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在公司年会上竟发生了这么劲爆的消息。 原来这两个工作狂不知什么时候早已有一腿! 年会后第一个工作日,哪怕距事发之时隔了个周末,八卦的人们犹自窃窃私语,研究起当众亲吻的老板和女员工。 本就愤愤不平的卢比和马克这下一聚头,又自然而然地把头凑到了一起,吱吱喳喳起来。 “我就说怎么老板从来不带我出差,就喜欢带美女,原来早就看上人家,好创造单独在一起的机会!” “我要是老板,我也会假公济私,工作泡妞两不误!” 后面的薛芸突然咳嗽不止,打断了他们的热烈猜想。 卢比和马克抬头一看,正是他们口中的女主角回来了,好歹收敛了一下,但神色间仍满是不屑和鄙夷。 凌一一其实也已听到个大概,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们一眼,就继续低头回自己的座位。 没想到平日心高气傲的贾思珺也阴阳怪气地大声嚷起来: “哎哟,我以为是谁,原来是老板娘回来了!是要现场监督我们干活吗?我可是很努力靠自己在认真工作!” 薛芸赶紧在一旁扯了扯贾思珺的手臂。 “你少说两句!” “怎么了?” 贾思珺一把甩开薛芸的手,那天输给薛芸的阴影犹自萦绕在心头,对她也没有什么好脸色。 “说两句少块肉?而且,我有说错吗?这里谁没有看见?都当众亲上了还有假?” 听着贾思珺越说越过分的言辞,凌一一眉头一皱,忍不住就要张嘴。 这时,身后却传来了罗衡平静的声音。 “凌一一,进来一下。” 凌一一看了一眼周围的同事,硬生生把话憋回去,连人带包跟着罗衡进了他的办公室。 坐下后,凌一一也不说话,只静静地看着罗衡。 那夜,她自己也是脑子混沌。 尽管这个场面她不是没有幻想过,也差点早已实现。 但她却从来没有料到这样的场景周围还有一圈虎视眈眈的同事! 如果有,那肯定是噩梦。 “一一,”还是罗衡先打破了沉默,“对不起。” “为什么?” 凌一一明知故问,但除了这句话,她确实不知该说些什么。 “我不该……” 见罗衡“不该”了半天也接不出下半句,凌一一倒急了。 “不该亲我?” “不该当众让你难堪。你知道我心里有你。” 那天凌一一突然被罗衡一吻,一时慌了神手足无措,就急急离场。周末两天时间,也没收到他的只言片语。 这下,可就这么一句,就让凌一一本来懊恼结冰的心融化了。 “我怎么知道你这话是不是在哄我?” 凌一一脸上蔓起小女子的娇羞神色,看得罗衡心痒难耐,探身又想一亲芳泽。 突然,办公室的门被人愤怒推开,一个着装朴素脸色暗黄的妇人闯了进来。 “好你个狐狸精,竟敢来勾引我家老公!” 罗衡本来柔情似水的动作突然急变成粗暴的推搡,将凌一一连人带椅推开。 凌一一前后受夹击,腹背受敌,一时懵在原地,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秀娟,你……怎么上来了?” 罗衡脸色苍白,神情闪烁,和凌一一印象中儒雅淡定的他判若两人。 “我怎么上来了?我再不上来,你是不是要将公司和家,都送给这个不知廉耻的女人!” 妇人声嘶力竭,陡地将矛头再次对着凌一一,冲到她面前,抓着她的头发将她拎起来。 凌一一头皮生痛,不由掰着妇人的手站了起来。 在比自己还高一个头的凌一一面前,妇人毫不畏惧,先下手为强,放了头发一个巴掌就跟着甩过去。 “我让你浪!放着外头那么多男人你不下手,非要动我家男人!我和我三个孩子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凌一一捂着脸,瞪大眼睛眼神空洞地盯向罗衡。 这个男人不但有老婆,还有三个孩子? 那他为什么还要来招惹自己?自己在他眼中又算是什么? 罗衡却像根本没看到凌一一一样,怯怯地走到妇人身旁,抱住她的肩膀。 “你消消气,是我不好,犯了男人都会犯的错误,没有把握住,受了她的诱惑……” 如果说妇人的动手让凌一一受了皮肉之苦,那么,罗衡这下对自己的指责,才是真真伤了她的心。 这个负心人就这样一句话将自己撇得干干净净,任由他老婆羞辱谩骂,将莫须有的罪名通通套于凌一一身上。 就在凌一一愣住兀自咀嚼内心的锥心之痛时,并未善罢甘休的妇人也是听得火冒三丈,不问三七二十一拿起罗衡桌上的杯子,就泼向了凌一一。 “不是漂亮就能媚惑全世界的男人的!我让你这个不害臊的狐狸精清醒清醒!马上离开这里!滚!” 在“恩爱非常情比金坚”的罗氏夫妇面前,凌一一默默拎起自己的包包,黯然地穿过聚在办公室外看戏的同事们,头也不回地走出了舒适行旅。 背后,小蔡的嘴角毫不掩饰地扬起满满的轻蔑不屑和幸灾乐祸。 凌一一也不知自己是怎么回到家里的,还好魏素媛可能外出小公园散步并不在家。 原本以为遂了魏素媛的心愿,心甘情愿地走起了桃花运,谁知只是个黑心烂蕊的桃花劫。 凌一一看着镜中女子姣好的面容。 先是这张脸,招了甄肃尧那样的色中人渣;后也是这张脸,招了罗衡这样的有妇之夫。 这长得好看怎么也是一种负累? 突然,凌一一疯了似地翻箱倒柜,竟被她找出十年前高中毕业用来cosplay用的假发和道具眼镜。 道具依旧,人面全非。 镜中头顶蘑菇头黑短发、脸戴无度数黑框眼镜不施妆粉的丑女人,陌生得连凌一一都差点认不出自己。 凌一一做梦都没有想到,竟然有一天—— 最崇尚天性自然来者不拒的自己,会为男人一个眼神一个吻而动心。 最放荡不羁随性而为的自己,会谨言慎行不再放浪形骸。 最得意于迷人皮囊倾慕者无数的自己,会修心养性敛去美貌放空自己。 自己如今,是越来越活得像个良家妇女,莫非真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还是糜烂的过往,终须用余生一一偿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