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想越怕，韩霆赶紧打电话给沃琳：“你胳膊上药了没有，感觉怎么样，要不要我回去接你过来看医生？”　　“我这就上药。”沃琳没有隐瞒实情，“我心里很乱，忘了上药。”　　韩霆心里咯噔一下，看来他的疑问对沃琳造成的困惑不小。　　他赶紧补救：“那你现在就上药，不要挂电话，我等着你，等你上了药，咱们再说话。”　　“哦。”沃琳答应。　　电话那头传来走路的声音，然后是长时间的静寂，韩霆等得心焦，想到沃琳一个人上药有些不方便，花的时间自然久些，他强忍着焦急没有催沃琳，同时心里七上八下地担心。　　韩霆等得几乎要拔腿往公寓跑的时候，电话里终于传来沃琳的声音：“药上好了。”　　韩霆松了口气：“沃琳，不要想那么多了，当初咱们约定要顺其自然，我却提出那样的疑问，是我违规，你好好休息，不要再苦恼了。”　　“嗯，我也还没想好怎么说，”沃琳的语气里透着难过，“我应该回答你的，可我害怕！”　　“不要害怕，如果不知道怎么回答，就不回答好了，是我的不对。”韩霆心里酸痛。　　如果说疑问，年少时的他就是不堪的烂泥一团，他又有什么资格质疑沃琳的过去。　　韩霆回到医生办公室的时候，围着夏教授的人已经散去，各自去忙自己的事，韩霆继续向夏教授请教。　　讨教结束，韩霆要回自己的座位去忙，却被夏教授叫到了外面：“小韩呀，我说的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韩霆有些为难：“时间太紧，我没有太大把握。”　　出于对人才的爱惜，也由于答应了老友姚副院长的拜托，夏教授要韩霆考他的研究生。　　可如今已经进入十二月份，一月中旬就到了研究生文化课考试时间，韩霆要上班，，再说时间上也已来不及。　　夏教授呵呵笑：“所以我才强行多留你三个月呀，你以为我是吃饱了撑得，没事找事呀。”　　“夏教授，您的意思是？”韩霆觉得他似乎明白了夏教授的苦心。　　夏教授拍拍韩霆的肩膀：“按我们医院的进修时间安排，你应该今年十一月底结束进修，而你们医院那边，已经给你改为明年二月底结束，呵呵，空出来的这三个月，你干点什么呢？”　　“谢谢，谢谢夏教授！”韩霆这下彻底明白了。　　夏教授强行留他在G医院时，在Z医院那边的说法是，要他再进修三个月才给他进修证，实际目的是为了给他时间复习文化课，文化课考试结束后，还有时间复习专业课。　　估计夏教授这样做，姚副院长是知道的，只有他被蒙在鼓里。　　夏教授哈哈笑：“回去陪女朋友吧，女孩子天生娇贵，小心女朋友生气你不陪她，跑了。不用担心你手头上的工作，我这里有的是人可用。”　　“谢谢，谢谢夏教授！”韩霆给夏教授深深鞠了一躬，回到医生办公室换下白大褂，回了公寓。　　沃琳不在公寓，吓得韩霆出了身冷汗，沃琳该不会真的走了吧。　　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韩霆打开衣柜看，沃琳装行李的包还在，他的心放了下来。　　行李还在，说明沃琳没走，应该是出去有事了。　　这丫头，说了让她下午不要乱跑，她还是出去了，到底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心里埋怨着，韩霆给沃琳打电话，书桌上传来手机铃响，沃琳的手机在书桌上，手机下面是考研的书。　　这本书韩霆买回来后只看过一次。　　韩霆拿起沃琳的手机，看到手机下面压着一张小小的字条：没经你同意，拿了你当书签的钱去买东西，就在对面的超市，不远，所以没带手机。　　“我他妈真是一头猪！”韩霆懊恼地用手机连着敲了几下脑袋。　　沃琳的包被抢，钱和身份证都在包里，他上班之前竟然忘了给沃琳留钱。　　韩霆记得他那天看过这本书后，顺手把放在书桌上的十块钱夹进了书里，准备下次接着夹钱的地方看，但后来忙得根本没时间看这本书，钱也就一直夹在了里面。　　十块钱在Z市可以吃到全肉的盒饭，而在G市最多买两个肉粽子，韩霆不知沃琳去超市想买什么，如果是他自己，逛超市只带十块钱肯定觉得窘迫。　　想到这里，韩霆拿起钱包就冲下楼去。　　韩霆出楼门，沃琳进楼门，沃琳手里提着一个印有对面超市名字的袋子。　　“咦，你这么早就下班了？”沃琳惊讶，“还没到下班时间呢吧？”　　“我这不是怕你不够钱买东西吗，”韩霆接过沃琳手里的袋子，“都买了什么？”　　“钱够了，”沃琳一样样数，“一小把蔬菜，一小袋芝麻，几个鸡蛋，一小袋辣椒粉，都是迷你型的，家里有面粉，做油泼面足够了，就是不知这个辣椒粉够不够辣。”　　“你是打算给我做油泼面？”韩霆感觉有些意外，沃琳不吃辣椒，辣椒粉自然是买给他的。　　“是呀，中午我尝了下放辣椒的菜，连我这个不吃辣椒的人都觉得那菜不辣，你吃起来肯定更没什么辣味，所以我看到你书里夹钱时，就想到了给你做油泼面。”沃琳为自己的突发奇想高兴。　　“那你岂不是没有睡觉？”韩霆算算时间，从他和沃琳通完电话，到他回到公寓的，时间正好够沃琳逛超市买这几样简单的东西。　　沃琳嬉笑：“睡不着，就起来看书，结果看到了钱。”　　她调侃韩霆：“韩医生真是视钱财如粪土呀，钱都用来当书签了。”　　韩霆空着的那只手握起沃琳的手，心情大好：“幸亏我用钱当书签，否则哪有口福吃油泼面？”　　回到公寓，韩霆让沃琳先休息，他把买的东西一样样归置到冰箱里，这才坐下休息。　　沃琳问韩霆：“你是不是打算考研？”　　“你是看到考研的书了吧？”韩霆承认，“夏教授说让我考他的研究生的时候，我并没有决定，因为时间太紧，所以书是买了，可我没怎么看。不过，今天夏教授给我了放长假，所以我决定试一试。”　　“你这么聪明，肯定考得上。”沃琳对韩霆有信心。　　“嗯，我觉得也是。”韩霆也给他自己鼓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