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裳立刻跪了下来,“妹妹见过姐姐,以后姐姐一声吩咐,妹妹必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商清扶起霓裳,“好妹妹,以后我们就是姐妹,你有什么事情一定要告诉我。”说罢又对铃香吩咐道,“让那两个宮婢进来。” 霓裳只不过是一个才人,比起宫中的奴才也就好一点,好歹沾上了主子的边。所以院中只有几个粗使的宮婢太监,另外便只有两个宮婢服侍,没有其他的人。 铃香带着两个宮婢进来,两个宮婢见到商清,立刻道,“参见元妃娘娘!” 商清看着她们冷冷道,“你们两个听好了,以后要好好服侍霓才人,不得有任何差池,知道吗?” 两个宮婢忙答,“是,元妃娘娘。” 商清握住霓才人的手,轻声道,“妹妹,那我就先走了,改日再来看你。” “姐姐慢走。”霓才人感激地将商清送了出去。尽管她知道商清肯定是有目的的,但是不管她的目的是什么,她都是第一个对她伸出援手的人。而她也希望能够有个依靠,以至于不再受那些丫头们的气。 铃香一路上都在思考着商清为什么突然之间会对一个才人那么上心,但是她又不敢问,只好在心里自己琢磨着。 回到了仪元殿,商清坐了下来,宮婢端上茶水,铃香照旧在旁边服侍。 商清问着铃香,“你是不是一直都想不通,为什么本宫会突然之间对霓才人那么好?” 铃香的心思既然已经被看穿,便只好承认,何况,她是真的很想知道其中的原因。商清在心里面也想过自己的处境。她的身份现在已经处于半透明的状态,而席勒那边也暂时指望不上,在这个宫中,她更是需要一个对自己忠心的人。这个人除了铃香,只怕是找不出第二个了,所以为了让铃香能对自己百分百的忠心,她便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你怎么看惠妃这个人?”商清对着铃香说道。 铃香一怔,不明白她怎么会提到惠妃,只道:“惠妃这个人似乎对娘娘有敌意,不过娘娘圣眷正浓,她是新宠,得意忘形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商清摇摇头,“表面上似乎没有什么不妥。但是我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蹊跷。” “蹊跷?”铃香有些摸不着头脑。 商清道,“你仔细想想,皇上的御坤殿一向都不喜欢放置很多服侍的人,但是突然之间又叫上了很多的宮婢,还是穆琛亲自督办的,可是等到惠妃被册封之后,皇上又将所有的宮婢都遣散了,你不觉得奇怪吗?” 铃香思索片刻道,“不是因为怡妃娘娘不高兴吗?听说怡妃娘娘就是因为这个事情和皇上闹翻的。所以皇上才将所有的宫人都遣走了。” “可是本宫却觉得皇上这么做是为了惠妃。”商清笃定地道。 铃香一震,“为了惠妃?她不过是一个宮婢而已。” 商清的眉头微微蹙起,“这正是本宫奇怪的地方。皇上没有道理会对一个宮婢那么上心。” “皇上的心思谁能猜得到呢。”铃香答道。 商清却仍然无法驱散自己心中的疑惑,“不是。皇上和惠妃之间肯定是有什么秘密。你看皇上和惠妃之间的关系有些奇怪不是?” 铃香完全没有看出皇上和惠妃之间有什么不妥,所以她觉得商清是有些神经过敏。“娘娘,你是不是最近太累了。” “铃香,你真的没有看出来。”商清问道。 铃香还是摇摇头,“没有看出来。” “惠妃是一个宮婢,怎么会弹一手好琴呢?”商清又道。 铃香有些解释不出来了,“这个……” “这不是一年两年的工夫,而且惠妃似乎不像其他的妃子一样,对皇上那么尊敬,似乎是和皇上认识了很久的人一样。”商清进一步说道。 铃香一边听着商清的话一听回忆着惠妃,“娘娘,听你这么一说,似乎这个惠妃是有些问题。娘娘是想要查查这个惠妃吗?” 商清点头道,“我想要知道这个惠妃究竟是何方神圣。” “惠妃既然是宮婢的身份,奴婢就想办法到内务府去查查,顺藤摸瓜,说不定能够找到一些蛛丝马迹。”铃香道。 凤仪殿。 德妃一回到凤仪殿便晕死过去,安蓉慧手忙脚乱地让几个宫女合力将她抬到了床上,直到黄昏的时候哦,她才醒了过来,而且是从噩梦中醒过来了。 “我的手,我的手!”她大叫着醒过来,满头大汗,眼睛发直。 守在床边的安蓉慧忙抓住她的手,“凤儿妹妹,你的手还在,还在!”她边说着边抓紧德妃的手在她的眼前晃荡。 德妃看到了一双白嫩的手赫然出现自己的眼前,就像地上躺着的那双手掌一样,吓得尖叫起来,“不是我的手,不是我的手。” 安荣慧眼中充满了泪意,“是你的手,凤儿,是你的手。你仔细看看,你看看手上的戒指,是你的戒指啊!” 德妃定定瞅着自己的戒指,愣了会儿,眼神空洞地看向安蓉慧,“慧儿姐姐,这双真的是我的手?”尽管那个戒指很熟悉,但是她还是不很确定地问安蓉慧。 安蓉慧的眼泪终于忍不住留下来,轻声道,“凤儿,你你仔细看看,真的是你的手。” 德妃低下头,细细看着自己的手,又动动胳膊,发现在自己的手臂晃动的时候,那双白嫩的手掌也在跟着动。接着她又抬起手摸摸自己的脸,暖暖的触感那么真实。 “姐姐,真的是我的手,真的是我的手!”德妃喜极而泣,抱着安蓉慧欣喜道。 安蓉慧流着眼泪笑道,“我就说是你的手嘛!” 德妃忙擦擦眼泪,“姐姐,谢谢你今天救了我,要不是你站出来为我说话,我还不知道会有什么样的下场呢?” “当时我也不敢确定是不是一定能够救下你,我也只是尽力试试看看。说到底还是皇上没有忍心责罚你。”安蓉慧安慰道。 德妃期盼地看着她,“是吗?皇上最后于心不忍了吗?” 站在安蓉慧身边秋蝉一听便知道是安蓉慧安慰德妃的话,但是德妃似乎信以为真了,不由得在内心里为德妃叹息一声。 “是啊!你这么漂亮,皇上怎么忍心责罚你呢!”安蓉慧认真道。 德妃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道,“可是姐姐,如果皇上真的心疼我,怎么会对碧诗那么残忍,她可是我从府中带进宫来的丫头。” “你这次也太莽撞了。怡妃的性子,宫中早就传遍了,是个宁死不弯的人,宫里的妃嫔哪个敢惹她。即使是太后也不会轻易就和她敌对。你倒好,偏偏和怡妃过不去。”安蓉慧提醒道:“以后可不要做这样的傻事了。” “可我就是要惹她。”德妃咬牙道。 安蓉慧一惊,“什么,你就是要惹她?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 德妃沉默了下,说道:“我自进宫以来,皇上从来就没有让我侍寝,更加没有我的宫中去坐一坐,哪怕只是坐一坐都没有。为了能够讨到皇上的欢心,我甚至主动到御坤殿去送糕点,为的就是他能够看上我一眼,但即使这样的要求,他都拒绝了。姐姐,你知道,我的伤心,我的难过吗?” 安蓉慧望着悲戚的德妃,没有了言语。她所经历的也是安蓉慧自己所经历的,虽然没有德妃的那么严重,但是皇上也不过是过来应付应付罢了,却从来没有将她放在心上过。 “后宫中这么多的妃子,皇上哪能个个都放在心上。”安蓉慧安慰道。 德妃却反问,“可是怡妃不就是在她的心上吗,元妃不就是在他的心上吗,还有那个惠妃不也是在他的心上吗?” “既然还有元妃和惠妃,你为什么却偏偏去招惹怡妃。”安蓉慧禁不住问。 德妃苦笑,“怡妃刚刚回宫的时候,晕倒在地上,皇上旁若无人地扶起她,然后抱着她离开的事情,姐姐可还记得?” 安蓉慧点点头,“当然记得,可这件事情最应该生气的不是元妃吗,怎么会是你呢?”安蓉慧有些想不通。 “那个时候,我就想,如果那个被抱在怀中的人是我,那该多好啊!”德妃痴痴道,“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吧,我对怡妃一开始就看不顺眼。再后来,又经过了很多的事情,我便想着去找怡妃联合,但是她连门都不让我进,我心里的气又更加添上了一层。当时,我就在想,都已经是失宠的妃嫔了,还这么嚣张。所以在八角亭的时候,我临时起意,想着要教训一下她的两个奴婢。” 安蓉慧无奈地摇摇头,“既然是想要教训一下,怎么后来事情闹到了这么大,连怡妃也被太监们给制住了。” “怡妃当时是一个人,而且我认为证据充分,她根本就无法抵赖,所以胆子也就大了起来。都是我太心急了,棋差一招。如果皇上再晚来一步,我的事情就完结了。”德妃后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