。 莫名其妙地,他吞咽了一下,喉结滚烫,连带着整张脸都红了:“你、你……咳咳咳咳咳……” 一口气堵在了喉咙,他咳红了眼。 周徐纺趴着,眨了眨眼睛。 他朝她吼:“你起开!” 哦。 她从他身上爬起来,因为江织在拍爆破戏的时候脱了外套,里头灰色的毛衣被她的麻布戏服撩住,露出了一截白皙的腰,她的手指无意划过。 好滑。 周徐纺看向那截腰,可惜,没看到,腰的主人几乎用拽的,把毛衣扯下来,遮住了腰,然后掀了块毯子,牢牢盖住,动作一气呵成之后,坐起来,捂着嘴拼命地咳。 咳得撕心裂肺! 好娇弱啊,周徐纺想了想,问:“你有没有事?” 她脸包着,就露出一双丹凤眼,那眼睛,分明冷冷清清的,却烫得江织心头一热,他压住喉头的痒意,重重喘息:“你、你离我远点!” 又结巴了。 江织攥着拳头,恼得浑身发热。 她就后退了五步。 阿晚这时候上前询问:“江少,您怎么样了?”脸好红啊,耳朵也红,锁骨都红了,不对劲。 江织单手撑着躺椅,额头有一层薄薄的汗,因为喘,吐字无力:“你觉得呢?” 阿晚觉得吧,雇主是真身娇肉贵,便体贴地说:“你好像被压坏了,要不要我帮你叫薛医生过来?” 江织舔了舔牙,一把扯过外套穿上:“你他妈给老子滚!”抬眸,盯着那个包着脸的家伙,“全部滚!” 方理想赶紧过来,把周徐纺拉走了,赵副导都不敢吱声,用眼神示意大家撤退。 不过,阿晚不敢真滚,跟上去了。 “我好像又闯祸了。”周徐纺看了一眼那只还在扑腾的杂毛公鸡,眉头紧紧皱着。 方理想安慰她:“不怪你,都是那只鸡的错。” 她耷拉着眼皮:“那只鸡是我送的。” 方理想:“……” 怎么回事,越看越觉得周徐纺冷萌冷萌的。 导演的休息室里,有浴室。 江织洗了半个多小时才出来,水温开得高,他皮肤本就白,被蒸得通红。 阿晚在门口:“江少。” “滚进来。” 阿晚畏手畏脚地进去,低着头,默默无声地把衣服搁下,打算闪人。 “林晚晚。” “……” 能不能别叫这个名字!他也有男子汉的尊严的,阿晚抬了个头:“您吩咐。” 江织穿着柔软的白色浴袍,领口松垮垮的,头发还没擦干,水滴顺着侧脸轮廓,滑进衣领里:“去把那只鸡宰了。” “哦。” 阿晚偷偷瞄了一眼雇主的领口,那是什么神仙锁骨啊,一个大男人居然这么冰肌玉骨,还是糙一点好。 江织用毛巾揉了一把头发:“还不出去?” “哦。”阿晚走到门口,还是没忍住,回头,“江少,我有一个发现。” “说。” 阿晚就说了:“我觉得那个贴膜的看上您的美色了。” “从哪看出来的?”江织拉着浴袍嗅了嗅,总觉得还有味儿,嫌弃地用毛巾反复擦着脖子,那一片皮肤被他擦得发热。 阿晚的理由是:“她给您挡鸡屎了。”这铁定是真爱! 江织动作停下,抬起眼皮:“别再提那个字。” 现在提都不能提鸡了。 阿晚识趣地改口:“她给您挡屎了。” 刚说完,一个牛奶罐砸得他眼花缭乱。 “……” 打工不容易啊。 阿晚揉揉脑袋,默默地退了,眼角余光扫到了桌子上,诶?不是嫌弃那箱牛奶有鸡屎味儿吗,怎么还开箱了? 雇主的心,海底的针! 晚上八点,浮生居里奏起了管弦丝竹。这帝都的销魂窟不少,大多奢靡,不像这浮生居,雅致得很。 梅兰菊竹,壁画绘得精致,画前,依着一双男女,衣着光鲜。 女人柔若无骨地靠着墙,笑得风情万种:“小二爷。” 男人嘴角勾着,两分不悦:“二爷就二爷,什么小二爷。” 帝都的二爷不止一位,可这浮生居的常客里就一位二爷,薛家的小二爷。 薛宝怡的父亲在家中排行老二,这薛二爷是他父亲,薛宝怡在薛家孙辈里又是排行老二,他便只能是小二爷了,只是薛宝怡不喜欢这不伦不类的称呼,非让人喊他二爷。 女人识趣地换了称呼:“二爷,”伸手挽住薛宝怡,“一起喝一杯?” “你喷香水了?”薛宝怡抽回手,后退了步,“那离我远点,里头有个人不喜欢女人的香水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