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帕克一个人自言自语,说出了这一年来的很多真相。 “是我先找到你的,也是我让许氏出现危机,我原本想在你最需要帮助的时候出现。” 他和秦楚都明白许攸冉的弱点在于她嘴硬心软,只要在她最需要的时候伸以援手,斯帕克就能重新赢得她的心。 “没想到被他抢了先。” 说到秦楚,斯帕克眼神里满是杀气和敌意,也正因为秦楚半路横插一刀,所以斯帕克只能临时更改计划打入秦家内部。 他一眼就看出秦烈才是秦家最有野心的人,所以献计出力加速秦家内部分化的速度。 “可是我没想到你居然会对他产生感情,明明我花了这么多心思让他跟别的女人闹出绯闻,可你还是喜欢上他。”斯帕克眉心蹙起,他卑微道,“我还记得当年你说过一句话,你未来的丈夫必须对你一心一意,绝不能跟任何女人有瓜葛。” 许攸冉无神的眼睛终于动了动,“我说过那些吗?” 斯帕克温声回答,“嗯。” 只可惜说的人反倒忘了,倒是听的人放在了心里。 “所以那次谭攸岚陷害秦楚的事,也是你做的?” 斯帕克点头。 许攸冉有些不太明白为什么斯帕克愿意在自己面前承认这一切,如果他想要得到这段感情,就不应该承认自己是一个心狠手辣、无恶不作的卑劣小人。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只对你一个人诚实。”斯帕克将脸埋在许攸冉的颈窝里,温柔而留恋,“我不介意让你看到我可怕的一面,因为我永远不可能那样对你,但如果你离开我,那么你可能不再是平静地听我说这些。”而会成为一个可怜的经历者。 他淡然的语气里藏着一丝并不怎么明显的警告。 许攸冉点点头,脸上也没露出恐惧的神色,她忽然有些好奇起来,“那薛威是你杀的吗?” “当然不是。”他动作轻柔地替许攸冉掖好被子,接着放缓动作合衣一起平躺着对视,“我以前确实救过她一次,我知道她喜欢我,所以让她去帮你打理餐厅。” “说是打理,其实是监视我?” 斯帕克没有否认这一点,“她的心病比较严重,再加上家里人的拖累,她很早就做过傻事,后来我答应帮她解决她的烂摊子,她答应过会不计后果帮我。” 他叹了口气,“你和秦楚走得太近了,薛威本来不应该这么快就离开的。” 斯帕克知道她心软,所以想要用薛威的死拉近自己和许攸冉的距离,同时也是为了让她放下一直以来的戒心。 许攸冉眼波流动,犹豫了一下又问,“那我哥的事也是你做的?” “是的,那个员工他本就对目前的工作积累了很长时间的不满,就算不是我,他也迟早有一天会选择轻生。而现在他老婆也还没怀孕,如果没有我,也许将来会在这世上留下一对孤儿寡母,闹大了这事,他们家得到了同情,未来也有了保障。” 也许薛威的离开确实不是斯帕克起主要原因,但他在其中扮演的角色却举足轻重。 可他却因为自己和秦楚走得太近,而选择对薛威见死不救,甚至可以说是乐得见到这样的结果。 但许攸冉万万没想到已故员工丁越的事居然也跟斯帕克有关。 她看着斯帕克的眼神十分平静,但她心里清楚地知道他是魔鬼,是没有道德和同情心理的刽子手。 “所以……我的车祸也是你动的手吗?” 这一次,斯帕克摇了摇头,“对不起攸冉,我不能阻止秦烈这么做,但我并不是故意让你置身险境,我必须让秦楚和秦家老爷子决裂,你是唯一的契机,不过你不用感到难过,因为我知道这只是一场小车祸,你只会受一点小伤。” 倏忽,许攸冉笑了,她的笑容让一直保持镇定的斯帕克心中生出一抹恐惧,他快要抓不住她了。 这么想着,他顺势捉住了许攸冉的手,并将她搂在怀里,过大的动作扯痛了许攸冉背部和左腿的伤势,他也没有停下动作。 他就这么拥着她,重复道,“攸冉,马上就好了,以后我会一直对你好的。” 与此同时,秦烈在暂管公司文娱业务时却出了重大危机。 尽管股东们一直都站在秦烈这边,但他们更重利益,一旦秦烈给他们造成了巨大的损失,他们一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秦家的另外两位继承人。 秦烈看向手下人,“还有什么解决方法?” “有……”对方颤巍巍出声,“如果可以和首策合作的话,他们在这方面比较资深,而且三年前也出现过跟我们目前类似的危机,也许可以向他们借鉴……” 对方“经验”两个字没有说出口,擅长察言观色的他已经看出了上司脸色不怎么好看,于是趁势收住后面的话。 秦烈握拳用力敲在桌面上,嘴边满是嘲讽的笑,“我还真有个好侄子。”话里的重音层次分明,言语间带了仇恨和愤怒。 “二叔现在知道我是你的好侄子也不晚。” 秦楚的声音突然响起,秦二叔先是有些意外他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接着才板着脸喊人。 “二叔,你确定要赶我走?不瞒你说,你现在遇到的问题我曾经也遇到过,我有一个很好的办法可以让你顺利解决这件事。” 秦二叔冷冷看着他,“是你挖了个陷阱,现在又要给我指条明路?” 秦楚只是看着他笑,或许是欣赏够了对方的憎恶,他又失望地摇摇头,“既然二叔不欢迎我,那我就走吧,不过这一次用不着我出手,二叔大概是无缘管理秦氏了吧。” 当他转身的刹那,秦二叔终于起身。 “我可以告诉你他在哪儿,但是你得让出整个秦氏。” 秦楚微微侧身,“二叔胃口这么大,就不怕噎住?” 秦二叔也不说话,气定神闲地盯着他看,他似乎料定了秦楚不可能答应,又或者是一定会答应。 一个是秦氏,一个是许攸冉。 没有模棱两可的选择,得到一个就必须放弃另一个。 所以秦二叔倒是很好奇秦楚会怎么选。 “好,我答应。不过你要明白一件事,这些东西我原本就不想要,所以我既然敢把秦氏交给你,就有能力把东西都抢回来,如果你以后想动什么手脚,又或者在许攸冉的事上骗我……” 秦楚幽幽抬眉,却并没有说出自己有什么手段报复他。 可即便如此,秦二叔反倒觉得秦楚的确有这个能力,毕竟自己隐藏了这么久却还抵不过一个秦楚。 “我们做一笔交易吧,我答应你永远不来京城,也不会再踏进秦氏大门,但相应的,你必须把纪寒山的所有事包括地址告诉我,等救出了许攸冉,从此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秦二叔忽然觉得自己一直都没有看懂过自己这个侄子,谁都以为他铁面无情只重权势,却没想到他只想要守护内心的一方柔软。 这笔买卖于他而言稳赚不赔,也许现在的秦楚刻意随时拿捏住自己,但只要他真的守住了承诺,日后自己也有机会向他报仇。 秦二叔挑了挑眉头,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点了头,“好。” 这个夜晚注定了并不平静。 破晓的黎明中,有一对人动作轻巧地翻进了围墙,确认了周围没有监控录像后,这才破锁进门。 民房总共三层,占地约两百多平,每层的房间空隙都很多。 门口玄关处放置着一双男士运动鞋,以及一双女士拖鞋。 按照计划,每个人各自进去检查一间房。 一个人压低嗓音冲秦楚道,“一楼二楼的角角落落都检查过了。” 言外之意,人在三楼。 秦楚和许宁垣刚要进去三楼,就听到底下人汇报称三楼靠窗的房间墙外有血迹,秦楚的心猛地跳起来。 他立刻加快脚步,跟同伴破门而入。 秦楚即将被填满的一颗心却再一次坠下来,这间房的床上被子不见了,床单被挂在窗边,显然是有人试图逃离。 许宁垣将头探出窗外,就看到正下方有被子,他眸光一动,“攸冉应该是逃出去了,我们快去追。” 两人刚要行动,就听人来报称隔壁房间的浴室里有血迹和两枝带血的灌木枝,他们立刻闪身过去。 然而房间里同样没有人。 许宁垣恨得牙痒痒,一拳打在柜门上,“真是可恶,他们根本不在这里,秦烈骗了我们。” “他没有骗我们。”秦楚起身从床上起身,“被子里还有温度……”他的思绪飞速转弯,“如果攸冉真的成功逃走了,他应该不会再安心躺在这里,所以……” 许宁垣艰难地吞了口唾沫,顺着秦楚的推理往下说:“所以攸冉逃走后又被抓了回来,纪寒山已经得到我们要来救人的消息,所以提前带攸冉逃了?” 秦楚没有出声,但他捏紧的双拳暴露了他此刻愤恨的心情。 以秦楚对二叔的了解,他几乎已经说完了自己对纪寒山的了解程度,所以这可能是他们最后一次能够救回人的机会。 可纪寒山显然比他们想象得要更加狡诈。 又或者说他过于谨慎,他从未信任过合作方秦二叔,所以他绝不可能在这个房子里逗留太久。 “可恶!”许宁垣咬牙,“我去找他,他应该没有跑远。” “你找不到他的。” 秦楚闭着眼睛坐在床上,他似乎完全丧失了活动能力,就这么呆坐在床上。 尽管许宁垣也知道自己这么大海捞针的希望很小,但至少比坐着不动更有希望,他有些愤怒地拎起秦楚,“怎么,就这样就放弃了?你马上跟我一起去找秦烈,他一定还有事情瞒着我们。” “秦烈不会知道纪寒山在哪里。” 一道突兀的男声在两人身侧响起,当他们看到对方是谁时,不约而同地站在了统一战线。 秦楚如一只被困住的野兽,虽然活动范围被缩小,但危险程度仍在,他警惕地盯紧对方一瞬不眨眼,“你到底是谁?” 许宁垣虽然见过对方,但也足足想了好久才想起他的名字,他以前听许攸冉说过几次,“任主厨?” 任惟昭微微颔首,表现得十分礼貌。 “任惟昭就是我真正的中文名字,不过我是rs国的人,我本名路德维希·佩尔森,我是佩尔森家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