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 第113章:像是在告别
顾怀去办理入住手续,裔夜和昏睡中的盛夏坐在酒店大厅等待着,一两分钟后,“裔总,入住办理好了。” 顾怀眼观鼻鼻观心的在房间门口等待着,裔夜将人放到床上后,给她把高跟鞋脱了下来,盖了盖被子。 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手却被人从后面握住,“裔夜……” 裔夜的脚步蓦然顿住,等待着她后面的话。 然而却迟迟没有等到,直到……他转过身。 动作轻柔的将她的手,重新放进被子里。 她并没有醒,眼睛还保持着闭合的状态,刚才的那一声好像从来没有存在过。 但他却又实实在在的听到。 “裔总……”门口的顾怀看着关闭的房门,上前了一步,喊道。 裔夜:“走吧。” 次日,盛夏是被一阵手机铃声给吵醒的,宿醉的后果就是头痛欲裂,几度跟做着剧烈的挣扎,这才用了数秒钟的功夫睁开了眼睛。 “喂……”她的嗓音沙哑的不像话,电话那头是宋秘书尽职尽责的声音,“盛总,我在门口,给您带来了换洗的衣服。” 换洗的衣服? 盛夏混混沌沌的某根神经好像忽然就清醒了过来,她坐起身,看着周围并不熟悉却又带着某种熟悉感的布置,出神了两秒。 说不熟悉是因为这里并不是澜湖郡,说熟悉完全是因为盛夏这些年住过的酒店太多,对这些大同小异的布置再眼熟不过。 挂断电话,一边起床穿着拖鞋,一边在脑海中回忆自己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结果……她的记忆似乎断片了。 打开门,让门口拿着衣服的宋秘书进来,去洗手间换好衣服后,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昨天我喝醉以后发生了什么?” “您昨晚上一个人在酒吧喝多了,或许是怕吓到家里的孩子,就一个人来了酒店,在这期间给我打了个电话,说了地址,让我第二天来接您。”宋秘书有条不紊的回答。 “我给你打的电话?”不知道为什么,对于这个说辞,盛夏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儿。 宋秘书神情不变的点头,“是。” 在两人交谈的时候,酒店的服务员将早餐送到了房间,盛夏拿着手机,调出了通讯记录,果不其然看到昨天晚上自己曾经给宋秘书打过电话。 宋秘书暗中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并没有多说什么。 一天的工作照常繁重而又匆忙,临近中午盛夏这才想起苏简姝遗落在自己这里的手包,她让人照着水木雅苑的地址送过去。 苏简姝收到自己快递的时候,人才刚刚睡醒,抓了把有些凌乱的头发,拖着拖鞋走出了卧室。 结果一到客厅,就被厅内浓重的烟味和呛了个不行。 她宿醉以后胀痛的额头顿时就更疼了几分,语气也随之变得烦躁和不满:“孩子还在家,你想抽烟不能出去抽?” 张赫将烟夹在手上,慢慢的抬起头看她,他的眼中带着通宵后的血丝和疲惫。 苏简姝看到这样的张赫,愣了一下,“你昨晚……没睡好?” “睡不着。”他说。 苏简姝将窗户打开,通了通风,浓重的烟味这才有些许的好转,她又走过去,将他手中的烟熄灭,这才说道:“去房间休息休息吧。” 在她转身的瞬间,张赫忽然从沙发上起身,从后面紧紧地抱住了她,“不要离开我。” 苏简姝的脊背僵了僵,嘴角溢出一抹略带苦涩的笑容,她问:“你跟我在一起……觉得累吗?” 在他没有开口的时候,她又紧接着问了一句:“迁就我,哄着我,觉得烦吗?” 从后面紧紧抱着她的张赫,没有立即回答,而苏简姝也在心中默默的数着他沉默的秒数,心也随着他的缄默而一分一秒的沉重起来。 “我爱你。”足有六七秒的时间过后,张赫蓦然收紧了手臂,沉声说道。 