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魇篇 第十六章 敢于面对,才是真男人
总算赶到了! 我怀中抱着虚弱的超市女,她身上伤痕累累,衣不遮体。我向她体内输入‘春元珠’的春之力,这股带着复苏大地的原始力量,所说不能修复神体,但对人类和妖类体质很有效果。 淡绿色光芒消散后,超市女身上伤口基本痊愈,她勉强睁眼,看着陌生的我,强挤出笑容,眼泪却是不由自主地流了出来。 她向我叙说着刚刚发生的事情,说自己叫做黄媛,而那边散落一地的石块,就是她的朋友赵青志,他惨死在爆破男石磊手中。 没有想到,我进入造梦之术的这一小段时间里,赵青志竟然死在石磊手下,这使我为之内疚,看来答应梦神的事情,还没有开始就已经失败。 不过,事情也没有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黄媛至少还活着,只要控制住面前这个爆破男,在梦境中找出‘梦源体’,然后带着二人离开造梦之术,我也算是对梦神有个交代。 这造梦之术所呈现的景观与现实世界无异,只不过我能清楚的察觉到,这里的时间是不流动的,也就是说,无论在这里面多久,外面时间始终处于你刚刚进来的时间。这里完全就是静止的世界! 我此时算是搞懂了造梦之术的真相,相传当年主神在一夜之间,实力突飞猛进,大败魔君于九良山,竟不知是使用了什么方式。如今看来,定于这造梦之术有很大关联。 看来,梦神没有对我说出实话…… 我挺身飞起,落入一家超市之中,因为黄媛她们大战的关系,这个空间里的人类都不知道逃到何处,此时的城市宛如一座空城。 我寻来薄毯,将黄媛放在毯子之上,她突然睁眼,握住我手,眼里尽是不甘。 我握住她双手,安慰的说道:“不要怕,一切都会结束的,我会把你安全救出此地。” 安顿好黄媛后,我转身飞回战场,在石磊约有十米处的空地落下。 此刻的石磊已经完全被心魔控制,身上隐约间竟散发出魔族气息。他与赵青志的战斗我没有看见,但从他毫发无损这种情况来看,他的实力不容小觑。 肉体入魔,并不少见。地狱天堂往往都是一念之间,仔细想来,这石磊也是可悲之人。 如果不是造梦之术这个幺蛾子,他现在应该还过着平凡生活,每天上下着班,回家吃着团圆饭。 事已至此,我只能尽自己所能,在不伤害他肉体的情况下,为他驱逐心魔。最近发生的事情,在我看来,皆为悲剧,我不是突发善心,只不过不忍心在去伤害这些无辜的人。 石磊眼神轻蔑的看着我,缓缓说道:“你是何人?岂敢拦我。” 一块拳头大小的石块,带着呼啸之声朝我飞来,我已了解到史磊能力,知道他碰到的物体都会变成移动炸弹,随即伸出右手使用法力,在身前建起防御。 绝不能让他碰触到我! 带着石磊能力的石块接触到由我法力凝结而成的‘防护罩’时,掀起巨大烟雾,这股烟雾挡住了我的视线,我赶忙伸手,用法力将这片烟雾驱散。 视野恢复之后,只见石磊咆哮着向我袭来,不停的问着我到底是谁。我跃身而起,飞到他的身后,对着扑空了的史磊说道:“我是神明,掌管春季的春季之身。” 石磊稳住身体,愣在原地,然后转身看我,笑声恐怖,又带着三分不屑。 “神明?我倒要看看我与神明谁更厉害。” 史磊猛的跺脚,周围石块纷纷升起,数不清的石块,如同漫天星辰般停立在他身边。 “你可挡得住此一击!” 喝! 石磊青筋暴起,发出山崩海啸之音,无数石块仿佛听见号令,密密麻麻像似箭雨般朝我射来。 这种阵势,足以让人头皮发麻,让我想到了还是人类时,在那战场之上,敌方军队里那些训练有素的弓箭手小队。与之相比‘石块阵’在气势上更胜一筹。 见此攻势,我觉得单凭我的一半法力用来防御,恐怕很难挡住这凌厉一击。 于是我抛出‘春元珠’,然后起身飞起,使整个身体平行于半空,在‘春元珠’的牵引下,我身体化成流星般穿进乱石当中。 又像似一柄剑,剑锋所指之处,划破空气,刺碎乱石。 这招式来学自于我师傅,他擅用剑,剑道大成,曾一剑劈开九良山。他的剑,可搬山、倒海,降妖、镇魔! 我也用剑,剑意传承我师,略有小成,只不过洪荒一战后,便弃剑不用,直至现在。 我化成无尽剑意穿石而过,直指石磊心脏,刺到他胸口之际,我便收起剑意,只在他手臂上划出细小伤口。 石磊见全力一击竟然无效,自己手臂还被我刺伤,显然接受不了这种打击,他双手抱头,看上去情绪更为波动。 我收起‘春元珠’,语气平和的说道:“走对一步是天堂,走错一步便是地狱。关键时刻的一步,决定着你的未来。我知道你本性不恶,只是被心魔蒙蔽双眼,被这股力量所吞噬。人的一生里,并不是什么时候都能活的正大光明,舒服惬意,本想着以正眼看待世界,抬头挺胸的前进,但在路上也会不知不觉间溅到污水,可若你不去理会,继续前进的话,污水最终也不会影响到你,还会随着时间慢慢变淡,直到消失。” 我在凡间生活的这段时间里,感受颇多,我觉得我这番比喻极为准确。