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可儿其实对这些流程一概不知,她也没处理过这些事情,但她相信邹严寒,邹严寒既说了让她做决定,那说明这件事情邹严寒已经拿定了主意,他若没拿定主意,会与曹布鲁继续沟通,直到他觉得可行为止。 如今不需要再沟通了,那就说明如此办便好。 让她做决定,无非是给她这个负责人的面子。 安可儿说:“就依了曹总吧。” 邹严寒点头:“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邹严寒让蒋深重新把合同改一下,蒋深带了电脑来,还有随行的打印机,当下就把股权合同改了一下,又打印出来,给安可儿和曹布鲁一人一份。 曹布鲁坐在那里认真看着,安可儿只是象征性地翻页。 她不是行家,有很多内容也看不懂,在这里也不好问,就佯装认真看的模样。 等曹布鲁看完,她也假装看完,拿起笔,签上自己的大名。 等曹布鲁签完他的那一份,两个又互换,彼此再签上自己的名字。 蒋深给了印泥,两个盖上自己的手印。 处理完合同,两个人又笑着交握了一下手,合同一人一份,收进包里。 蒋深见这件事情处理完了,也收起电脑。 邹严寒拿起菜单,坐在那里点菜。 吃完饭,蒋深送曹布鲁出去,邹严寒坐在那里吞云吐雾,安可儿瞅了他一眼,猛不丁地又说了一声谢谢。 邹严寒扭头看她,半晌后他指尖夹住烟,勾了一个烟灰缸过来,将烟摁进去。 他俯身,揽住她的腰,把她抱到怀里,很小心地避着她的右手,让她左胳膊以及左边的手臂偎在怀抱这一边,他低头吻她,低声说:“晚上好好谢我,今晚我们住酒店。” 他稍微抬高了她的下巴,加深了这个吻。 蒋深送完曹布鲁回来,推开门,看到这一幕,立马两腿一缩,退了出去,关上门。 安可儿听到了开门和关门声,知道肯定是蒋深进来了又出去了,她虽觉得十分难为情,但又没办法反抗,只能任由邹严寒把她吻了个彻底。 她听到他说住酒店,十分吃惊,想开口说不太好,可他吻着她,她没办法开口。 等他退开了,她这才微喘着气息说:“我还要养伤呢。” 邹严寒用指腹揉着她的脸:“文林说你今天的针都打完了,药也换过,晚上只休息就好,既然只休息,那就不用在医院里了,昨晚在那床上实在不舒服。” 不舒服。 安可儿听着这三个字,脸又红了。 邹严寒睇着她慢慢染上胭脂色的脸,眸色加深,又要吻下去,安可儿落在他身后的左手猛地抓住了他后背上的衬衣,张嘴说话,让他不能再吻:“那回家里住吧,酒店总没家里舒服。” 邹严寒说:“酒店也不见得没家里舒服,回家也可以,但你奶奶知道你回去了,哪能让你跟我睡,你回去了她也要问东问西,麻烦。还是住酒店,省事些。” 安可儿闭了嘴,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她当然也知道邹严寒是个怕麻烦的人。 她当然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忤逆他。 邹严寒见她沉默了,知道她是同意了,他松开她,扶着她站稳,又拿了外套给她披上,拿起自己的西装外套,朝门外走。 拉开门,蒋深眼睛看了过来,带着笑,带着打趣。 看到安可儿也出来了,他低咳一声,冲邹严寒说:“曹总走了,说明天会开始着手接洽这边的事情,我明天去处理店面的事情以及装修。” 邹严寒嗯了一声:“装修你问安安,她喜欢什么风格的就装什么风格的,另外,所有的钱她自己出。所以不管是选店面还是谈价格,你都得问她。如果你没问她,超出了她的预估,多的钱你自己掏。” 安可儿:“……” 虽然邹总是好人,但做事的时候还真的一板一眼。 每笔钱都跟她算的清清楚楚的。 蒋深也是服了自家少爷了,这点钱你缺吗?用在你女人身上,又不是用在我身上,要这么斤斤计较吗! 