苏简姝却笑了,他并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 而张赫却觉得,他已经回答了,会觉得疲惫,那是因为他说到底只是个平凡的人,可他爱她,这点就已经足够,他愿意承受这份累,这份负担。 “张赫……”苏简姝轻声说。 张赫将头压在她的肩上,轻声“嗯”了一声。 苏简姝喉咙滚动了一下,“我们……先分开一段时间吧。” 张赫的心随之一颤,整个人狠狠的愣在当场,好像时间又回到了昨天她酒醉时的场景,她明明就靠在他的怀里,说出的话却让他觉得浑身冰冷,那张他爱了千万次的嘴唇,一张一合的对他说:“张赫,我想……离婚了。” 因为这一句话,张赫的脑子“嗡嗡作响”,他过了很久才反应过来,继而一个人坐在客厅里抽了一整夜的烟。 而现在,不过是才过了几个小时的功夫,他又从她的嘴里听到了这句话,有了昨天晚上的预演,他如今的反映除了有些恍惚以外,倒是没有做出什么失态的举动。 他松开了抱着她的手,“我今天……有新剧本要商讨,就不回来了,你跟小谨说一声。” 说完,也不管她究竟是什么反应,抓起旁边的大衣,便出了门。 “哐——”直到关门的声音响起来,苏简姝这才拧了拧眉。 “妈咪,爹地抽烟。”从小卧室里出来的小风谨捏着鼻子,喃声喃气的说道。 苏简姝摸了摸他的脑袋,“先去洗漱,待会儿咱们出去吃。” …… 两天后,裔氏集团周年庆,人潮涌动,来来往往的都是四方城乃至华国都出名的企业家。 盛夏作为东道主,自然少不了上台一番对来宾的感谢和对裔氏集团记下来的企划。 萧霁风站在台下,看着台上眸光闪亮,细心而从容的女人,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闪现的却是那个曾经在校园里,弯下腰捡钱,问他说:“萧学长,你挨过饿吗?” 他那时愣住,不知道她为什么会问这个问题。 她紧接着说:“我经历过。” 她说:“垃圾桶我都去翻过,连续一周后牙龈上长了三四个脓包,现在不过是弯腰捡个钱而已……有什么可难的?在我的世界里,如果有人用钞票扔我,跪下来拾起是常态,跟温饱有关的时候,一点点自尊算什么?” 她甩动了两下手中二十多张的钞票,“这是我用辛劳赚来的钱,也是我一个多月的生活费,我……为什么不要?” 那是第一次有人对出生优渥的萧霁风说出家境清贫的无奈,跟温饱有关的时候,一点点尊严不算什么。 也是在那时,他开始不由自主的去关注那个女孩儿,继而一步步的弥足深陷。 如今她早已经不用再为了尊严去低头拾捡钞票,她做到的成就连不少男人都汗颜,今天的她无疑是成功且自信的,也耀眼到让他更加的无法自拔。 “她的确很优秀,是吗?”张絮拿着酒杯,慢慢的站到他面前,将他眼中的欣赏和埋藏的爱恋,都看在眼里。 萧霁风侧头看了她一眼,这个他父母精心为他挑选的……未来老婆,十分肯定的回答她:“是,她很优秀,一直很优秀。” 张絮楞了一下,继而笑了笑,“难怪伯父伯母说,你被盛总迷了心窍,今天我倒是真真切切的见识到了。” 她说话轻轻柔柔的,跟她的外表一样,是个温柔的姑娘。 萧霁风今天跟他一起来,是父母强行勒令的结果,但是好在张絮很安静,也很懂得分寸,没有做出让他误会或者感到困扰的事情,他便也就放任了她跟在身边。 “我没有恶意,盛总的在商界的事情我也听说过一切,她是个很棒的女人,我也很佩服她。”张絮见他不理自己,怕自己刚才那句打趣,触到他的雷区,补充了一句。 而实际上,萧霁风根本没有把她说的话放在心上,他的全部注意力都被正准备下台的盛夏吸引了过去。 张絮试图挑起来两人之间的话题,“我……” “抱歉,我离开一下。”萧霁风顺手端过手边的酒杯,朝着盛夏的方向走去。 “盛夏……” “盛夏……” 萧霁风和迎面走来的薄南平不偏不倚的迎面撞了个正着,两人几乎在同一时间出声,然而又同时朝着对方点了点头。 盛夏走到两人身边,从侍者的托盘上端了一杯酒,朝着两人举了下,“两位大忙人能来,蓬荜生辉。” 