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在宣泄自己的戾气?尽说些不识时务,没脑子的话? 呵呵,他知道。但,这并不重要。 罚罪,从来就应该牵连。 “语言在拳头面前,从来不是恐怖的。” 李群龙敛笑漠言,天很光亮,他并没有让它黑下来,早晨的光很暖和,很舒适,可惜存在。 “就这样照着吧,在阳光下杀人也挺舒服的。” 自言自语,声音不大,又像是对一个无形的人说的一般。 与他亲近、相处过的人看见他这幅模样,都知道,接下来会有很多人和这明媚的阳光说永别。 暴徒行动了,潜藏在群众中的新人类也动了,心情不好的可不止李群龙一个。他们走进人群,在一个个头上有“黑标”的人身边停下,那是被暴戾感染的微生物们所有的颜色。 人群慌动,庞大的数量比他们可多了太多倍。被标记的人并不知道这些面相凶恶或是冷漠的人为什么要站在他们身边,但似乎也知道,因为他们刚才说得很激动…… 黑压压的人群因为暴徒行与新人类的进入,“分离”出几万个不大不小的“圆”,圆的中心处便是被标记者与“暴戾”或是“冷漠”。 (暴戾代表暴徒行,冷漠代表新人类。) 每个圆的中心都有两个人,他们被“孤立”了出来。边缘的人面色显露几分惊恐地看着他们,或者说是看着被标记者的身旁那位。 “暴戾”或是“冷漠”,他们都释放了自己的威压,那是自身实力的气息,是高层进化者的上位“感”,比较边缘处的人,不知高了多少层次。 难以反抗,让人心慌,这是边缘人众的心中所想。 “好强!” 他们只是“普通”的民众,惊变前是普通,惊变后也是普通。他们第一次这样零距离的接触比自己强大许多倍的强者,感觉……若是交手,自己会被秒杀。 “怎么会如此强大?!” 他们,再一次深深的体会到以及的弱小。同惊变前一样,那是一种面对“强权者”与“强富者”又或是一些其他此自己更“强”的人的感觉,不敢反抗……不敢站出来质问,甚至不敢看他们的眼睛。 怕无妄之灾殃及自己,怕触怒了他们,怕有突然横祸,怕这……怕那…… 很实在,他们确实怕,也应该怕! 因为,有人站了出来,问道:“你…你你,你想干什么?他(她)是我朋友,你不能伤害他,我们人很多,我们不怕你!” 可,迎来的却是“暴戾”与“冷漠”的一眼冰冷,以及第一次警告。 “闭嘴,否则,后果自负。” 站出来的问声者不敢说话,原本就颤抖的腿,抖得更加厉害,即便是经历丧尸突变的恐怖与血腥,他们也还是害怕,他们还是雏鸟,生存的杀戮是被逼无奈,害怕这些对杀戮习以为常的家伙们,也是正常的。 就像,刚完成狼生第一次捕猎进食的小狼,也会畏惧前辈的眼神。那有什么初生牛犊不怕虎,有的话也被先前的日子给吃得干净。 被迫与生活,是不一样的。 当然,人数越多,勇敢者也越多,自认为自己有一战之力或是比他更强的人,也有很多,所以,他们没有退缩,进行了第二次…试探。 “离开他(她)!否则我对你不客气了!这可不是以前!当场杀人是不会有法律来管你的!” 是啊,这确实不是以前了。 所以,第二次警告出现了。 “嘭!” 迅猛暴力的一巴掌狠狠地抽在发言者脸上,快到根本反应不过来!他便被抽得飞了出去,落在地上口吐鲜血,牙齿也不知掉了几颗,惊讶的神色还有些发懵。 好快,好突然! “暴戾”与“冷漠”没有看他,静静地等着领袖发言。 这一巴掌很见效,打退打缩了很多自以为的“勇敢者”,不过,人数太多了,有很多真正的勇敢者,或许他们抱着不同的目的,但这一击过后,大多数人只想着还手,或,杀了他。 有人躲了过去,有人接了下来,甚至有人在转瞬间反击。 但,很可惜,大多数生命的逝去都是因为他们的无知,与,自不量力。 是,惊变二十天,飞速进化的这些天里,催生了很多强者,变强的快感与经历,让他们很膨胀,很享受那种“强者”的感觉,所以,难免的有些忘乎所以,忘记自己是谁。 于是……事不过三…… 现实给予了他们沉重一击,死亡,一个绝望的词汇。