邹严寒吩咐完,又让蒋深去结帐,然后带着安可儿走了。 代理商的事情确定了下来,温柔就轻松了很多,后面的工作就是乔姆翰以及下面的人去办了。 马上要到五月,还有一个星期,就是五一假期,温柔给江女士打电话,跟她商量五一假期是她去椿城过,还是她回谍城来过。 江女士让她问顾慕臻有没有时间,如果顾慕臻有时间,就让他们去椿城过,江女士顺便带她认识温家和江家的人,先走一趟门子,结婚的时候,也不至于见了人不认得。 温柔在卧室,顾慕臻在书房,马上到五月了,顾慕臻订的婚纱陆陆续续的完工,这几天电话一直不停,随着婚期临近,顾慕臻也开始变得谨慎和小心翼翼,常常在温柔睡着后又会起来,打很多个打电话,确定婚礼的各个细节。白天在公司,他的多数工作也是处理婚礼一事。 顾慕臻正在讲电话,书房门被敲响,顾慕臻以为温柔来喊他睡觉,匆忙说了几句就挂断,过来开门,正准备说一句“我们去睡觉”,结果温柔先开了口,问他:“你五一有时间吗?有的话我们去椿城,陪我妈妈过五一假期。” 这一趟去椿城,当然不可能只是陪江女士那么简单。 就算顾慕臻真有事,也会全部放下,陪她过去。 顾慕臻说:“没事,我陪你去。” 温柔说:“那我跟我妈妈说。” 顾慕臻嗯了一声,跟着她回到卧室,她打电话,他就去洗澡,洗完澡出来,她已经挂了通话,坐在沙发上发呆。 顾慕臻拿了毛巾走过去,把毛巾甩给她,温柔习惯性的接住,等他坐下来,她又习惯性地帮他擦头发。 顾慕臻趴在她的腿上,舒服的眯着眼,出声说:“在想温家和江家的事?” 温柔垂头嗯了一声。 顾慕臻说:“有什么可想的,虽然他们是你的家人,但天南地北的,也不可能常去,你嫁的是我,以后是要天天跟我生活在一起,跟顾家人生活在一起的,不管温家和江家如何,都与你没有多大关系,你只要回去看看他们便好,其他事情一律不用多管。” 温柔说:“我知道。” 顾慕臻说:“那就不要愁眉苦脸,不然我就不让你去椿城了。” 温柔白他一眼:“我都跟我妈妈说好了,你不许反悔!” 顾慕臻笑,手指头戳了一下她的大腿:“晚上好好伺候我,我就不反悔,你去哪我就去哪,怎么样?” 温柔用力将他头发一扒拉,把毛巾往旁边一甩,推开他,自己拿了衣服进了洗手间。 关门的时候,她冲他哼一声:“我就是不伺候你,你也得跟着我。” 顾慕臻:“……” 这姑娘越来越有老婆的威风了。 顾慕臻打电话给李以,让他备礼物。 一周时间很快过去,五一是劳动节,顾慕臻和温柔的公司都会放假,统一不加班,顾慕臻和温柔要去椿城,提前与顾银章和顾夫人说过,二老没反对,还让蓝姨备了礼物,让温柔带上,代他们问候温老太太和江老太太。 何乐原本想趁假期出去玩,想喊温柔,知道她要去椿城,只好作罢,正好她接到了弟弟的电话,她便买了票回家,看望一下父母,再带父母和弟弟出去玩。 她想出去玩,于时凡是知道的,五一前两天,何乐的办公桌上摆的最多的就是旅游杂志。 于时凡多次看到,还问了她一嘴,问她五一是不是要出去玩,要去哪里玩。 何乐没选好地方,便也没说。 五一前一夜,两个人在何乐的床上闹到半夜,于时凡抱着她,声音带着情浴的暗哑,低声问:“明天打算去哪里玩?” 何乐浑身是汗,气喘吁吁,不想说话。 于时凡抱她去洗澡,在浴缸里闹腾,她不回答他就一直闹她,最后还是逼得何乐答了出来。 知道何乐要回老家,于时凡瞅着她。 何乐问:“怎么了?” 于时凡摇摇头:“没事。” 于时凡对何乐的信息知道的很少,上学的时候谁都不打听对方的家庭,毕了业,二人也有三年多没联系,如今她当了他的助理,他多数时间都在忙,二人都扑在工作上,后来衍发成了现在的床第关系。 她不问他的家庭,有可能她是知道的,但不管她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她不问,就说明她不想问,也并不想知道。 