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钟聿反应过来,把垃圾桶里的泡面拿出来看了眼,果然已经过期两个月了。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 也不知道是谁买了放在这的。 粱桢没搬进来住之前,钟聿每天酒肉朋友,歌舞升平,一日三餐几乎都不会在家吃,更别说是吃方便面这种东西。 想来估计是之前在这打扫的钟点工阿姨准备的。 钟聿嫌弃地把泡面重新扔进垃圾桶。 “谁说我要吃了,我就是顺手拿出来看看。“他还死鸭子嘴硬,说完从粱桢边上绕过去,兜着步子去了客厅。 粱桢站在那深深埋了一口气。调整好情绪,打开冰箱从里面拿了鸡蛋和挂面?? 几分钟后面出锅,粱桢装着面去了餐厅,去餐厅必须经过客厅。 那会儿钟聿正抱着电脑窝沙发上处理邮件,粱桢过来的时候他眉宇紧锁。低头冥思,像是整个身心都沉浸在工作中,等人到了餐厅那边他又忍不住探出头来看。 粱桢摆好碗筷,转过身,刚好跟电脑后面冒出来的那双眼睛对上。 公寓就那么大。从餐厅到客厅之间无非十来米距离,抬头不见低头见。 钟聿迅速又把脑袋缩了回去,佯装继续默默工作。 粱桢无语,问:“你吃不吃?“ 钟聿躲在电脑屏幕后面,嘴角快要裂到耳根,但出来的声音还装得一副深沉。 “你在跟我说话?“ “难道这屋里还有别人?“ “噢,你说啥来着?“ “??“ 粱桢觉得自己的耐心快要耗尽,但大晚上懒得跟他折腾,站在餐桌旁边又重复了一遍:“我煮了面,你吃不吃?要吃的话自己过来!“说完遂拉了张椅子坐下,吃不吃都不关她的事了。 钟聿也不是傻子,知道见好就好的道理。 “面啊?“他把笔记本合上扔到旁边,还装模做样升了个懒腰才走过去。 餐厅灯光要比客厅亮很多,粱桢坐在桌子一侧,安安静静吃面,并没抬头看他一眼。 钟聿拿筷子戳了戳自己那碗,白乎乎烂陀陀一团,上面闷了个鸡蛋。 这啥玩意儿啊,他当即心里想。 对面粱桢揭了下眼皮,“不吃?“ 能不吃吗? “要嫌弃的话自己点外卖吧。“粱桢伸手过来拉碗,钟聿赶紧摁住,“谁说我不吃?“ 他夺过碗抽开椅子坐下,闷头开始扒面条。 吃第一口,觉得还能勉强下咽。 吃第二口,她是不是忘记放盐了? 吃第三口,为什么感觉有点腥。 “你?“钟聿努力把嘴里的面咽下去,问,“你是不是放错了哪样调味品?“ 粱桢顿了顿,“有吗?“ 钟聿:“没有吗?“ 他搅了一筷面又仔细闻了闻,“你吃不出这面有点腥?“ “噢,我没找到酱油,就往里面搁了两勺鱼露,怎么,味道很难吃?“ “??“ 鱼露是沈阿姨买来腌制食材用的。 钟聿几乎绝望,但又不敢说味道奇烂无比。只能硬着头皮又勉强吃了两口,最后挑出盖在面上的那颗闷蛋。 “喂,能否提个建议?“ “什么?“ “麻烦下回能不能把闷蛋换成煎蛋?“ 粱桢眉头皱了下。 她对吃的不挑剔,小时候家里穷得很,也就只有过生日的时候才能有颗鸡蛋吃,煎蛋压根不可能,一日三餐都未必有点油心,哪来油给你煎蛋。 老家那边一般都直接把鸡蛋打进煮沸的水里,蛋在里面成形,蛋白包裹着蛋黄,连水一起舀进碗里,条件好些的会往里面搁点香油,条件差的就直接白水煮蛋。 但在粱桢印象中,小时候梁波给自己煮的蛋里面会偷偷搁一小勺糖,连着里面的水都是甜丝丝。粱桢一口气就能喝一大碗。 “不会煎蛋,你要觉得实在难以入口的话还是自己点外卖吧。“她知道自己厨艺差,其实并不强求,草草吃了两口起身。 钟聿僵了下,脱口而出:“等等,我有事跟你说。“ 粱桢神色定了下,“等你吃完再讲吧。“之后便端着碗去了厨房。 等人走后钟聿一下扔掉筷子,心想自己就不能忍忍吗?吃个带鱼腥味的面能死?吃个没味道的鸡蛋能死? 粱桢收拾完碗筷之后就上楼了,钟聿又在楼下磨蹭了一会儿,熬到十一点多合了笔记本往楼上去。 卧室门开着。书房的灯却灭了。 他在走廊上站了一会儿,重新把语言组织了一下,踱着步子进了房间。 粱桢正坐床上看书,钟聿蹭过去坐到床对面的那张懒人沙发上。 中间大概有半分钟的沉默,他又搓了下手指,开口:“知道姓唐的刚做完手术吗?“ 原本低着头看书的粱桢眼神僵了僵,但并没抬头,只随口应了声:“知道。