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轮弯月,悬在空中,洒着冷冷的光芒,不多的星辰,只在深夜两点多之后,才肯现在灰蒙蒙的天空中,夜色反而显得更黑。 还是那某院中的假山,枯井,黑影,已经过了很长时间,都没看见那个人脑袋从井口升外来,多少有些厌烦了,袍袖中的左手,不住捏算着时辰,再等二百个呼吸,就要离开了。 就在倒计时的时候,黑色的人脑袋,徐徐从井口升起。 “你怎么才来?” 黑影冷言道:“我在这儿待了已经起码一个小时了,我想晓得我做错了什么,让你这么地处罚我。要是你看不顺眼我,请求恩主把我派回去就是了,没得必要用这种小伎俩,来让我胆战心惊。今年,是你喊我来的回数,顶上以往的一年了,我很不欢喜。” “心里牵挂着你的建仁公子吧?” 人脑袋怪笑了声,语气挖苦的问道。 黑影没有否认:“是,那又怎样?恩主当初答应我,可以……” 人脑袋打断了黑影的话:“日姑死了。” 黑影一下子怔住,脱口问道:“我怎么不晓得!?” 人脑袋冷傲地说:“你现在一门心思都在你的建仁公子身上,哪还有闲工夫关心其他的事?” 黑影没说话,是无话可说。 日月星辰,是为四姑,日姑十几年前,就下嫁东北某小城的领导,在大家伙的鼎力支持下,那位领导,终于成了一方要员,可以给予日姑有力的支持,来探寻某个传闻的真实性。 月姑则入驻京城,办了个嫦娥会所,培训了大批鉴貌辨色之人,在那些来会所花费的达官显贵中,打听一切有用的消息。 星姑,辰姑目前在何处,又是以什么身份入世,月姑没权利晓得,她能晓得日姑,那也是因为几年前,她们以前在嫦娥会所有过一面之缘。 那是个姿色非常出众,能力很强的女人,得到的成就,要比月姑强很多,据说恩主特看重她,准备再锻炼二年后,就会给予更重要的担当。 但她却死了。 月姑发出了吞咽口水的声音,润了润喉咙小声问:“是哪个,杀了她?” “白无常。” “白无常?” “日姑被一刀,戳穿了右眼,虽说尸体给大火烧了,但尸骸上的致命伤痕,仍可以看得外来。而且,在她开的那辆宝马轿车前盖上,还留下了白无常的独门记号,头盖骨,是用血画成的。” “又是白无常!” 月姑撇了下嘴唇,小声说:“我有些不信,日姑会让一个装神弄鬼的小痞子,给杀死。这里面,应该还有人在故弄玄虚。” “你是怀疑,寰宇那些人?” “尖刀,是他们的独门武器。” “案发当天晚上,他们都在深镇聚会,消息可靠。” “他们的徒弟呢?” “也都在。” “白无常,是不是寰宇那些人的传人?” “这个没得办法说,毕竟小刀不是太稀少的兵器。” “可能够用小刀行刺日姑的人,就很少了。” “所以,你要当心了,别把一腔精力都放在你的建仁公子身上,危险来了都还不晓得。” 人脑袋的声音,又冷了许多:“你最好是希望,行刺日姑的人,只是不准她探寻那个传闻,而不是已经发觉了你们的身份,来逐一行刺。” 月姑没有接着人脑袋的话继续,在阴影中徘徊了几步,说:“日姑虽说被杀,可也说明了那个传闻,具有一定的可信度。这样,我们以后就可以把所有力量……” “你以为,白无常既敢行刺日姑,就想不到我们会这么做?” 人脑袋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也许,这原本就是人家的一个陷阱,在那边布上重兵,把我们的所有力量都引过去,然后一举歼灭。再强大的力量,也别想跟一个国家机器斗。哪个不服气,哪个死。” “那恩主的意思呢?” “按兵不动。” “这也许正是白无常所希望的。” 月姑沉吟了下,放低声音说:“他杀日姑,也可能是因为某件事,不得以而为之。要是真像你说的那样,这是个陷阱,寰宇那些人,是没得理由在这时候齐聚深镇的。” 人脑袋冷呲:“哼,你怎么晓得,齐聚深镇的那些人,都是他们本人?” 月姑不想再跟人脑袋辩驳了,冷傲地说:“我会查出哪个是白无常的,前几天,他还为了一个小丫头,打伤了我的两个手下。不管他是不是杀日姑的凶手,我都不会放过他。” “那你最好是当心些,日月星辰,是恩主多年心血培养外来的,是要担当重担的,假如为了一个白无常,折里去了,得不偿失。” 人脑袋说着说着,已经在井口处消失了,最后一个字响起时,已是在二米之下了。 “白无常,你究竟是哪个呢?” 华孟婆大脑中想着这个问题,伸着懒腰,打着哈欠走出卧室时,天已大亮了。 穿着一袭白色睡袍,黑丝长袜的南宫小乔,还没睡觉,缩在沙发里,手指在手机屏上闪电般的点着,茶几上的烟缸里,全是烟头,红酒瓶也空得了,倒在茶几上,几滴红红的酒水,零散的滴在上面。 “醒了?” 南宫小乔脸也不抬的问道:“今天,你醒的可比平常都早。半夜里,好像还做了美梦吧,叽叽哇哇的,弄得我浑身难受。老用手,能行吗?” “你什么时候说话才能像个大家闺秀呀,我非常怀疑。” 华孟婆走到她身边,坐下来左手托着脸庞,看着她。 “大家闺秀也是人,有需要了就要人来……咯咯,华姐,我不说了还不成吗,最怕你挠痒我了,每回都****的,更难受。” 南宫小乔咯咯笑着,推开华孟婆的手,又在屏幕上打了几个字,才放下手机,抬头看向窗外:“靠,太阳已经这么老高了?不行,我要快去睡觉了,睡眠不好,会让我整个人变丑变松的,跟男人做起来时,粗糙的会让男人不肯卖力的。” 华孟婆自动过滤了她那些不文雅的字眼,看了眼手机:“又在企图够搭萧若水?” “现在没得那个胆子了,建仁警告了我,你又不是不晓得。” 刚站起来的南宫小乔,又重新坐了下来,讪笑道:“那丫头也把我恨死了,这回去摩西歌城,我那么主动要求,跟她一块去,她都不叼我。幸好,姐妹情份还没绝掉,我劝了一个晚上,总算同意等她回来后,可以去给她做副总了。” “唉,华姐,你说我是不是在犯贱啊?” 叹了一口气,南宫小乔又说:“人家已说跟建仁是不可能的,也不肯要我的帮忙,可我还是苦苦哀求着的要去。难不成说,我前世是个千人骑的赤兔马,不犯贱就不舒服?” “你只想利用她,查出哪个是白无常罢了。” 华孟婆说到这儿时,灵机一动,严肃道:“小乔,我劝你不要瞎玩了,省得那个人恼了,会害到你自己的。昨天晚上我得到内部消息,东北某人被白无常给灭门了。在官面,造成了极大的振动……你不会不晓得这件事吧?” “我当然晓得。” 南宫小乔轻蔑的撇嘴,说:“不过老爷子说,那个人的确有该死之理。我问为什么,他不肯说。由此可以说明,白无常应该是官方的牛人,相当于明朝的东厂公公,专门来铲除败类的。我南宫小乔,充其量也就是个**,小皮小闹的,他是万万不会对我下冷冷手的。” “你想的,也太幼稚了些。” 华孟婆低头,眼珠子咕噜一转,很随意的问道:“萧若水身边那个小秘书,有没得跟她去摩西歌城?” “没,小丫头妈妈身体不好,走不开。” 南宫小乔眉梢陡然一挑,问道:“华姐,你是在怀疑,白无常在双龙出现,不是为了樊冰,而是若水?” “我查过樊冰的资料,起码二代清白,她自己到目前,除了那个蹲过牢的人,也没跟其他男人交往过,不可能跟白无常这种人扯上关系。” 华孟婆若有所思的说:“反倒是萧若水,应该有吸引他的能力。但奇怪的是,偏偏她身边没有什么瞧得上眼的人。” 南宫小乔很清楚,华孟婆安排人暗地里调查樊冰,也是为了帮她,所以毫不奇怪,蛾眉微微蹙起,缓缓地道:“那,我要不要再试探一下?” 不待华孟婆说什么,南宫小乔就从沙发上跳下来,疾步朝她的卧室走去:“萧若水这回去摩西歌城,身边带了哪些人,我都一清二楚。要是她发生意外,白无常再出现,就能从中排除外来了。对,就这样……若水美女,别怨我给你这回的摩西歌城之行,增加一点乐趣哦。我保证,这是最后一回。” “不要让建仁晓得。” “放心,我没得那么呆。” 南宫小乔回头嘻嘻一笑,陡然伸手掀起睡袍,朝华孟婆撩起,露出里面光溜溜的身子,还做了几个不雅的动作。 华孟婆一愣,快速低头,嗔怪道:“死丫头,不要脸,连我的豆腐都敢吃了!” 南宫小乔那逗弄的动作,让华孟婆没得办法淡定,羞红满面的站起身来,疾步走进了卧室来到梳妆台前,拿起眉笔在一张便筏上蹭蹭写了一行字。 回头看了眼,没听到什么动静,伸手在梳妆台下某处,轻轻按了下。 镶嵌在墙上的大镜子,陡然缓缓下降,刚露出一条缝隙,华孟婆把那个便筏塞了里去。 一只手,好像鹰爪一样,在华孟婆视线中一闪,抓住了那张纸。 镜子升起,一切都回归了平静。 华孟婆拿起眉笔,对着镜子仔细修整了下蛾眉,看着里面的女人,放低声音说:“萧若水,别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