让他们没了再来一次的筹码…… 警告了两次,再来,便只有死亡。 勇敢者们,死了九成。各式各样的死去,生机丧无,血肉骨渐渐消失,难言的恐怖扼住了每个人的咽喉…… 再难言语,心中其他的想法也被恐惧驱散,占据。 兴许,勇敢者里头有人无辜的,可这个时代,每个人都是踏着他人的尸骨活下来,没有人是真正无辜的! 只是,有些可惜…… 现在死了便无法成为未来的炮灰,好在,能量体还在,会让杀戮者变得更强。 有人噗通跪下,掩嘴涌泪痛哭,死者里面有他(她)的至亲,爱人,兄弟……无能为力的身体在颤抖,身旁的朋友死死地抓住了他,怕他做出什么寻死的傻事,朋友们双眼赤红地死瞪着杀戮者,不过……却不敢妄动。 杀戮的罪孽诞生了。 但杀戮者并不会在意,肩上的罪孽已经很多了,多一分少一分,无妨,毫不在意。就像,怎么可能有人会在意咬了自己一口的蚂蚁是死是活。 有本事,就来杀我好了,时刻恭候。 这是暴徒行的领袖常说的一句话,他们奉为至理名言。 身旁的被标记者也在颤抖,害怕极了,为他们出头的人,自然是他们的至亲、爱人、兄弟……可,却因为自己,死…… 他们快要疯了!!难道这都是因为自己刚才所说的吗?!那只是一句劝说啊!错的本就就是那个刽子手,不是吗?!为什么要杀人!为什么啊! 其实,答案他们自己心里,也知道。可能…真的就是自己这张“贱嘴”,而导致…… 而这一点,一部分“看戏的”的群众,也知道。不过,大部分“吃瓜群众”,并不知道,他们大多没有思考功能。 不过也好,未来的世界,不愁炮灰。 勇敢者在最后一次“警告”下,死了九成。还有一成,还活着,他们是这个时代诞生的疯子,上个时代的“强者”,他们都有一个统一的特性——强大! 他们之中有人站出来,只是为了挑衅,与强者交手的机会可不多,战欲沸腾到了极点,他们是疯子! 疯子与“暴戾”“冷漠”,打了起来。 不过,不一会儿,疯子们死了,逃了…消失了……一一战败。 除去疯子,还有强者,对于强者,“暴戾”与“冷漠”是会给予尊重与特权的,而强者,之所以被称之为强者,是因为他们冷静,会审度时势,现在的时况,对他们很不利,有大势在头顶压着,眼前的人也强得过份,或是强行下去,就算会赢,自己也一定好不到哪去。 所以,他们停手了,言和。 “留下一只手。” “暴戾”与“冷漠”异口同声道,说完便不再说了。冷冷的盯着他们,眼中“言语”,不言而会。 有人犹豫,有人纠结,有人阴冷的看着那被标记者,似乎在说,你个傻逼……有人丝毫没有犹豫,脸上带着谄媚的笑把自己手砍下,毕恭毕敬的贡了上去, 大多数人的选择与他一样,但,也有特例。 兴许是因为面子,这些“特例”都选择了拒绝。 拒绝,再此刻,无异于死亡。 “暴戾”与“冷漠”没有再看那一位位特例,因为下一刻,他们便会死去。 死在群龙会的手里。 死在“潜伏者”的手里。 总之,就是死了,死者终于让环围的人群彻底安静了下来。而被标记者也彻底放弃了抵抗,求生欲只剩下一朵小火苗,更多的是被恐惧与寒冷包裹,最后,它们会共同孕育出绝望来…… 耗时,不过十几分钟。又是一场百态图,尽收眼底。 数十万人的场面,消声死寂,莫名的恐慌在弥漫,寒冷至极的气氛冰冷了每一个人的心,可……天上挂的是太阳啊! “好冷…刮起了冷风吗?” 是有微弱的风感,至于是不是冷风就不知道了,风里的血腥味很浓郁,是杀戮之风没错了。 那位雄伟的人王搬来了两条椅子,李群龙与李珠龙坐下,坐在陈天仁的面前,四肢尽断的陈天仁躺在后面无力的喘息着,眼中还有最后一丝希望还未熄灭。 凌凌玖走了上来,同时带来了四面八方的军队,一辆辆军备车辆环围整座广场,把所有群众都包围了起来。 士兵们把炮口,枪口,都对准了包围圈内,肃杀之气弥漫。 群众被这忽如其来的巨变给惊呆了,有人颤抖着想要逃出去,却被冰冷的枪口给逼了回去。那裸露出的一双黑白明亮的眼睛,冷到仿佛随时都会把自己杀死。 “怎么了?好大的阵仗,国家终于来剿灭这群该死的暴徒了吗?