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和他们预料中的并不一样,沈源没有一直无所作为,等到沈源绕着旋风走了半圈,来到陈霄正后方的时候,他忽然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纸。 这似乎是一张从笔记本上撕下来的纸,上面还用黑色的笔迹画着些杂乱的线条。 在众人都有些愣怔的时候,沈源俯身,将这张纸铺在了擂台上,然后单手按压在这张纸上,有浓郁的土元素向这张纸凝聚而去。 这赫然是沈源今天在玉珑学院上课的时候,百无聊赖中设计出的图腾绘制草图。 为了妥善保管自己的“研究成果”,沈源将这张纸从笔记本上撕了下来,放在衣服的内衬口袋中,却没想到这时候起了作用。 一张纸加上普通油墨绘制出来的东西,自然称不上是什么施法媒介、召唤图腾。然而总比没有要强,也给沈源提供了一个不用静心入定,也能尝试召唤土元素生物的机会。 陈霄凝聚风元素的过程非常久,似乎在实力被压制到登堂境下品后,陈霄也多少有些不适应,凝聚的元素始终没有达到他预想中的效果。 然而沈源召唤墨鱼丸子的过程也不短,堪堪就在陈霄激发出手中的魔法时,沈源身前忽然出现了一道由土元素凝聚出的圆形身影。 这次的墨鱼丸子,由于沈源供给的大量土元素,显得颇为庞大,雄壮的身躯将沈源严严实实地遮了起来。 “啊哈哈哈哈,可爱的小小少年呀,终于等到你~还好我没放弃~幸福来得……哎呀我的大地老娘,这是啥???!” 墨鱼丸子一句歌词还没唱完,便猛然惊呼出声。 她瞪大的双眼中,一道凝实、纤细的风流,若一支神之笔在空中画出的轻柔线条般,向她滚圆的肚子直袭而来! 这道由风元素形成的清风,看起来十分娇柔,然而其中蕴含着的,却是陈霄在刚才那段时间中,全力压缩出来的巨量元素。 “不!不要!不要啊!我是大地之母!谁敢……” 墨鱼丸子凄厉的惨呼声被一阵轰然巨响打断,那纤细的风流撞击在她不知是胸还是腹的部位,爆发出了强烈的爆鸣,瞬间将她滚圆的身体击出了一个硕大的坑洞,仿佛是被火星撞过的地球一般。 咦? 沈源心中又惊又喜,墨鱼丸子不愧是大地之母,这防御能力真就不是吹出来的。 陈霄凝聚的那一道风流,显然在精神力的极力压缩下,变得非常集中,非常具有穿透力,就算击打在一块厚实的钢板上,也能将之彻底贯穿,而不会让力量呈分散的爆炸形式攻敌,否则将会是一种极大的浪费。 然而墨鱼丸子凝结出来的身体,却能以一种沈源都无法理解的方式,将这种穿透式攻击的力量均匀分散在身体的表面,造成的创伤看起来惊人,却只在墨鱼丸子那肥壮的腹部上掘进了一半不到。 “好……好疼啊……人家好疼啊……你怎么这么粗暴……就不知道对女孩子温柔些吗?”墨鱼丸子将原本粗犷的大妈音捏得极为尖细,用一种撒娇的语气呻吟着。 顿时,黑龙酒吧里响起了一阵阵倒吸凉气的声音,不少男性酒客们手足无措地站了起来,却不知道应该往哪跑。 墨鱼丸子撒完一阵娇后,看到那道本笼罩在陈霄身周的旋风,竟然猛地朝自己移动了过来,便出离地愤怒了。 “呔!沈源小儿,没想到你竟是如此不仁不义之徒,小女子真是瞎了眼,怎将自己的弱柳之身托付于了你这等厚颜无耻之人!遇到了危险,你不说保护我这个弱女子,竟然还拉我出来当挡箭牌,你不觉得羞愧吗?” 墨鱼丸子一边破口大骂,一边向旁边移动着硕大的身躯,想要离开这旋风前进的方向,让沈源迎接迟来的惩罚。 然而沈源又怎么会让她如愿,那可是陈霄凝聚了大量风元素的护身旋风,他将所有的时间都用在了召唤墨鱼丸子上,怎么可能再接下这样的攻击而不付出任何代价?眼下他能依仗的,便只有墨鱼丸子了。 于是沈源猫着腰蹑着脚,任凭墨鱼丸子肆意咒骂,始终躲在墨鱼丸子伟岸的背影中。 很快,那道蕴着数百枚锐利风刃的旋风,便追上了速度迟缓的墨鱼丸子,将她肥壮的身躯一点点吞噬于狂风之中。 “啊啊啊啊!!!你这个渣男,不得好死,千刀万剐,我不会放过你的啊啊啊啊!!!!” 在墨鱼丸子那凄惨的吼声中,她的身躯被剧烈激荡的锐利风元素撕成了无数碎片,化作最本源的土元素消散在了擂台上,而那道旋风,在摧毁了墨鱼丸子后,也终于失去了所有力量,只将沈源的头发吹得晃动了两下,再无任何杀伤力。 原本被旋风笼罩的擂台中心,此时只剩下了一个单薄瘦小的身影。 陈霄跪伏在地,身上冷汗如浆,打湿了一身衣物,还在不断向下淌着,在擂台上积出一小片水洼。 他的身体颤抖着,声音也颤抖着。 “开……开什么玩笑?” 陈霄怎么也没想到,他用尽全力的一击,竟然只换来了沈源和一个“提线木偶”如闹剧般的一幕…… 他从未见过祭司召唤元素生命的手段,因此只能在心里将墨鱼丸子定义成一个道具。 沈源双手抱胸,耸了耸肩,“你输了。” “不,我还没输。”陈霄摇晃着身体,从擂台上挣扎着爬了起来。 “我的精神力消耗殆尽了,但我还有身体,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就不允许自己失败!” 说着,陈霄捏起拳头,发出一声略显稚嫩的吼声,向沈源胸口打来。 看着陈霄蹒跚的步伐,沈源不禁笑了笑。 勇气可嘉,太过固执。 他在心中给陈霄下了这样一个评价。 就在沈源准备用一次出拳,彻底将这个少年击倒在擂台上,同时赢下属于自己的九万五千元的时候,他突然看到了陈霄眼底的神色。 那眼神,在倔强不甘的表象下,竟是一片冷静的深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