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头看了一眼那张身份证,而当我看到这张身份证上的男人头像和其姓名时,我朝许冲看了一眼,呆滞的说,这死者……居然是左军。 后者听了我的话,顿时拿起那张身份证看了起来,说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左军。 我抿了抿嘴,眉头紧蹙的对着王晨说道:“这死者我们都认识,是我们高中的同学,左军,昨天也曾经去刑侦大队录过口供,王队,我想这个案子,和何显那颗脑袋……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至于这小腹里面的身份证,我想十有八九就是凶手塞进去的,亦或者…… 想到这里,我立马快步走到了秦海琼的身后,低声问道:“给我看看死者小腹的伤口。” 秦海琼看了我一眼,指了指死者小腹中的伤口,开口说道:“死者表皮哦不不,死者没有表皮,他的身上有很多伤口,有烧伤,刺伤,还有用硬物砸中的伤口,这些伤口分别密布在死者的天灵盖,胸口还有……额……还有菊花和第三条腿上,你看,死者的血液已经开始变成了微黑色,也就表示,死者在死亡之前就中了毒,至于中了什么毒……” “等等,大哥,我说,让你给我看看死者小腹上面的伤痕,没有让你给我做尸检报告……” 三条黑线顿时从我脸上滑下。 后者摸了摸头,咧嘴一笑,当即说了两个不好意思,就直接拿着自己的镊子,在死者小腹上面指了指,道:“这处伤口如果不仔细检查的话……” 在秦海琼说话的时候,我顿时自我屏蔽,听他说话是真的费劲,说了半天才说了一个重点。 我仔细检查了左军小腹上的伤口,伤口不大,就只有一道缝隙,伤口左右两旁的肉都是从外往里凹的,也就是说,这身份证,应该是有人从死者小腹处,直接硬塞进去的。 硬塞进去…… 我想象不到,有什么凶手会这么嚣张,竟然害怕警方不知道死者的身份,直接将死者的身份证给塞到死者的小腹内。 但,如果排除是凶手将这张身份证塞入死者小腹的,那么……难道……是死者自己? “从死者的血流量和死者的死亡姿态来看,死者应该是在生前被人扒了皮……这种案件在我们东市没有发生过,我也是第一次见,不过,档案处却有很多有关于扒皮案的,也有几件是凶手在被害者活着的时候,活生生的将被害者的皮扒下,扒下皮之后的死者,并不会马上死,而是在经过一段漫长的折磨之后,活生生的被疼死,或者失血过多而死。” 我拍了拍秦海琼的肩,义正言辞的说道:“大哥啊,你终于说到重点了。” 是啊,被扒了皮的人不会马上死亡,这才是凶手的目的,而既然选择了扒皮,那么也就是说,凶手不想让警方知道死者的身份,所以,这身份证,不可能是凶手放的。 我看着左军小腹的伤口,将自己的身份证握在了手上,随后,慢慢的沿着自己的小腹,靠近着左侧小腹,也就是左军小腹上的伤口部。 在我确认了之后,我顿时眉目紧皱,难道,这张身份证,是左军为了证明自己的身份,才硬生生的插入到自己体内的? 那么,如果是在扒皮前的话,以这张身份证,是根本不可能被硬生生的拆入的,而且如果是在扒皮前辈插入的话,凶手在扒皮的时候就能找到这个伤口,所以,左军是在凶手把他的皮扒了之后,深知他的尸体最后可能沦为无名尸,所以,他急切的想要证明自己的身份,亦或者说,他想……从他的身上,帮助我们找到杀死他的凶手。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凶手左军一定认识。 我在现场待了半天,没发现别的,也就再没待下去了,而是上了十三楼,直接就去找到了还在惊魂未定的朱楠以及他的同事。 我到十三楼的时候,电梯门一开,就看到了各种形形*穿着正装的男男女女,很显然,他们似乎还并不知道在地下停车库内,发现了一具满身是血的尸体。 “你好,我想问一下,朱楠在哪里?”许冲上前,找了一个体型消瘦的男人,直接开口问道。 后者微微一愣,指了指一旁的办公室。 我点了点头,说了一句谢谢,随后就带着许冲敲了敲门。 开门的还是朱楠的那个男同事,一见到我,他就朝我点了点头,随后让我们两个直接就走了进去。 此时的朱楠,一脸惊恐,脑袋上的血也已经完全被擦拭干净,想来,这个男人应该已经帮朱楠处理好伤口了吧。 “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看一看?