可恶,为什么不让我们出去?” “他们疯了吗?我们可是民众啊!” …… 军队的出现,又掀起了一波言语的浪潮,群情百态,恐慌与激愤交织,汇聚出的只有聒噪。 “肃静!” 巨大的音浪席卷了每一处,除此之外的声音冲刷得一干二净,那是凌凌玖的声音,镇压了一切言语。她是来帮助李群龙的,在他的身边微微弯腰,颔首轻声道: “尊敬的李群龙先生,李珠龙女士,掌权者让我来配合二位行事,有什么需要我做的请尽管吩咐。” 语气很适宜,语气也很适宜。 李群龙没有看她,看向邢台下的眼睛动也未动,但停滞了一瞬,视线忽然地转向了第一位“劝说者”,眼眸中并没有任何情绪,漠然道:“你和他们说,给你们一个活命的机会,把之前自己对我说的话,走到我面前来再说一遍。” “好的。”凌凌玖站起身来,连准备也没准备地直接朝着台下群众开口说道:“给你们一个活命的机会,把之前自己说的,走上台来再说一遍。” 巨大的音浪再次席卷,清晰的话语涌进每个人的脑子里。除却一点点修改,有一点极为奇特,凌凌玖的语气神态甚至就连声音都和李群龙的一模一样。 说完,凌凌玖静静地站立在一旁,面无表情,一身笔挺地工作装衬托了她非凡的气质与傲人身姿,马尾长发柔顺,像是一位尽职尽责的管家。 人群骚动,“暴戾”与“冷漠”并没有限制被标记者的行动,他们还很“自由”,但是,太害怕了。 害怕得迈不出步子,走不上一条生路。 看得人焦急,但没有人敢出声……不敢违逆时势,也没有必要去违逆时势。 高楼上,掌权者平淡地看着此处,冷静深邃的眸子不知在想些什么,那“劝说者”群众所说的每一句,他都听得清楚,或善或恶,他都是一位“旁观者”,但也能伸出手去拨弄一番,做一些“无伤大雅”的小事儿…… 凌凌伍,凌凌陆,一男一女,在此刻同时发声:“给你们一个活命的机会!走过来!重复你们所说的话!”两道声音同频,汇聚成一股不弱于凌凌玖的音浪。 声音平淡,但却有奇异的魔力,钻进被标记者的脑海内,影响他们的精神…… 畏惧因此有些消退,没有抗拒,求生欲的小火苗燃起了火焰,暖了暖身体,暖了暖血,渐渐地颤抖的腿不再颤抖,颤惧的眼瞳回归正常,向前方迈出了第一步,第二步,第三步…… “暴戾”与“冷漠”没有阻止,李群龙并没有对凌凌伍凌凌陆二人的突然发声而有什么想法,就当是他们工作的酬劳,而他自己也不是什么嗜杀的人。 但,“冷漠”看着被标记者的背影,深深地记下了他们的气味…… 珠龙一只手轻揉着李群龙老茧纵横的右手掌心,两张椅子紧靠在一起,她依偎在他肩头,另一只手手指在他的手背依次跳动,眼神平静,却又好似在思索着什么。 在刚刚伍、陆二人突然发声之时,她的眼睛下意识地飞速转动,瞥了伍、陆二人一眼,速度快极了,在场的就只有两个人看见了。 身边的李群龙,以及与伍、陆二人同方向的掌权者。 数十万的群众就像是一张边幅辽阔的黑布,那一个个“孤立”出来的小圆就是黑布上的斑点,小到可以忽略不计。而现在,圆内的“中心点”走了出来,黑布上裂开数万条空白的“细纹”,像是圆流下的水液,抹白了一条纹路,不过只有一小会,便被“填满”,只有那数万个圆,依旧是圆。 不被黑布所染,独据一块圆白。 “暴戾”与“冷漠”并没有从人群中离去,不断散发着自身气息,持续给周围群众施压。 很快,“劝说”者们走至李群龙面前,人很多,约么有三万人出头,聚成了一片,乱糟糟的。他们抬头看向李群龙,眼中还有几分恐惧。 他们还未说话,反倒是李群龙先站了起来,在他们面前淡然道:“第一个说话的,站到我面前来。” 人群一惊,面面相觑,似乎大部份人都不知道是谁第一个开的口,放眼望去,年轻人与中年人占据了绝大多数,其中女性又占了较多的一部分。 李群龙扫了一眼,继续说道:“看看你们的头顶,我数字标记你们,按数字在我面前排队,数字一的快过来。” 声音不大,但三万多人都听得清楚,纷纷抬头看去,十分愕然,人群大动不敢耽误,一号很快便出现在李群龙的面前,或是被人推出,或是自己走出。 