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她说“为夫”,那是只有寻常夫妻才会有的称呼,难道他对她,有着不一般的感情。可是她到雪国已经有半年多了,他们之间却仍然没有夫妻之实。 她很想问他,为什么用那两个字,但终未问出口。有些话,不问可能会比问好。不问,没有答案,便有各种可能,但是问了,可能会让自己更失望。 喝完药,她将药碗递给他的时候,问:“那个你说的话还算数吗?” “什么话?”他看上去似乎把之前的事情全部都忘记了。 “就是你说的,以后只戴着我送给你的荷包,而且是我亲手绣给你的荷包啊!”她愤愤地盯着他,“我可是你的救命恩人,以后你得听我的,这是你自己说的。” “我有说吗,怎么不记得了。”干脆,他耍起了无赖。但衣袍上赫然系着小镇上赢得的那个荷包。 “这个……”未央手一指望向他。 他不经意地道,“这个先戴着,等到你的绣好,我就换下来。” “绿珠,绿珠……”她大声叫起来,伤口一阵痛,她倒吸一口气,又喊道:“绿珠,绿珠……” “你小声点,哪有妃子扯着嗓子叫人的。”他笑道。 绿珠听到未央那么大的声音叫她,吓得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娘娘,什么事!什么事!” “准备纸笔。”她对着绿珠一本正经地说道。 绿珠拍拍胸口,“原来是要纸笔,奴婢还以为您出什么事了呢?” “你是再说朕吗?”李云昊脸色严肃地看向绿珠。 绿珠吓得顷刻跪在地上,“不是,奴婢不敢。” “去准备纸笔吧。”他不过是开开玩笑,她却吓成那个样子。他是皇帝,宫里的人都怕他,防着他,暗地里又想要害她。 而她,却从来不怕他,不仅不怕,还常常将他气得半死。 “是。”绿珠低着头,赶紧离开。 放下纸笔之后,她悄悄瞧一眼未央和李云昊,总感觉两个人之间有什么不一样了。 未央下床,坐到桌边,在纸上写到:“靖元帝李云昊以后只佩戴长乐公主萧未央亲手绣制的荷包。”写完之后站起来,道:“该你了。” “我写什么?”他不禁觉得好笑,这样的一张纸对他能有约束力吗?不过看她兴致很高,他也坐了下来。 “你就写,靖元帝李云昊金口玉言,绝不反悔。” 李云昊轻笑一声,写下未央说的话。 未央将桌上的纸拿起来,吹一吹,然后折起来,像宝贝一样的收好。 这时,穆琛在门外启奏道:“皇上,秦枫统领带着韩医女到了。” “让韩医女进来。”李云昊沉声道。 “是。” 韩医女进来,给皇上娘娘请安,然后给未央把完脉后问道:“皇上,娘娘是不是事先吃过了什么药?” “她吃了这个。”李云昊将那天黑衣人交给他的那个瓷瓶拿出来,递给韩医女,“还有一张方子。” 穆琛立刻去找大夫和绿珠,将两人同时带了进来。绿珠将大夫的方子呈上,大夫又将自己诊治的过程说了一遍给韩医女听。 韩医女频频点头,道:“多亏您的方子。要不娘娘恐怕不能度过难关了。” 李云昊对韩医女的医术是非常信任的,所以一听医女这么说,立刻道:“赏大夫黄金二十两。” 大夫跪在地上谢恩,而后退出。 韩医女对着李云昊道:“这个瓷瓶里装的的确是解毒的药丸。具体的,臣还要了解这种药丸之后才能回禀。娘娘身上的伤太深,但没有伤到致命的地方,失血过多的病症,多加调养就会逐渐康复,请皇上宽心。” “怡妃的身体调理,还是你全权负责。” “是。” 对着韩医女吩咐完,他走过去握握未央的手,“你是睡会儿,还是出去走走。我先去见见秦枫,一会儿过来看你。” 未央点点头,依依不舍地看着他走出去。 秦枫和穆琛早已经在另一个房间里等着,为了防止有人偷听,秦枫早已经在客栈布置了暗卫。 “皇上,臣不能及时救驾,微臣有罪。”秦枫半跪下,请罪道。 “你何罪之有?” 穆琛奇怪道:“皇上,我们的行踪如此隐秘,仪仗都是走的官道,为什么我们的行踪还能被及时发现。而且奴才数了一下尸体,一共五十七具,也就是有五十七个人一直都在跟踪我们。他们是怎么判断出我们会在哪一个镇子逗留的。” 