“ “也是,网上都传得沸沸扬扬了。“ 粱桢也听不出他口气中的意思,暂时性选择不搭理。 钟聿等了一会儿,见她不接茬,又问:“知道什么病吗?“ “癌症。“ “什么癌症?“ “甲状腺癌。“ “啧,还了解得挺清楚。“ 粱桢这回算听出来了,他话里有话。 “你刚在楼下说有事要跟我讲,就是这事?“ “一半一半吧。“ “什么一半一半?“ 沙发上的男人敛了下神,“明天上午我打算去医院看看他。“ 粱桢眉头皱了下,但转念又想,两人虽然私交不大好,但因为钟盈的关系,也算当过一家人,现在唐曜森出了这么大事,理应去探望,可这事跟她有什么关系,为什么还要特意回来跟她讲? “所以你这算是在跟我报备行程?“ “没有,我是想说,明天你跟我一起去。“ 粱桢一怔,终于放下手里的书,“你什么意思?“ “什么我什么意思?就是让你明天跟我一起去医院探望唐曜森!“ “可是你去就好了,为什么要拉着我一起?“ “你不想去?“ “不是我想不想去的问题,是合不合适的问题,再说??“ “所以你言下之意是你其实心里很想去,但碍于之前你们之间的关系,又觉得去了不合适?“ 粱桢几乎震惊,那一刻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耳朵有问题。 “你能不能别总咬着我和他以前的事不放?“ “没有啊,我什么都没说,只是让你明天跟我一起去医院!“ “我不去!“ “给个理由!“ “你??“粱桢看着沙发上的男人,她要他给个理由,可是这其中的道理要怎么讲? 去了,以她今时今日的身份该如何面对唐曜森? 不去,不去是不是又会让人觉得此地无银三百两? 粱桢觉得在这件事上她横竖都是错,以至于唐曜森住院的新闻曝光之后她都有意逃避,可是现在钟聿见她答不上来,神情犹豫甚至痛苦,忍不住冷笑出声,“回答不了?那不如我替你答吧,你心里其实压根很想去,但又觉得去了会落人话柄,左右为难对不对?“ 他还真是一点不客气,把她内心的挣扎和处境都揭得干干净净,只是这样有意思吗?两人为了同一个问题反反复复。一次又一次,像是进入了一个死循环。 粱桢觉得真是受够了。 “对,尽管我知道不应该,但于情于理其实都应该去看看他,可是去了会怎样?到时候记者媒体又是一通乱写。让你父亲再拿着照片回来质问我跟他是否藕断丝连?“ “所以闹半天你心里就是想去喽?“ “对,想去,从第一天知道他住院开始就想去了,可苦于钟太太这个身份,即便心里担心。却连电话都不敢跟他打,这样你满意了吗?“ 一旦发生争执所有理智都会靠边站,只剩下话赶话的直白和直接,就像是平时铺在针尖上面的海绵被揭开,露出底下的尖锐和锋芒。 钟聿坐那定了两秒钟,直至眼神彻底凉透,笑了笑:“很好,那明天麻烦跟我走一趟吧,钟太太!“说完他便起身出了房间,之后再也没进来过。 粱桢开着灯在床上坐了半宿。 那半宿她一直在想,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从之前去B市看到他和章汐在一起,到网上曝光她跟唐曜森的“亲密照“,直至腹中孩子流产,事情一桩接着一桩,领证不过才短短两三个月时间。却好像快要走到穷途末路。 钟聿在楼下客房睡了一晚,其实也没睡好,烦躁郁闷加上失眠,搅得整个人像是个随时会爆的活火山。 明明两人气氛已经有所缓和了,明明她还给自己煮了面吃。尽管味道很烂,但起码说明她并不是不愿搭理。 至于要去探望唐曜森的事,其实他原可以换个更合适的切入点。 比如以大局为重啊,比如堵悠悠之口啊,再不济把老爷子搬出来嘛,反正让他携妻一起去医院探望唐曜森的烂主意也确实是老头儿想出来的。 钟聿能够明白老头儿的意思,舆论都在骂钟家忘恩负义,过河拆桥,他便要钟聿带着粱桢去医院走一趟,起码姿态得摆出来,告诉别人唐曜森离婚也好,离职也罢,都是他私人原因。 可钟聿一时怒火攻心,怎么就把话说得都变了味呢? 他甚至怀疑自己被唐曜森下了降头,不然怎么会一遇到他跟粱桢的事就会瞬间失去理智? 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