那是一位少女,稚气未脱地脸上还挂着泪水与恐惧,背后众人等慌乱地排着队,她抬起头,仰看李群龙,眼中多是少女的害怕,以及涉世未深的懵懂,没了先前激愤地模样。 “你…你好,只…只要我重复一遍,你就会放过我吗?” 李群龙俯看她,点点头:“嗯,我会让你继续活下去。” “好,你要说话算话。”少女有些娇憨,鼓足了勇气说道:“喂,你怎么能这样,他只是一个老人家啊,你家里没有老人长辈吗……”语气也没了先前的激慨,显得有些平淡。说完,紧张地看着李群龙,等待着他说出自己是死是活,害怕他言而无信,害怕自己会死去…… 宠爱自己的爸爸妈妈和爷爷奶奶都死了,最爱自己的长辈都死光了,就连什么都听自己的男朋友也在惊变第一天喂了丧尸。 她不想死,即便是孤伶伶地活着,也不想死。 李群龙淡漠地看着她,听过的话再听一遍,并没有情绪波动,只是转过身去,将苟延残喘的陈天仁扼住脖子,拖了过来。 “嘭!” 他掐着陈天仁的脖颈跳下台去,眼前的人群惊惧,向后猛退,少女也被他突如其来的举动给吓得呆愣,扑面而来的血腥味让她作呕,近距离看见老头的惨状把她吓得跌坐在地。 李群龙单手便将陈天仁提了起来,蹲在少女面前,故意将老头血肉模糊,唾液横流的惨状脸提放在少女面前,让老头与少女近距离面对面。 少女捂着脸与眼,颤抖着呜鸣,“不不!不,不要,拿开!快拿来!”双手胡乱挥动,黑而毛糙的头发凌乱飞舞,像是个疯婆子。 “闭嘴,看着他,不然死!”李群龙漠声道。 路尘飞很尽职,提着摄录机近距离拍摄二者的神情,直播在现场竖立的四大荧幕上,凶恶壮硕的男人,全身淌血的老者,恐慌娇弱的少女,阳光没有偏心谁,一缕不差地照射在他们身上,显得……画面有些怪异。 听到死字,少女出奇的安静冷静下来了。 李群龙看着她的眼睛,这时珠龙也一跃而下,在他身旁释放皇威,浩浩荡荡,警示眼前神情各异的人群。 一个话麦贴得很紧,李群龙晃了晃老头的脖颈,血液甩在他与少女的脸上,他缓缓说道:“你说的没错,他确实是一个老人家,我们家里也确实没有老者长辈,如果我们爷爷泉下有知的话,看见我这样对待这个所谓的老人家。 他会很欣慰,因为我们给他报仇了。用这个老人家曾经对待我爷爷的方式,报复回去,你所看见的,只是前戏,接下来你会近距离地观看,我是怎么折磨他,杀死他,让他后悔自己所做的一切!” 说完,又晃了晃手中老头。血液甩进了少女的眼睛里,老头那还有一丝希望的眼神与少女对视,少女傻楞当场…… 血液染红了眼睛,一段属于老者的记忆涌进了少女的脑海,那是一片血红与侮辱的记忆,那是另一位老人家无比凄惨地死亡过程。 这是第一人称视角,挥刀者是少女,辱骂者是少女,那难以言喻的仇恨眼神瞪着的也是少女,这一段记忆,少女成了极恶。 少女双眼渐渐失神,沦陷在那一片血红之中。 李群龙忽地站起,随意扔掉手上老头,老头将少女砸倒,老头动弹不得,少女双目望天,直视太阳的模样却好似死去。 荧幕上放映定格了少女双目无神的面容。 人群惊呼,“她怎么了?死了吗?!操!该死的刽子手!我就知道他不讲信用!就不应该相信他,他怎么能对一位少女下手?!简直毫无人性啊!!” 不过,下一瞬,荧幕上传出的话,与画面,彻底吸引了在场的所有人。 “陈老,这窃取核武权可是大罪啊!这若是被抓住了,怕是要被抄家灭族啊!” “天明,都到这个时候了,你怕什么?!有你的能力在,谁能发现我们?你不想拯救四大家族了吗?有了核武权,我看谁敢抄我们四大家族!” “啊?!陈老,我们窃取核武权只是要挟,你可千万别使用啊!一颗下去……生灵涂炭,罪孽滔天啊……” “呵呵,天明,你放心,只要保证我们四大家族不死,我又怎么可能会做这种惨绝人寰的事呢?” …… 荧幕上所呈现的,正是那位被踩碎四肢,肆意羞辱地惨苦老者先前的模样,一脸阴诡奸笑,说的尽是涉及大罪大恶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