薄南平笑了笑,“裔氏集团如果都能说是蓬荜,那整个四方城怕是找不到一个朱门。” 盛夏对此只是浅浅的笑了笑。 萧霁风看着她嘴边寡淡的笑意,朝着薄南平瞥了一眼。 “盛总……久仰大名。”张絮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萧霁风的身边,笑的温柔的对着盛夏说着。 盛夏朝着眼前陌生的女人看了眼,然后又看了眼萧霁风,眼中带着几分的兴致盎然,“不给我介绍一下?” 萧霁风很不喜欢她用那种仿佛是看情侣一般的眼神,看着自己的张絮,介绍的时候语气有些生涩和干巴,“张絮……我妈朋友的女儿。” 他在有意拉开自己和张絮的关系,但凡是有点眼力劲儿都能看出来。 在场的又都是商场上摸爬滚打起来的人精,谁还能看不明白呢。 张絮对此倒是没有什么反应,神色如常的站在萧霁风的身边,举止端庄而又大方,看得出来,是个家教和修养都不错的女人。 最重要的是她和萧霁风的气质很像,那是大家族里培养出来的气质和涵养。 平心而论,盛夏认为,眼前的女人跟萧霁风真的很配。 但似乎当事人之一的萧霁风并不这样认为。 “这是……裔夜?”当大厅的门再次开启,有人不经意的扫过,继而惊诧的发出了声音,擦了擦自己的眼睛。 “真的是裔总,这是出狱了?”诧异声接踵而来。 “……在裔氏集团周年庆的当口出现,这是准备重新收回集团的掌控权?” “……” 周遭说什么的人都有,但却没有一个人上前主动打招呼,这跟当初走到哪里儿都是追随着如云的场面,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而这些,裔夜全然没有放在心上,浓黑如同墨染的剑眉下,深邃漆黑的狭长眼眸上戴着一副金丝边眼镜,跟两年前相比好像是入了鞘的剑,虽然依旧锋利,却懂得了藏匿身上的寒气,高冷的面容也随之多了几分的清俊斯文,一身考究的深色西装,气场隐匿而强大。 他身后亦步亦趋的跟着顾怀。 盛夏是在有人说出“裔夜”这两个字的时候,就下意识的转过了头,看着那个两年没见过的男人,迈着步伐,一步,一步的,向她走了过来。 “好久不见。”裔夜在盛夏的面前站定,单手托了下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 相较于他的波澜不惊,宛如是老朋友般的打招呼,在场的其他三人则是面色各异。 萧霁风和薄南平的反应较为相似,都是不自觉的眼神闪动,神情略带防备,继而回归平静。 不同的是,萧霁风的防备来自于裔夜对盛夏的态度,而薄南平是出于什么,怕是只有他自己心里最清楚。 盛夏的反应稍显复杂一些,在知晓裔夜便是幼年唯一给过她温暖的那名少年后,她对他的感情就只能用复杂来形容,纠缠开始的太早,这一兜兜转转便是二十来年,人生又有多少个二十年呢? “恭喜。” 他对她说好久不见,她回的只有一句恭喜,牛头不对马嘴,却也没有人在意这些。 在场的几人,都是老熟人,张絮除外,她便安静的做起了旁观者。 “单独聊聊?”裔夜看着她,说道。 盛夏看了眼他身后的顾怀,想着应该是要谈谈股权的转让问题,便没什么迟疑的点下了头。 走之前,还不忘将宋秘书手中一直拿着的文件带上。 “盛夏。”萧霁风伸手拦了她一眼,眼神中带着几分的担忧,看向裔夜的时候,则是带着警告的意味。 裔夜对于他眼中的警告,削薄的唇扯了扯,没有放在心上。 而盛夏则是投递给他一个镇定自若的眼神,示意自己去去就回。 萧霁风松了手,目光却一直追随着她的背影。 “听说,当年裔夜入狱,是跟……盛总有关?”张絮轻声问道。 萧霁风侧眸看了她一眼,却什么话都没说,显然他并不喜欢跟一个人谈论关于盛夏的私事。 张絮见此,也不再多问,而是保持缄默的站在了他身边。 薄南平跟旁边的老总有说有笑的聊着,一派其乐融融的画面。 直到一道带着喜悦和兴奋的声音出现在身边,“……南平,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踩着高跟鞋拿着医院单子的林芷,兴高采烈的出现在他的面前,手指抚着自己平坦的小腹。 