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时凡虽然有自己的小心思,但也不会真的让何乐在没有得到他父母的承认之下怀孩子,那样风险是比较大的。 而现在,他更纠结的是,何乐的父母为什么在知道何乐谈了男朋友后不好奇她的男朋友。 当父母的,在知道子女谈了男朋友或是女朋友后,第一反应不都是像他妈妈那样,要看一看才会放心吗? 于时凡把这些归结为何乐对他太不上心了! 而且,她还趁火打劫,说他父母承认了她,她就没必要再先怀孕。 你看她多会算计人! 于时凡冷冷地瞥了何乐一眼,又将她推出了怀抱,没什么情绪地说:“行,等晚上见过我父母后再来谈这事儿,你回去工作吧,中午我有饭局,会喊上方横和张原,你不用去了,晚上记得等我。” 何乐哦一声,也不管他高兴还是不高兴,她整理了一下工装裙,转身出了办公室。 刚站在门外,方横就走了过来,看到她,笑着打了一声招呼,然后就敲了于时凡的办公室门,进去了。 何乐回自己的办公室,还没走到呢,又看见陈展运来了。 陈展运最近来的挺频繁,而最近因为安奶奶去世,安可儿伤心,邹严寒暂时请了假,一直没来,工作全又落在了于时凡身上,于时凡出去应酬,要么带张原和方横,要么就带何乐,但凡有舞会宴会这样的场合,陪在于时凡身边的女伴一定是何乐,不会是别人,于时凡不会带张若云,张若云也不会主动请缨,现在整个N时代公司的人都知道于时凡和何乐是恋爱关系,张若云怎么会不见眼色地插到这二人中间呢,于是,张若云就被陈展运缠的脱不开身,又加上陈展运是张若云亲自接待的客户,这下子想推也推不掉了。 何乐看着陈展运敲开了张若云的办公室门,然后走进去,办公室门被关上,何乐挑了挑眉,纵然有些好奇,却也不瞎打听,她继续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开了门,进去。 陈展运进了张若云的办公室,见张若云正对着电脑认真工作,他看了她一眼,笑着拿了一把椅子,摆在她办公桌对面,坐了下去,看她工作。 张若云在陈展运进门的时候抬头扫了他一眼,然后就不再看他,对着电脑,聚精会神。 可她不看他,却能听到他在她的办公室活动的声音。 现在他坐在她对面了,她不想看都不行了。 张若云面无表情地抬头,问道:“陈先生今天过来是有事儿?” 陈展运说:“好几天了,我们财务那边的方案你还没出,我来问一问。” 说到公事,张若云还是很敬业的,她起身去给陈展运倒了一杯水,这才大致将情况与陈展运说了,无非是前段时间有些忙,她对他们公司的财务也不了解,花了些时间,最近才开始制定方案,并说道:“等下周一,我会把完整的方案给你。” 陈展运点点头:“我相信你。” 张若云不想看到他,又坐回椅子里,摆着职业化的微笑说:“那你先回去吧,等下周一我再联系你。” 陈展运微微蹙眉,他才刚来,坐下没多久,一杯水还没喝完呢! 陈展运知道张若云不喜欢他,不待见他,但也不用这么排斥吧? 他又没对她做什么,只是想追求她而已。 陈展运垂眸,把玩着手上印了N时代商标的一次性纸杯,缓缓出声说:“你忙你的,我不打扰你,快中午了,一起出去吃饭吧?” 张若云盯着电脑的视线不动,声音亦无任何起伏:“很抱歉,陈先生,我中午有约了。” 陈展运问:“跟谁?” 张若云说:“公司员工。” 陈展运笑道:“那没关系,我们也可以一起。” 张若云一直盯着电脑屏幕的视线挪开,盯向陈展运,直白的语气说:“陈先生,你是我的客户,我理应请你吃饭,但今天我约了员工,就不会再约你,如果你非要吃饭,改天我再请你。” “但我觉得陈先生是大忙人,事情多,大概没时间应约,依你的身份,也不差这一顿饭,所以还是算了吧,等下周一我方案做出来,我们再另约。” 本来张若云在说完那句‘改天我再请你’后,陈展运是高兴的。 他想接一嘴:“那就明天好了。” 结果,这姑娘又跟了好几句,句句都在暗含着‘我不想跟你一起吃饭’的意思。 陈展运坐在那里不动,只面色略有愠怒,他就不信她看不出来他是在追求她! 长这么大,他还从没被一个女人如此嫌弃过! 陈展运将手中的杯子往桌面一放,看着张若云说:“张总这么聪明的人,不可能不知道我在追求你。” 张若云挑了挑眉,这是不打算走暧昧路线了,也不打算藏着掖着了,改走明线了? 张若云说:“我确实有感觉,但不敢确定,陈先生这么说,我就能确定了。” 陈展运问:“那你什么意思?” 张若云说:“抱歉,我最近没有谈恋爱的打算。” 陈展运问:“那你什么时候有打算?” 张若云说:“不知道。” 陈展运冷冷地笑了一下,唇瓣抿出一丝讥俏的弧度:“不是没打算,也不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有打算,而是你一直暗恋你们邹总,可惜你们邹总又对安可儿十分上心,压根没把你放在心上,你不知道你们邹总什么时候才会厌倦了安可儿,什么时候才会看到你,所以,才不打算谈恋爱吧?” 他把身子往她的桌面倾了倾,一字一句说:“以我男人的立场跟你说一句真心话,邹严寒永远不会喜欢你。” 被人猜中心事,又被人当场揭穿,还被人当场下了‘诅咒’,饶是张若云脾气再好,也忍不住动了怒。 