他也没问过她,他不问,不是不想知道,而是知道他问了她并不会答,他也觉得以他们二人现在的关系,也实在没到了解彼此对方家庭的地步。 但于时凡知道,何乐有一个弟弟。 于时凡问:“你弟弟还在上学吗?” 何乐说:“今年高中毕业。” 于时凡挑眉,眸色里有一丝惊讶,高中毕业,这么小?正常高中毕业的年龄都是十八岁,何乐今年都二十六岁了,她都比她弟弟大八岁的吗? 于时凡哦一声,何乐瞥他一眼,没解释她为何会比弟弟大八岁,这有什么好解释的,大八岁又不稀奇,她爸妈一直想要儿子,后来就要了,妈妈生她的时候是剖腹产,隔了三年才开始备孕,五年后才怀上,中间都流掉了好几个,能把弟弟生下来都万幸了。 因为弟弟来的不容易,一家人都对他很宠溺。 何乐自然也很疼爱这个弟弟,要什么就给什么,但弟弟除了爱花钱外,对学习还是很认真的。 何乐这回回去,一是想带父母和弟弟一块出去玩玩,二就是当面检查一下弟弟的学习。 平时电话里也有督促弟弟学习,弟弟也说他成绩好着呢,但谁知道是真成绩好还是敷衍忽悠她。 何乐洗好,离开浴缸,擦干身体,换了睡衣,原本要直接躺床上睡的,看到床上那么乱,她脸微红,去换了床单,又将脏床单全部扔进洗衣机,这才躺下去睡觉。 于时凡洗好澡出来,何乐刚躺好。 看到床单换过了,于时凡笑了一声,直接走过去,掀开被子就钻进床铺,衣服也不穿,吓了何乐一大跳,瞪着他:“你干嘛?” 于时凡左手枕在脑后,笑吟吟的说:“睡觉啊,你还想干嘛?” 何乐红着脸:“我什么都没想!” 于时凡还是那么笑吟吟的看她:“你就是想,我也不给了,我很累。” 说完,身子一转,背对她睡了。 何乐冲他挺阔的后背龇牙咧嘴,不能回自己的卧室睡!就算真要在她这里睡,好歹穿件衣服呀! 暴露狂!!! 你很累?我才累呢! 何乐将被子一扯,蒙住自己,也睡了。 于时凡的被子被她扯走,正合他心意,他转过去,借挤被子的机会顺手将她搂到了怀里。 黑暗的卧室传来女人的怒吼声:“于时凡!” “我什么都没做。” “松手!” “抱抱而已。” “你不觉得热吗!” “不觉得,你要是热的话,开空调。” “……” 简直没办法沟通。 而没办法沟通的时候,何乐的行动最直接,一脚将于时凡踢下了床。 于时凡:“……” 第二次被这个女人踹下床,于时凡脸色极为难看,上次宿营结束,回来休息,他跑到她的卧室跟她睡,结果,她醒来的第一件事也是直接将他给踢下了床。 明明弱不经风,被他折腾的时候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可每回踢他的时候她都像大力士! 于时凡站起身,狠狠地瞪了何乐一眼,转身就出了屋,回自己的卧室睡了。 第二天何乐起的很早,收拾好,拉上行礼箱就走了,这个时候于时凡还在睡觉。 温柔和顾慕臻也是一早上的飞机,上飞机前,江女士和他们确认了航班号。 等挂断电话,温久展看着她说:“八点的飞机,中午就能到了,我派唐姜去接他们,中午我们不在外面吃饭,就在家里吃饭,你看可以吗?” 江女士说:“问老太太的意思。” 温久展更正:“是母亲,你不要老是喊错。” 江女士无奈:“问母亲的意思。” 温久展笑,拿起西装外套穿着,一边往外面走,一边说:“你去与母亲说吧,母亲肯定同意在家里吃饭,你让李嫂早些去买菜,丰盛些。” 他说着,人已经走到了门口,回头看了她一眼,这才在管家拉开的门中走出去,唐姜已经发动好了车子,正在等他。 见他来了,立刻下车过来开门。 温久展坐进去,唐姜关门,车门关住的时候,温久展又往那道大门望了过去,眼神眷恋,依依不舍,可想到最近她与老太太频繁为他物色妻子人选,他又阴沉下了眉眼。 车门合上,他收回视线,当初她答应回来,是他应了她找个女人结婚为交换,他若不履行,依她的脾气,她还会走。 只要能留住她,结婚……与谁结婚,都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