原本跟薄南平正聊天的老总们有些好奇的看着突然出现并且挽着他的林芷,“薄总,这位是……” 薄南平的脸色有些沉,想要推开黏在自己身上的林芷,但是这种想法只在一瞬间闪过而已,很快他便又恢复了以往的淡然从容,“我……” “我是南平的未婚妻,不过……很快就要奉子成婚了。” 奉子成婚? 几位老总有些玩味的咀嚼着这句话的意思,然后不约而同的对薄南平说着恭喜。 而薄南平却陡然扯开了挽着自己的林芷,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你,怀孕了?” 林芷笑容甜蜜的看着他,“嗯,一个月里,今天去医院刚检查出来。”她伸手拽了拽他的胳膊,“南平,我们年纪都不小了,不如就趁着现在……把事情给办了吧?” 薄南平很想要当场就甩开她,他碰没碰过她,自己心知肚明,怀孕? 不是假的,就是跟别的男人怀的野种,他怎么可能会承认! 但是周围都是老总,薄南平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做出自打嘴巴,面上无光的事情来,便忍耐着心中的冷意,状似温柔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这是件好事情,咱们回去再说。” 说着便朝着老总们点了点头,想要暂时将这件事情滤过去。 但是显然,林芷今天就是来要个肯定答案的,怎么会甘心就这样被他三言两语的给糊弄过去,“……半个月后就是个好日子,不然再等下去,穿婚纱该不好看了,我们定在半个月后,把在上的几位老总都请上,你说好不好?” 薄南平顿了顿。 而此时,在厅外的靠着湖边的木椅前,裔夜给盛夏脱掉了脚上的高跟鞋,蹲下身,骨骼分明的手指给她按摩着脚踝的位置,“疼吗?” 盛夏低头看着屈尊半蹲在自己面前的男人,神情更加的复杂了几分,她想要收回脚,“我没事。” 然而,她的脚踝被他握着,根本没有挣脱的可能,“扭伤了脚,还穿高跟鞋,不想要你这只脚了?” “你怎么知道,我的脚扭伤了?”她并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就连一直跟在她身边的宋秘书都不知道。 裔夜慢慢的抬起头,深沉如夜的眸子微微掀起看着她,“……你走路的姿势,不对。” 盛夏却摇了摇头,“不可能,我的步伐和姿势,跟平时一模一样。” 如果不是这样,也不会瞒过所有人。 或许是跟从小的生活环境有关,她是属于那种,在工作和生活中,能咬牙一下就能坚持的事情,就绝对不会轻言放弃的典型。 就好像这一次,她知道周年庆对于一个公司来说意味着什么,所以即便是早晨出门的时候,不下心扭伤了脚踝,疼的她当时就扭曲了五官,在短暂的疼痛过后,她还是面色如常的准时的赶到了现场。 全程,她表现的都跟正常人一样,即使,穿着高跟鞋走路的每一步,都会传来触动神经的刺痛。 “不一样。”手下的动作不停,眸色也未变,“今天你每走三步后的第四部步伐都会减小三分之一的距离。” 盛夏:“……” 等脚踝上的刺痛感慢慢消失了一些,“行了,已经不疼了,你起来吧。” 裔夜又抬眸看了她一眼,这一次没有再坚持,只是在起身的时候,对着不远处守着的顾怀说道:“三十八号平底鞋,你买一双,还有云南白药。” 顾怀没有任何迟疑的点头离开。 盛夏却拧了拧没有,她穿鞋子,就是穿的三十八号。 对于裔夜的做法,她不能不自作多情的认为,是买给她的,唇瓣张阖了一下,“我不……” “周年庆结束至少还需要两个多小时,而你用现在的状态穿着高跟鞋,不出一个小时脚踝就会肿成现在的两倍。”他顿了顿,“如果你想要用这种方式吸引在场所有老总的注意力,那恭喜你,你会很成功。” 盛夏抿了抿唇,皮笑肉不笑道:“没想到两年的牢狱生涯,倒是让裔总练就了毒舌的本事。” 