她冷声说:“我感情的事情就不劳陈先生操心了!慢走,不送!” 陈展运没有走,只是看着她生气的脸,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半天后,他收回视线,低声说:“邹严寒有什么好呢?你觉得我花心,他不花心吗?他跟我有什么不一样的!我是有过很多女朋友,他就是清白无辜的吗?他也有过很多女人!我们俩半斤八两,谁也不会比谁好,要真说起来,我还给那些女人们女朋友的身份了,给她们风光了,可邹严寒什么都没给,他给了钱,解决了就一了百了,就说现在,他身边有个安可儿,几乎多半人都知道了,可他也没给安可儿任何名份,在我们所知道里,安可儿就是他的玩物,这样的男人你喜欢他什么呢!” 张若云不理他,但明显的脸色越发的冷淡了。 陈展运说:“你如果喜欢的男人是邹严寒,我还真觉得你不值得。” 张若云冷声说:“值不值得是我的事情,跟你无关。” 陈展运说:“我若不喜欢你,确实跟我无关,可我喜欢你,那就跟我有很大的关系。” 本来陈展运也没想这么快挑明这层窗户纸,张若云心中有邹严寒,他看得出来,一开始确实不知道张若云心有所属,只在开始的调查里知道她并没有男朋友。 那个时候陈展运还是很欣喜的。 可是后来接触久了,陈展运就看出来张若云心仪邹严寒,但邹严寒对她没有一丁点的男女之情。 知道邹严寒对张若云没有那种心思,陈展运觉得,以自己多年的情场经验以及自身的条件,一定能收服张若云的芳心。 可事实证明,他想的太美好了。 这个女人的心当真不是一般的难以打动。 不,也不能说不好打动,只是因为打动她心的那个男人不是邹严寒。 如果是邹严寒,大概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掳获她。 可人邹严寒偏就看不上她! 她还在这里痴心妄想。 以邹严寒现在对待安可儿的态度,不说一年两年了,就是十年,邹严寒也不一定能厌倦。 难不成张若云还要等这个男人十年八年? 就不说为自己,就是为了张若云,陈展运也得把话给她挑明白,邹严寒不会喜欢她,而他自己正在追求她。 邹严寒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邹严寒没伪装过,陈展运知道,张若云自然也知道。 就算邹严寒不是一个正人君子,张若云也喜欢。 这世上的情爱,不是唯优秀不可,一眼命定,一眼情缘,不论身份,喜欢就是喜欢。 就算那人再不堪,爱上就绝不后悔,也绝不回头。 张若云是个做事认死理的人,对感情也一样,她不会承载陈展运的喜欢,但为了方横,张若云愿意与他虚与委蛇,可现在,他当着她的面表示喜欢她,想追求她,还描黑邹严寒,张若云就依了。 张若云抬眸看着他:“陈先生身边还有一个俏丽的女朋友,却在这边跟我说喜欢我追求我的话,你不觉得你很渣吗?你跟邹总确实不一样,邹总从不会干这样的事!” 陈展运被噎了一下,脱口而出:“我跟盛米贝分手了。” 张若云冷笑:“那是你自己的事情,不用向我说,而是不是当真分手了,也只有你清楚。” 陈展运说:“你不相信我?” 张若云不应话,又把注意力全部放在了工作上面。 陈展运说:“好,我当你面再分一次。” 陈展运拿出手机,翻出盛米贝的号码,打了过去。 事实上两天前陈展运就和盛米贝分手了,两个人还一起吃了一顿饭,彼此几乎没说什么话。 席一散,感情也散了,友情也散了。 自那以后陈展运再没联系过盛米贝,盛米贝也没联系过陈展运,原本就应该没什么交集的两个人,彻底变成了平行线。 陈展运当着张若云的面又给盛米贝打了一次电话,还开了免提,当着张若云的面又给盛米贝说了一句分手的话,盛米贝在话筒那边骂他神经病,说他们老早就分了,现在没任何关系,让他以后别再给她打电话。 盛米贝本身就不是好脾气的人,以前是爱慕陈展运,才对他好脾气。 现在不爱慕了,自然不会再对他好脾气。 分了手后盛米贝才觉得,她当时之所以会那么贪恋陈展运,完全是因为当时她被顾慕臻打击的太狠,想从陈展运身上找回安慰,觉得顾慕臻不喜欢她,有的是男人喜欢她,孩子的心性作祟。 可现在,盛米贝不会再随便的拿自己的感情去做这么幼稚的事情。 她如今也成熟了,尤其在看到安奶奶死后,她更加想通了很多事情。 生命无常,实在不该胡闹。 盛米贝大骂一通后也不管会不会有损自己的名媛形象,直接将电话给挂了。 陈展运被盛米贝骂了一通,丝毫不生气,眼角还挂了一丝笑意,望向神情明显有些惊愕的张若云:“你听见了吧?我跟她早就分手了,我没骗你,我现在是单身,有资格追求你。” 张若云不是为这个惊愕,她是为盛米贝在电话里的泼妇形象而惊愕。 张若云深吸一口气,心想,看不出来盛米贝还有这样的一面。 这样的一面,方横知道吗? 张若云压根不关心陈展运怎么样,只想去找方横,跟方横说一说这件事情,便冲陈展运说:“我知道了,我现在真的很忙,没办法招待你。” 陈展运望着她,低声说:“我不打扰你,我一会儿就走,我只想问一句,你愿不愿意接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