秦枫补充道:“一行仅仅有四个人。也就说这四个人中,一定有奸细存在。皇上和怡妃不可能,那么就只有……”他看向穆琛。 穆琛立刻发誓道:“皇上,绝不会是奴才,奴才敢以性命担保。” “绿珠?”秦枫道。 没想到李云昊却反问,“你们发现绿珠和以前有什么一样吗?” 秦枫和绿珠接触不多。 “微臣没有发现。” 穆琛仔细回想一下,“奴才也没有发现。绿珠姑娘对怡妃娘娘还是和以前一样忠心耿耿的,没有什么不一样。” 李云昊的嘴角勾起笑,“或者不是她。” “可是不是她,我们的行踪是怎么暴露的呢。”穆琛总也想不通。 “暗中有人一直都在尾随我们,尤其是那个黑衣人。”他恍然想起那个黑衣人说道,“皇上,那个黑衣人一直在跟随我们,那些护卫乔装跟随,人员一分散,我们是很难发现的。” “祥云镇,我们逗留了三天,他们有足够的时间来安排所有的行动。” “可是他为什么没有杀怡妃?”这是一个很重要的问题。虽然主要的目标是皇上,但是最后他将解药给了怡妃,就表明他不想要怡妃死。如果怡妃和他是不关紧要的关系,他为什么要就怡妃。 “他和怡妃肯定是认识的,而且对怡妃的生死很在乎。” “陆长风!是陆长风干的吗?”穆琛猜测道。 秦枫却不赞同,“陆长风不是那样的人,不会做出刺杀的事情。” 李云昊的脑海里回忆着当时的情况,他应该是没有料到怡妃会为自己犯险的,所以当时他也愣住了。很显然,他非常在意怡妃。 他赞同秦枫的说法,陆长风不会做这样的事情,那么那个人是谁呢,有如此高绝的武功,擅长银针。飞针之术在江湖上可是失传了多年的秘术,一般人不可能会的。 “皇上,我们可能遇到了前所未有的对手。” 李云昊淡淡道:“能够既跟踪又能不被我们发现,的确是很难对付的对手。” 因为考虑到未央的伤情,整个队伍在祥云镇耽搁了十天才再次启程。李云昊一直陪在她的身边,两个人仿佛是新婚燕尔的小夫妻,如胶似漆。 她的心里从未有过的甜蜜。在祥云镇,他们两人终于能够像一对真正的夫妻那样彼此相处。 那晚,他的眼睛深深地望着她,手放在她的脸颊上,轻轻摩挲。 “为什么你要……”她低声问道。 这么长的时间,他一直都未曾动她,即使多日的躺在一起,他也是如君子般,待之以礼,最多浅尝辄止,从来不越雷池半步。 “你不是早就……”他戏谑的声音淡淡传来,“我记得你还曾经主动要求我留下来,你不知道那个晚上,我是费了多大的劲才走出你的房间的。” “我什么时候留过你。”未央的脸羞红一片,身子往下挪了挪。 “原来未央公主除了爱动手打人之外,还很喜欢耍赖。不过……”他说着说着,突然停了下来。 未央微仰起头,问:“不过什么?” “不过我会惩罚你!”李云昊的身子快速下滑。 “不要!”未央大叫一声,唇立刻叫人封住。 已经是清晨,绿珠和翠环等人都在外面守着,听着里面的声音,两个人相视一笑。 身上有什么东西摸来摸去,痒痒的,未央嘤咛一声,“好累!” 大手在她光洁的脊背上来回抚摸,“你太瘦了,得把你养胖点,那样手感会更好些。” “你宫里又不是没有胖的,你找她们就是了,何必费神将我养胖。”她的眼睛闭着,身体很累,但听到他的话,还是恨恨地回应道。 “可是你其他的方面好啊,她们望尘莫及。” 未央立刻满脸黑线,这种话太露骨,就算她并不算是养在深宫里的公主,听到都面红耳赤,何况他还是从小诗书礼仪长大的皇帝。 脸上就跟火烧了似的,她闷不吭声如小猫样乖巧,蜷缩在他的怀里。他待她一开始是温柔的,后来却失控。她因疼痛哭起来,嗓子哭得痛了,他仍然置若罔闻,一边温柔地吻着她,一边在她体内狠狠撞击。 她恍惚着,浮沉着,心里有种凄凉,又有种满足。那种感觉太多复杂,自己也弄不清楚。她总在想,他和商清之间也会是这样吗? 他对商清的感情毕竟和她不同,或许他待她的方式也会不一样,应该是极尽呵护吧。 可,她爱着他啊!就算有商清的存在,有那么多妃子的存在,她还是很清楚自己内心的感觉,她还是爱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