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半个小时之后,我们开到了中阳村。 刚到村口,我们就发现了异样。 这里完全没有人烟! 像上阳村,虽说损失惨重,但是总还有点人气。 而这个地方,给我的感觉就是死一般沉寂,连鸟叫声都听不到。 村口的道路上零零散散的散布着“垃圾”,有厨具,有书籍,有家具,还有一些抽屉,里面散落着各种家庭必备药物。 这就是大逃亡后的村庄! 我决定进村去看看,说不定有失散的村民还在里面。 上阳村的人们都很理解这样的做法,劫后余生的他们深知被虫子支配的恐惧! 我注意到这里的电线都被破坏了,电线周围并没有虫子的尸体,也就是说它们连两百多伏的电压都不怕。 这真是个大大的坏消息! 它们越强,对我们越不利! 在村里转了几圈,没看见任何人。 我让村民都跟在我身后,因为分散行动我无法保证他们的安全。 如果在这里被袭击了,那就太憋屈了。 “这里的人好像都走光了,整个村子都空荡荡的。”王叔说道。 “也许是躲在了什么地方,在这种虫子包围下,不采取特殊手段很难活命。”我回答道。 “那他们会在什么地方?”大汉在旁边问道。 “改变方向,咱们找找看有没有地窖,山洞,或者隐蔽的屋子。” 当然,我们只能一百多人挤在一个地方共同寻找,虽然拥挤,但是没办法。 我们这次的重点放在了地上,我告诉村民们仔细观察地砖或者木板。 在找了大约两个小时后,我们终于在一个晒场发现了线索。 这是一个地下室入口,被铁门封死了,只能从里面打开。 我敲了敲铁门,没有人回复。 于是我提高了嗓音喊到:“中阳村的老乡在里面吗?我们是上阳村的,麻烦开个门,我们来救你们了!” 喊了半天没人回复。 不过我听到了里面人群惊恐的低语。 他们为什么不敢开门呢? 是害怕开门虫子会进去吗? 可是这地下室是密封的,他们一定会开门透气的啊。 难道……他们害怕的……是我们? 这完全不可能啊! 我又解释了一遍,里面声音更嘈杂了,还是没人开门。 到底怎么回事? 我们就这样一直等着,等到了中午,火辣辣的太阳炙烤着地面也炙烤这大铁门。 这时,里面终于回话了! “嗨!外面的,你们还在吗?”里面传来的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可算有回音了!我连忙答应着在呢,一边让他们赶紧开门。 她还不放心,又询问了我关于上阳村的一些事情,我一五一十的全部回答正确了她才开门。 这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生,穿着一身运动装,扎着马尾,长得很可爱。 不过我没有心情欣赏美女,反倒是她身上的血迹吸引了我。 我们和虫子斗了半年,有人受伤,有人死去,也有人奇迹康复的,但就是没有流血的。 被虫子咬过的伤口一般都是红肿,接着就开始蔓延全身,绝不存在大出血的情况。 而这位姑娘身上的血迹沾满了衣服。 这不正常啊? “姑娘,我们是上阳村的,刚逃出来。你们中阳村现在什么情况了?”我问道。 “你们……真的是人?”那位姑娘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我们。 “呃……” 这叫什么问题? 我不是人难道是鬼? “妹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当然是人了,难不成还会是虫子?”王叔开玩笑的说道。 谁知那姑娘突然严肃起来,用审视的目光看着我们。 “奇怪,虫子为什么不咬你们?按理说,你们应该进不来的!”她忽然问道。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们有杰哥!他对付虫子最厉害了,所有虫子一见到他就吓得不敢出来了!”人群中一个少年回答道。 这话我虽然听着开心,但是也有些羞愧。 村民把我当做英雄,但我却总自以为聪明,好几次差点害死大家。 我总是会忽略一些很关键的细节,导致出现一些不可挽回的错误。 另外我对付火磷虫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不然也不至于半年间连续死了那么多人。 “你是谁?我在上阳村怎么没见过你?”她看着我,语气严肃的问道。 “我是我叔叔的侄子!” 我感觉自己说了句废话。 “他是疯子王的亲戚,半年前来探亲,结果就遇上了虫灾。也多亏了他在!”这是丫丫母亲替我说了一句。 “刘大娘,是你啊,丫丫呢?怎么没看到她?” 也难怪她没注意到别人,我们一百多人,前后左右站的全是精壮男人,把女人和小孩围在中间,她想注意都难。 而且还有我这个外人站在前面领队,她的关注点自然就在我这边了。 丫丫母亲的出现让她明显的放松了一些,表情也变得和善了很多。 但是他万不该问丫丫的。 这一路上大家都在安慰丫丫母亲,有的同样在半年里失去了亲人的人也在安慰着她。 她现在好不容易心情平复了一些,如果再触动心底的伤口,必然会很痛。 “她死了,虫子害得!”我干脆的回答道。 “她……死了?” “嗯。你给我们介绍一下中阳村的情况吧,我们刚到,完全不了解。” 我实在不想这种悲伤的情绪蔓延,这会让大家心理更加脆弱。 索性岔开话题。 “你们好!我是中阳村的关子萱。” “你好!我是赵杰。说一下情况吧。” 这个时候她忽然和我握手,我觉得并不恰当。 “嗯,有体温。”她笑了笑。 “什么?”我奇怪她为什么这样做。 “没什么,都跟我进来吧!再过半个小时太阳就照不到这里了,那时候虫子会一拥而上的。” “你的意思是虫子怕太阳光?”我第一次听说这样的事情。 “普通的太阳光当然不怕,但是正午的太阳它就不喜欢!” “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我问道。 “你连这都不知道,也好意思称英雄?”她用调侃的语气回答着我。 我被她说的一时脸红,竟无言以对。 是啊,半年了,我居然都不知道它害怕正午的阳光? 我确实比不上眼前这个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