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意外很快就在凌一一的生活中淡去,只是这事之后,洛忻祺倒没怎么再找过凌一一麻烦,行事也正常了不少。 洛忻祺不挑衅,凌一一也当没事人一样,尽忠职守,给洛忻祺跑进跑出,俨然就是一个上道的小助理。 以往两人互相掐架,司徒希是大为头疼,如今两人“相敬如宾”,她又相当纳闷。 这前后才过去多久,火星这么快就不撞地球? 和凌一一朝夕相对,洛忻祺的眼睛也愈发离不开她的身影,旧日一些如胶似漆的美好时光也不时闪现在脑内。 有那么几次,洛忻祺竟然开始懊恼自己过往给凌一一烙下的伤痕,如果那时自己能珍惜眼前人,如今他和凌一一是否早已筑起幸福温馨的爱巢? 自己真是混蛋! 洛忻祺的想法,凌一一不知道,也不在乎,她只要在洛忻祺身边晃悠,让他重新将心思放在她这里就行了。 一如当年她将自己全部给了这个男人一般。 只有陷得最深,才能伤得最痛,这个凌一一可是相当有经验。 这天,洛忻祺在商场的户外广场作为特别嘉宾出席一个店庆活动,司徒希要在嘉宾席和活动的负责人交际应酬,凌一一则贴身给洛忻祺做着后勤服务。 这天太阳火辣火辣的,洛忻祺即将上台在舞台一侧候场的时候,凌一一乖巧地为他撑着伞,不时还给他递递水。 突然,人群中起了不少骚动,大家纷纷将目光放在洛忻祺和凌一一的头上,司徒希更是仿佛针扎一样整个人弹起来大喊: “快闪开!” 凌一一拨开伞,往头顶一看,电光火石间,洛忻祺已一手环着她的腰,两人就往一边扑倒。 “轰——啪!” 一声巨响,一个装满水的饮水机水桶将刚才洛忻祺和凌一一站的位置砸了个大洞,水桶四分五裂,溅起的水将两人都湿了个遍。 一时间,活动现场乱作一团,司徒希和工作人员慌乱地上前察看洛忻祺和凌一一有没有受伤,安保人员则冲进商场直上天台想拦截歹徒。 这回毕竟情况过于危急,洛忻祺几乎用掉了身上所有的劲,因此摔得也比较痛,可他顾不上自己身上的伤,强撑着抱起凌一一。 “一一、一一!” 凌一一整个人晕晕的,她艰难抬起手,摸了一下额角冰凉冰凉的地方,原来是塑料桶的碎片在上面拉了个口子。 “救护车,快叫救护车!” 洛忻祺这时偶像包袱全无,声嘶力竭向周边人群求救。司徒希则手忙脚乱翻出条手帕压在凌一一的伤口上,好稍稍止住汩汩血流。 众人合力将洛忻祺和凌一一送去了医院,洛忻祺一直没理会自己的伤势,寸步不离跟在凌一一身边,等凌一一的伤口被处理好,司徒希才强行拎洛忻祺也去医生处报到。 等病房里只剩下自己一个,凌一一才有意识回想起刚才发生的惊魂一刻。 这天,活动现场有那么多人,这么一个装满水的大桶从天而降,只有傻子才信那是意外。而那歹徒恰恰选择了他们两个所在位置下手,明摆着就是冲着她或者洛忻祺而去的。 凌一一不由又想起了前几天那辆冒冒失失冲向自己的货车,难道这两件事情之间还有直接联系? 是谁要对自己痛下杀手?! “一一,你现在还有哪里觉得不舒服?要不我们还是做个全身检查?” 凌一一凌乱的思绪,很快又被检查完匆匆回来的洛忻祺给打断。 她不禁凝视着面前这个男人—— 他竟然两次以身护着自己?他不是恨自己入骨吗?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凌一一的胸口泛起了一丝异样的情愫,竟有意无意抵挡起她内心复仇的意愿。 凌一一狠狠地摇了摇头。 并不是说刺人两刀,然后给两颗糖就可以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洛忻祺见凌一一虽然脸色难看,但神志各方面都清醒,见她摇头只当她是不愿意再检查,就还是让她好好休息一下。 扶凌一一躺下,并为她整理好被子,洛忻祺也在一旁的小沙发稍坐休养。尽管外表没什么伤,但其实他内里的骨肉还是疼得不轻。 过了一会儿,病房外竟有些吵闹,洛忻祺怕吵着了闭着眼睛的凌一一,就蹑手蹑脚地开门出去看看。 谁知门外不远处围着黑压压一圈人,原来是以裴萱为首的粉丝们,都抱着花束公仔等礼物,嚷嚷着要来探望洛忻祺。 刚才洛忻祺在商场户外广场的活动,本来就有粉丝用手机做着直播,结果也将现场恐怖一幕传播了出去。 霎时间,洛忻祺的粉丝群都炸了锅,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人胆敢在这么多人面前行凶,还差点要了她们心爱祺祺的命。 那就是要了她们的命。 为此,裴萱得知此消息,连忙打听到洛忻祺诊治的医院,还带着一群热情的姐妹们来探望洛忻祺。 只不过因为房间里不仅有洛忻祺,还有不方便出现的凌一一,司徒希就将众人都拦在了病房外。 当看到目标出现,粉丝们不禁一阵骚动,引得走廊其他病房的病人也探头出来张望,看是否是什么大明星在隔壁。 洛忻祺有点不好意思地朝裴萱等人挥挥手,又是惹得怀春少女们一阵惊呼。 “吵吵吵,吵什么呢!” 上了年纪的护士长见惯大场面,最不喜有人在院内喧哗,忙走出来斥责着女孩子们的喧闹声。 司徒希有点不好意思地点了几下头,配合着抬起手向粉丝们做着低调的示意手势。 护士长还不满意,这么大群人堵得走廊水泄不通,可是严重扰乱医护人员的正常运作。 洛忻祺此时心里还挂念着房间里的凌一一,借此由头也让粉丝们先回去。 等大家依依不舍地散了,他赶紧溜回病房,看着病床上的凌一一仍然双目紧闭,他才好歹松了一口气,回沙发坐着歇息。 凌一一仿佛无意识地翻了一个身,好让脊背对着洛忻祺,不让他看见自己苍白的脸。 其实,她一直都没有睡着,脑海里仍在交替出现着货车与水桶的影子。随便一样落到她的身上,估计此时的她也该躺在医院的某一个地方长眠了。 对危险的担忧以及对洛忻祺的纠结情绪,让凌一一只能用“睡眠”掩饰自己。 与此同时,一个高大的女人匆匆回到自己的住处,看着手机里关于洛忻祺和凌一一被送往医院的视频,眉梢眼角都是冰冷的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