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飞机的声音轰轰作响,所过之处,宁静皆是被向辰等人划破。 飞行员有些疲惫,下意识的偷瞄了一身黑衣的向辰,见后者还是目光空洞的望着远处,这才敢偷偷的打一个哈欠。 长时间的飞行,总是容易让人疲惫,但向辰却像是失去了所有的感官系统一样,僵直的面色没有任何变化,唯一的改变就是靠在直升机的一侧,眼中看到的是什么,脑子里想的是什么,没有人知道。 终于有一座小岛出现在了飞行员的墨镜上。 “辰少爷,我们到家了!” 飞行员说话的声音让人听不出任何情绪,只是机械性的提醒,就像是导航系统一样。 “你们带左少爷回家,我要冷静一下!” 向辰吩咐了一声,不等直升机上的人反应,他已经跃出直升机,一头扎进波光粼粼的汪洋。 直升机上的飞行员和身后正在给尸体整理遗容的人皆是无奈,但对向辰的举动又无可奈何。 “左少爷,我们回家了!” 心中默默的念着,眼中的小岛也距离直升飞机越来越近。 天堂岛,因为在岛上居住的一帮疯子而得名,这是地球上所有国家都想要抹去的一座岛屿,然后天堂岛就真的在世界地图上给除名了,甚至雷达都不愿意扫到这里,只不过美中不足,天堂岛还是存在的,岛上的疯子们都还活着,而且活得一直都很好。 天堂岛是一座岛,也是目前为止,世界上最好的佣兵团体。在不足千倾的岛屿上,有刺客、有杀手,后来有了家庭,然后天堂岛变得普通的不能再普通,可怕的不能再可怕。这里多数的人都是靠买卖生命来维持自己的生活,但这其中并不包括他们自己的性命。 不管是各国的政府,还是商界的巨擘,这些人不方便或者说不敢做的事情,总会有人去做,而天堂岛无疑是其中做的最好的。 直升飞机缓缓的降落,停机坪上已经站了不少人,站在最前面一排的人除了一名扎着马尾辫的军装少女以外,其他人都是彪形大汉,站成一排,就像是一堵高大的城墙一样。 “阿左哥哥!” 直升飞机的舱门才打开,那个马尾辫的少女便大哭着冲了上去。 “辰少爷呢?” 在马尾少女之后,一高大如山岳的中年人走向前,看了一眼从直升机上被抬下来的尸体,眼中的哀伤稍纵即逝,最后变成了一声重重的叹息。 “辰少爷,他……他跳海……跳海了!” 看着拄着拐杖的中年男子,尤其是看到藏在中年男子络腮胡子之下,脸上密密麻麻的伤口时,飞行员连忙摘掉墨镜,连说话都是结巴的。 站在飞行员面前的中年男子就是天堂岛的领袖——军长。 军长脸上的伤痕很多,身上的伤痕更多。 “看样子向辰是想要让自己冷静冷静。” 在军长的身边有一个脸上挂着山羊胡子的中年人,走路一瘸一拐源自他的一条腿嵌着一根昂贵的楠木,再加上用铁钩宝石替代缺少的一只手掌,身形比军长瘦弱上一些的他,像极了金银岛中的虎克船长。 他是军师,天堂岛的二当家,一人之下,数千个疯子之上。 “他的确是该冷静冷静,也好,也好。” 军长叹着气。 “大爷爷,你们为什么不给阿左哥哥报仇?” 马尾少女抱着已经变得冰冷的尸体,再看向军长和军师的时候,眼睛已经变的红肿。 “黑暗日赢得是我们,再说,我们要怎么报仇?” 军师无奈的苦笑。 且不说黑暗日本就是生死无由,单就是报仇,怕是天堂岛这个招牌也挡不住向辰的所有仇家。 “二爷爷!” 马尾少女泣不成声,好不容易蓄力积攒出的一声二爷爷,也是直接让军师如刺在喉。 千言万语凝不出一字半句,最后军师只能不停的叹息。 “你们散了吧!替我先安葬阿左,我在这里等辰小子回来。” 军长摆了摆手,吩咐了一声,然后将自己的目光投向远方。 身后的人逐渐散去,军长的身边只剩下军师一个人。 “你也害怕那小子一个忍不住去找人报仇吧?” 所有人都散去,停机坪上只剩下了军长和军师两个人,军师看着军长,轻声问道。 “他能找谁报仇呢?” 军长的声音听上去有些摩挲。 “或许会杀了所有牵扯进来的人!” 军师皱了皱眉,给出了一个极有可能的答案。 “他不会的,不然这次的黑暗日,他就不会去的这么被动!这个孩子啊,总是有长大的一天的。” 军长叹息了一声,不知是不是在感叹自己已生华发。 “唉!极盛之后便是极衰,这个道理阿左就是不明白。” 受到军长的语气影响,军师的声音也有些低落。 “也许不是不明白,这不过在那孩子的思想里,咱们就不会有极衰这两个字的出现。” 军长脸上出现的笑容有些惨淡,毕竟死的是自己的亲儿子,怎么可能会无动于衷,只是痛到极处,体内的脏腑也就痛的没有太多的知觉了。 “当年阿右那件事,辰小子已经备受打击了,如今阿左又……” 军师嘴边的话没有继续说下去,只是叹息声不断。 “阿左和阿右都是我的孩子,怎么你看上去比我还伤心?” 军长皱着眉头,气氛调节的有些失败,两个老人的落寞显露无疑。 “我也心痛,可是除了心痛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做,比如那个把阿右弄得疯疯癫癫的混蛋究竟藏到那里去了?” 军长的拳头紧握,咯吱作响。 当初那些对自己女儿的施暴者,几乎是都被向辰和阿左给送去见上帝了,只是那个之前把自己女儿骗的神魂颠倒的杂碎仿佛是在人间蒸发了一样,任由天堂岛动用了所有的关系,就是无法找到那个人的踪迹。 远处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军长和军师同时抬头眺望,看到向辰湿漉漉的身影时,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了许多。 “准备一下,这次号令地下世界的权利,你们自己决定吧!” 恭敬的对军长和军师行礼,向辰拖着自己沉重的身体跟自己最尊敬的两个长辈擦肩而过,军长和军师不知道该怎么劝向辰,擦肩而过的时候,也只能拍拍他的肩膀,尽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