万一伤到了脑子,可不是什么小事情。” 我缓缓地走到了朱楠身后,看了一眼朱楠后脑勺的伤口缓缓的问道。 朱楠摇了摇头,有气无力的说道:“没什么事,只是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脑子昏沉沉的,周道,我今天可能上不了班了,你能不能帮我请一天假?” 那个叫做周道的男人点了点头,连忙将要站起的朱楠扶起,说道:“我给你请一个礼拜的假,现在,你听我的我带你去医院看看,行不行?别犟,你的身体重要。” 看着这个周道做出的一系列亲密的举动,不难看出,这个男人,似乎是真的很喜欢朱楠。 可,就在周道的那一双手伸到朱楠手臂上的时候,后者微微一愣,而后猛地将其手滑下,说道:“没事,你去做你的事吧,方怵会送我去医院的,对么?方怵?” 我微微一愣,在朱楠那一双炙热的眼神下,我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看那个男人的脸色似乎并不是多么的好,看我的眼神也从普通变成了怨恨,想来,他是把我当成情敌了吧? “许冲,你先去开车,我们一会儿就下来。”我拿起朱楠的包,然后扶着朱楠直接就走出了办公室。 来到楼下的时候,朱楠说她头痛,无奈之下,我只能横着将其抱起,直接就上了许冲的车。 “现在你可以跟我说说,在地下车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了吧?为什么你会被袭击?”我坐在朱楠的身旁,将其手包递给了她,缓缓地问道。 后者摇了摇头,说她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她只记得,她一出车门,就被人用硬物击中了后脑勺,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周道就来了。 我抿了抿嘴,继续问道:“你的后备箱有多久没打开了?” 朱楠对我的疑问似乎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她却还是告诉了我,她最后打开后备箱的时间是在昨天晚上的五点钟左右,因为朋友送了一些水果,但是没地方放,所以就放在了后备箱里面。 “来的路上呢?你有没有把车停在哪儿?”我低声问道。 后者摇了摇头,说没有,她早上起床之后,就直接开车来了公司,不过在来公司之前,她还曾路过周道家,接了他一程,在接他的时候,有一段时间她有些闹肚子,所以就借了周道家的厕所。 我点了点头,轻声说道:“也就是说,在那一段时间,你的车是空置在周道家楼下的?” “恩,不过车门都是锁好的,怎么了?听周道说,地下停车库发生了命案?是真的么?”朱楠疑惑的问道。 这时,在驾驶座上开车的许冲再也关不住话匣子了,直接就开口说道:“何止是命案,这死者被倒吊在天花板上,整个人就跟蝙蝠一样,不过是血色蝙蝠,他的皮啊,都被凶手给扒了,还有,你怎么都不会想到,这次出事的,你和我都认识。” 听到这里,我能明确的感受到朱楠的身子在微微颤抖,但又抵不住自己的好奇心,询问道:“是……是谁这么倒霉……” “许冲,你给我闭嘴。”我眉目微皱,低声说道。 这种事情,如果只是道听途说,而不是发生在自己周边,那么人们总会保持一个看客的心,可如果这个死者是自己认识或熟识的人,那么……这情绪波动可就不一样了。 朱楠只是一个外贸公司的小白领,哪儿能跟我们这些人比,我们看惯了生生死死,再恶心的案发现场我们都看到过,可朱楠呢,按照她的生活轨道来看,她可能这辈子都没有想过,自己会遭遇这种事情。 “闭什么嘴,你可别忘了,左军在同学会上是怎么羞辱你的,那个狗眼看人低的东西,死了也好,至少不会祸害别人了。” 语毕,朱楠顿时大惊失色的问我,死的那个是不是左军。 我看了后视镜中的许冲一眼,随后点了点头,继续问道:“左军……平日里跟你有什么联系吗?” 其实在正是左军就是地下停车库里的那一具血尸的时候,我就已经大概猜到了七七八八了。 左军的家是在东市郊区,而他的公司也在距离案发地四五公里的地方,如果一定要说这个地方和左军有什么联系,我想,那就应该是朱楠了。 后者抬起了头,看着我的双眼看了半响,书她或许,知道凶手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