裔夜转过头,看她,“想要刺激我?” 盛夏寡淡的笑了笑,“没兴趣。”她将自己手中的协议书递给他,“顾怀应该已经给你说的很清楚,这是公司的股份,既然你现在已经出狱,也到了该原物奉还的时候。” 裔夜深深的看着她,却没有去接的意思。 盛夏见此,便又说道:“当年我会暂时接下裔氏集团的原因,你我都心知肚明,现在这些东西,该你收回去了。” “裔氏集团的这些股票,价值上百亿。”他眸色深深的说道。 盛夏点了点头,“是,所以,裔总更改收回去。” “就当是我赔偿你以前受的委屈。”他说,“你收着。” “赔偿我以前受的委屈?”盛夏寡淡的扯了扯嘴角,“不用,就像我两年前对你说的那样,你出狱以后,我们之间就互不相欠了,至于这些股份……我不需要。” 而你,我也不需要了。 这话她没有说出口,但是话里隐藏的意思却很是明确,她知道裔夜能听得懂,而裔夜也知道她是故意说给自己听的。 只是,“你不想要,那开心呢?”他问,“开心也不需要爸爸么?” “在一个完整家庭中长大的孩子,童年才是幸福的,这一点你我都心知肚明,不是吗?她现在还年幼,什么都不懂,但是等她再长大一些,看着别的孩子都在父母的孩子怀里撒娇,她是不是会问你,她的爸爸呢?为什么别的同学都有孩子,而她没有?” 不得不说,裔夜是谈判的高手,打蛇打七寸的道理她运用的如火纯青。 童年的阴影是埋藏在盛夏内心深处的隐秘,她是原生家庭的受害者,所以比任何人都清楚一个健康完整的家庭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意味着什么。 她很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健康快乐的成长,但是,“父母不幸的婚姻,对于孩子造成的伤害,远比在单亲家庭中长大要痛苦的多,她想要的,别的孩子该拥有的,我都会给她,甚至更多,她会健康快乐的长大。” 也许她对于裔夜的话,曾经有过片刻的迟疑,但是转念想到更多的却是…… 如果让一个孩子,什么都不懂的,单纯的如同白纸一张的孩子,在感情不和的父母身边长大,她是不是……会成长的更加痛苦? 她会害怕,会受惊,会极度缺乏安全感,甚至对感情,对未来充满迷茫和无措。 她不希望,自己的孩子,生活在这种环境中。 她的话沉重的好像是在切割裔夜的心,他握着她的肩膀,“我们的婚姻,不会不幸。” 又怎么会不幸? 他会用尽全力对她们母女好,他会把世界上最好的一切都摆在她们面前。 盛夏却只是摇头,扯下他的手臂,眸色认真的对他说:“我们不会再有婚姻,我的女儿姓盛,她叫……盛开心。” 所以,跟他不存在任何的关系。 那只是她一个人的女儿。 裔夜深深的看着她数秒,然后颓然的松开了手,“你还是不肯原谅我,是吗?” 顾怀就是在这个时候回来的,手中拿着云南白药和新买的一双平底鞋。 盛夏接过来,对他道了声谢,顾怀离开。 竹椅旁有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盛夏拿着云南白药在手中晃动了两下,然后打来喷洒在自己的脚踝处,一边喷洒,一边回应着他的问题,“我说过,我原谅你了,在你入狱的那两年我就原谅你了,两年婚姻的难堪和不幸,你用牢狱之灾抵偿,我们两清了。” 在裔夜复杂神色中,她继续道:“而真正的两清,就该是像所有的陌生人那样,保持着最佳的距离。” 喷洒好云南白药,她又慢慢的穿好了平底鞋,脚趾落地的那一瞬间,刺痛感还是存在的,只是比之刚才穿着高跟鞋走路时,已经缓解了很多。 她将协议书留下,缓缓的站起身,“谢谢裔总的出手相助,以后,咱们,尽量还是不见了吧。” “集团接下来的事情,我都已经安排妥当,有什么事情你可以直接找宋秘书询问,他会详细的告诉你。” “你要走?”她将一切都安排的妥当,像是在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