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帝都注册一家工作室,是一件挺麻烦的事情。 得去工商办理执照,得去局子里备案刻章,得去银行开户,都搞定了,还得去国地税登记。 理论上来说,哪怕注册资金只有一块钱,也可以注册。 但为了避免皮包公司的出现,一般工商都会要求提交和物业公司的租赁合同,如果他们心情好,可能还会实地勘察一下。 好在宁皓肯帮忙,直接将周瑾的工作室挂在了好猴子名下。 大概花了半个来月,周瑾跑完了全部流程,搞定了自己人生的第一家工作室:大嘟嘟文化工作室。 宁皓对这个名字非常嫌弃,翘着二郎腿道:“什么破名儿啊,我给你取的弼马温工作室多有内涵啊。” 这厮看西游记上瘾,正琢磨着以后去魔都开子公司,名字都是现成的,花果山、水帘洞、定海神针之类的。 之前还怂恿黄博,把工作室取名叫高老庄,这样以后别人一听名字,就知道哥几个是一挂的。 周瑾懒得理他,抱着自己的营业执照美得不行。 “行了,别看了啊,”宁皓隔空扔了个文件袋过来,“把你的资料还有营业执照都装进去,我给你封起来,公章自己带着,年底过来报账就行。” “当然了,你要有什么发财的项目,我也不介意你跟我分享分享。” “项目?项目我还真有,可惜不是我能玩得转的啊……”周瑾说着,麻利地把资料全给装进袋子里,封上口,用公章在封口处戳了一下,然后扔回给宁皓。 宁皓愁了眼,然后往柜子里一扔,“成了。” “就这样?我的工作室就装你柜子里?”周瑾总有一种空荡荡的,不踏实的感觉。 “你还想怎么啊?”宁皓道:“非得租间大楼,你心里才踏实?看好你的银行账户,过两天我把钱给你汇过去啊。” 一百九十万的巨款,周瑾这辈子都没见过这么多钱。 如果拿去搞投资的话,兴许还能赚得更多。 之前他为了一个《花千骨》的版权,就费了老鼻子劲儿,现在可算是有钱搭搭顺风车了。 从宁皓那告别之后,周瑾回到自己的公寓,掏出小本本,那上面记了一堆发财大计。 开心麻花啦,比特币啦,战狼二啦,流浪地球啦,以及琅琊榜。 目前周瑾已经拿下了花千骨,他只想再拿下琅琊榜就够了。 其他的IP,他并不打算染指。 因为他已经意识到一件事,钱是这个世界上最容易得到的东西。 稀缺的则是人脉、渠道,以及资源。 只有开发过的IP才能变现,没能力开发的话,屯再多的版权,也只能砸手里。 至于将那些版权拿去卖个高价? 真到了IP热的时候,他一部戏的片酬都不止那个价了,那点二道贩子的利润,未免太不上台面。 周瑾在这圈子里混了这么久,思路也越来越清晰,他的立身之本毕竟还是电影。 提高演技,投资电影,刷奖刷票房,才是正途。 什么都想插一脚,除了能得到一堆钱外,根本毫无竞争力。 至于买《琅琊榜》,他不全是为了赚钱,还有别的目的。 …… 三日后,《杀生》剧组准备妥当,直奔蜀省文川。 剧组一共分两拨,一波是工作人员,开着大货车拉着设备什么的,由制片人带队,提前出发了。 另一拨则是他们这些主演,由管琥带队,先飞到锦官城,再转火车,然后转汽车,再转拖拉机,折腾好久,才到了地方。 拍摄地在文川下面的一个羌寨,他们到达的时候正是黄昏,周瑾站在山坡上,背后就是夕阳。 他眺目远望,只见整个寨子都是依山而建,入目处尽是迷宫般的院墙和甬道,在寨子的最中央、也是最高处,是一座高耸古堡。 在血色的夕阳下,说不出的古老和粗犷。 “走吧,”管琥招呼一声,带头往山下走去,“跟紧点啊,不是本地人,容易走丢。” 周瑾跟在后面进入寨子,发现果然如此。 寨子里巷道纵横,构成路网,高高的土墙用鹅卵石、片石相混建构,斑驳有致,就跟八卦阵似的,就连脚下铺着的都不是青石板,而是鹅卵石,安静地可怕。 一行人走在寨子里,脚步回荡,仿佛回到了千年前一般。 “你怎么每回拍戏,都找这么古老的地方啊?”周瑾忍不住问,“怎么旅游局都没开发的地方,都让你给发现了呢?” 管琥嘿嘿一乐,倍儿得意,“你也以为这是古寨吧?告儿你吧,这是我照着古寨仿建的!” 仿建的?周瑾小小惊讶了一下,他还真没看出来。 不过想想也是,真有这种千年古寨,早就被旅游局占去了,还能留给管琥折腾? 和拍《斗牛》的时候差不多,剧组就直接住在寨子里,条件不能说艰苦了,应该是很特么的艰苦。 几个主演,一人分了一间屋子,除了一盏昏黄的白炽灯外,周瑾就没看见第二件电器。 不过头一次住进来,周瑾还挺新奇,放好行李后,就开始四处乱窜。 他很快就发现这里的房子都很奇特,一共有三层,下面粗上面窄,跟城堡似的。 第一层用来放些杂物,第二层住人,至于第三层则是平坦的屋顶,和附近其他的几栋古堡连在一起。 换句话说,除了地上的路网,这个寨子里在空中还有一条路。 “真乃兵家险要之地啊,”周瑾背着手晃悠道黄博的屋子里,感叹了一声。 “人家羌寨本来就是民用、打仗二合一,不稀奇啊,”黄博翘着屁股,在整理他的行李箱,“对了,这个给你一些。” 他递过来一个塑料袋,周瑾打开一看,发现居然是些药,“给我药干嘛?” 黄博道:“治跌打损伤的,治头疼脑热的,还有防蚊虫的,我都给你准备了一份。” “唔,”周瑾狐疑地在里面翻翻,居然还找到了烫伤膏,“不是,你带这么多药来干嘛啊?” 黄博一屁股坐到床上,叹口气,用蜀省方言道:“跑不脱啊,这可是管琥的戏,不备齐点药,我怕我不得撑下去。” 周瑾耸耸肩,“谢啦,不过希望我可不要用上它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