污水之说,不正对应着各种偏见,各种不公平待遇,倘若你因此受扰,影响生活,只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 石磊明显对我这套说辞不感兴趣,他恢复平静,站立原地,看上去是没有要继续攻击的想法。他冷笑道:“你们这群神明懂得什么?你们体会过世间疾苦,尝过人世沧桑?真是站在那里说话不腰疼。如果不是他们长久以来如此打压我,欺辱于我,我怎会如此?” 我面容平静,说道:“我在这世间活了四千余年,我做过人类,曾转世过动物,参军打过仗,我经历的事情你是想象不到的。无论是神也好,人也罢,我们只不过是这六界中的沧海一粟,世人皆如此生活,你为何不可?” 其实一个人成年之后,他的想法真的是取决于周围环境,但凡事都带着纯真之心,像孩童时期那样,去快乐的享受却很难。 我感觉去石磊情绪有些好转,继续说道:“你孩子快出生了吧?你难道不想见见她吗?我可以透露给你个秘密,你的孩子是一位可爱的女孩子哦!” 哎!没想到为了扭转石磊内心想法,我竟然做出说谎这种事情,我上哪知道她的孩子是男是女,我又不是送子观音…… 但在我善意的谎言下,石磊表情变得柔和多了,父爱那种神态全数出现在他的脸上。 马失前蹄,大意失荆州,在我放松之际,我竟然把造梦之术这件事情,脱口而出。 刚刚还是一脸父爱的石磊,马上变成凶恶模样,如果川剧变脸的前辈看见,肯定会觉得此人是个好苗子,是个可造之材。 不过我可乐不起来,这刚建立起的信任,因为造梦之术一事,毁于一旦。 我真的是多嘴啊!看来蓉蓉说的没错…… 因为知道自己身处于梦境中被当做实验小白鼠这件事,石磊的恨意足足翻了数倍,他周围的空气也因为这股气势,变得扭曲起来。 恨意中掺夹着邪念,直冲云霄,我顺着向上望去,只见空中星云被射出一个圆形大洞,久久未愈。 那云洞之中,亮起紫色光辉,瞬间把整座天空映射的如同紫色花园。 自天地之间缓缓落下一枚棱形晶体,遁入石磊体中,与之合为一体。石磊身上每一寸肌肤此刻变得如同水晶一般,暗紫色皮肤都可以反射出我的样貌。 这东西不会就是‘梦源体’吧? 正当我思考之际,石磊突然凭空消失,下一秒出现在我面前,速度快到我无法察觉! 砰! 我的胸口就好像是让共工顶了一下,胸前衣片尽碎,被轰出了锅盖大小的洞。 击飞五米远左右的我,在地上爬起,吐口一口献血,心里想着:好在我不是不周山,好在他爆破的能力消失了。 不过就此情形判断,只有一半法力的我明显不是石磊对手。他现在的态势好比魔族分族统领。 这有些讽刺,身为神明的我在三千年后竟然会落地如此田地! 不过,我承认我是幸运的,幸运女神虽然我不熟悉,但我感觉她对我颇为照顾。 我看见天空上,梦神的传送口开启,里面出来的一男一女,正是龙虎山天师杨天宝和我那可爱的蓉蓉,看来救兵已到,我长舒一口气。 蓉蓉已经恢复好了吗?现在竟然是人形状态! “蓉蓉,蓉……” 我感到屁股有些发疼,没想到一千年不见之后,蓉蓉看到我后,竟然兴奋的踢了我一脚。 熬蓉属于龙族,化成人形之后,只要踏足天宫领地,头上便会出现龙角,以此来显示自己龙族身份,就好像我回到天宫之时,身上的衣服自动变成古装是一个道理。 她一袭酒红色长袍,长袍自然垂地,刚好挡住了鞋子,头上雪白发色编织着精美小辫儿,与两根龙角形成鲜明对比。 这是一种碰撞的美,美得恰到好处。 我轻轻抚摸着她的头部,偶尔碰触到两根发凉的龙角。“这是怎么回事?蓉蓉你怎么恢复这么快。” 蓉蓉把法力归还与我,嗲声嗲气的说道:“怎么?嫌我恢复的快了?影响你泡妞了吧!你可真行,把我还能弄丢。” “我……我……” 咳~ 一旁的杨天宝皱着眉头,说道:“二位,闲话少叙,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候!” 哇!我有些好奇,身为凡人的杨天宝竟然出现在这,真是胆识过人! 不过,我现在很有把握,拥有全部法力的我,就算再来两个石磊,我也完全可以轻松拿下。 因为我发现,梦源体与石磊的身体并没有完全融合,威胁不大。如果等到他完全吸收掉梦源体后,恐怕再来两个我也不是他的对手。 那就只好‘趁他病,要他命’咯。 我驱使着春元珠,施展出完整的春之力,整片大地因感受到复苏之力,只见无数根树根在地下钻出,融合、编织,拧成一股树绳。 如同一张大网,树绳彻底封锁住石磊身体,使他动弹不得。 杨天宝见到石磊丧失行动能力,掏出符咒准备收尾,被我连忙制止。 且不说这‘六丁六甲’之力,能不能伤到现在与梦源体融合的石磊,如果一旦失手,把梦源体摧毁,那么这造梦之术,将会彻底失败。 杨天宝收起符咒,问道:“你打算怎么做?” 我看着蓉蓉,想起了龙族在幻术方面的造诣很深,于是我便向他俩说出了我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