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卷 林艺可的病
“等我一会。” 她淡淡的说了一句,之后似是随意的瞥向后方的程诺。 程诺得到她眼神里的讯息,沉默片刻。 等到霍栖月跟着林艺可离开教室后,他也跟着起身。 两人一起去的琴房是上次霍栖月同林艺可比赛琴技的那间琴房。 琴房经常有人来打扫和使用,倒是不用担心有什么落灰的地方。 林艺可走进来后便随意的将书包丢到了一旁,之后便摩挲着双手坐在钢琴面前,开始找手感。 霍栖月就站在她的旁边,看着她沉浸在弹琴之中那般惬意愉悦的模样。 她随意的开口道:“你随意弹一首,让我探探底。” 林艺可并没有丝毫的怀疑,她点点头,随后立马在琴键上弹奏出一个又一个的音符。 听着那些熟悉的旋律和感觉,霍栖月眼眸微眯。 果然如她所料。 林艺可如今的风格都十分贴近她。 她低下头,看着一边哼着调一边弹奏的林艺可,冷不丁的说了一句“你还在进行药物治疗吗。” 林艺可听到她这句话,瞳孔陡然紧缩。 她手上的动作也逐渐变得不稳定了起来,接连弹错了好几个键。 见状,林艺可也没有再强迫自己继续弹下去。 她垂下眼眸,掩去眼底的那一抹慌乱才抬起头来眨着眼睛望着霍栖月“偶像,什么药物治疗?” “你是在说我上次生病的事情吗?一点小感冒而已,已经——” 林艺可的话还没说完,霍栖月便神色平静的打断了她“我们去过你家。” 林艺可的话语戛然而止。 她眼眸中的光亮忽明忽灭,放在琴键上的手指也不自觉的微微蜷缩了起来。 霍栖月目光直视她的眼睛,继续说道:“茉莉,紫罗兰,桂花,这些都有静心安神的功效。” “还有,我们在要离开的时候,听到了你家里传来东西破碎的声音,那个摔东西的人,就是你吧?” 林艺可神色微变,但面上却依旧一派的镇定。 “那些花都是我妈妈爱养的花,我没想到会有这些功效。” “摔东西的人的确是我,那时候我刚醒,力气没有多大下楼时不小心碰到了。” 看着林艺可还在那极力的掩饰着,霍栖月并不意外。 林艺可将自己的内心藏的很深。 或许要不是她对林艺可而言有着特殊的意义,或许她在她说出第一句话时就已经起身离开了。 霍栖月叹息一声,“林艺可,你不用在我面前隐藏什么。我查到了不少东西。” 林艺可的神情一僵。 霍栖月注意着她的反应,一字一字的出声“比如说,你十五岁的那场——” “闭嘴!!” 还没等霍栖月说完,林艺可就语气激烈的打断了她。 霍栖月停了下来,目光平静的看着林艺可。 此时的林艺可,神色微微惨白,嘴唇像是失了血色一般,死死的抿着。 像是在压抑着什么一般。 她的眼里闪烁着忽明忽暗的光,眼底深处逐渐浮现出一丝焦躁。 此时的林艺可,莫名的看着有些狼狈。 她在说出这句话后,微微喘着气,似乎是在平复着心情。 “你在焦躁,但却在极力的抑制着不让我发现。” 霍栖月一针见血的说出了她此时的状态。 林艺可神情再次一僵。 她沉默几秒后说了一句:“...抱歉。” 霍栖月微微凝视着她,“你不用道歉,我相信你可以克制住。” “现在,平静下来,我们再好好谈一谈。” 看着霍栖月那般专注而又认真的目光,林艺可努努嘴,最终还是没有说什么。 琴房一时间陷入了寂静。 霍栖月门旁边的休息椅上坐了下来,等着林艺可平复心情。 林艺可刚刚的表现,是焦虑症...... 林艺可站在原地站了两三分钟,这才慢慢的走了过来。 霍栖月及时的递过去一张纸巾“擦擦吧。” 只是几分钟的时间,林艺可的额上已经冒出了细细的冷汗。 林艺可沉默的接过那张纸巾,随后在霍栖月旁边坐了下来。 霍栖月歪着头看着她“我可以知道吗?” 林艺可拿着纸巾的手一顿,之后轻轻的点了下头。 “可以。” “你是唯一的例外。” 霍栖月微微扬眉,林艺可望向她的眼中,只有真诚与炽热。 那是真正的粉丝看向偶像的眼神。 林艺可为什么对自己这么执着? “为什么?” 她问了出来。 林艺可长舒了一口气。 “是你造就了现在的我。如果没有你,我这辈子都无法再触碰钢琴。” 霍栖月眸光微凝,“是那场绑架中发生的?” 回忆起自己不堪的过去,林艺可眼底再次浮现出一丝焦躁。 但因为有着霍栖月在旁边,她还是极力的克制住了。 她眸中闪烁着细微的光,对于那段让她痛不欲生的过去娓娓道来。 “我和程诺,在十二岁岁那年就定下了婚约。我从小就喜欢他,对于这件事自然十分赞同。于是我开始以未婚妻的名义去纠缠程诺,并且威胁他和我交往。” “程诺是被赋予众望的程家独子。他知道自己的责任,碍于两家颜面,他并没有拒绝我。于是我们交往了。那时候的我天真的以为可以借着这样就能得到他的心。” “可惜,我还未得到他的喜欢,就差点葬送了我的一生。” 林艺可眸光灼灼的望向霍栖月“程诺的母亲,是一个豪门金丝雀。她生性多疑,并且患有严重的精神疾病。因为年轻时程父的风流使她一直患得患失,甚至,猜忌每一个接近她儿子的人。” 说到这里,林艺可嘴角边缓缓勾勒出一抹极尽嘲讽的弧度。 “那个女人认为我这样纠缠程诺,就如同当初程父养在外面的莺莺燕燕一般,只会勾引男人。于是她早在暗地里,就对我动了其他的心思。” “初中毕业那年,我缠着程诺想让他和我一起去国外举行一场演奏会。那个女人听到之后,发病了,之后便绑架了我。” 林艺可说得云淡风轻,但霍栖月却从她眼里的憎恨和焦躁中看出了她并没有对那段往事进行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