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算是早到了,好像没事的人就我一个,纠结的是这和火锅店到底有什么区别?这麻辣烫的小店倒是离我家不远,电话里我是反复确认了几次才阴白,在小丫头的眼中,这算不上是火锅,顶多也就是简化版火锅,并且,这选址还是冷枫的功劳,要不是这家伙的家族企业跟餐饮没有半毛钱关系,我甚至怀疑他是不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反正也是等,我打量了一下周围,旗袍小姐姐让我猜测这恐怕就是冷枫的目的。照他的话来说,吃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环境,特别是服务态度……鬼知道他丈量的标准是不是旗袍的开叉高度。 按计划,接下来还有得忙,我回神开始考虑更重要的事情。总算可以从头捋一捋项目本身了。 项目简单点儿来说就是聚合,广义上来说我称之为服务共享类,也算是蹭了一拨共享经济的风口,“站在风口,就是一只猪也能飞起来。”既然能够蹭,那又有什么理由拒绝。 跟传统的共享概念不同,我们并没有把任何实物进行共享,也更不可能是人或者其他。那些以实物共享的项目,诸如七彩单车、充电宝、甚至于汽车,都是些扯淡的活,初始投入巨大不说,这条赛道之上完全没有谁能把谁弄死,顶多也就是大鱼吃小鱼,资本在其中发挥着巨大的作用。至于你说获取的那些用户数据,数据不使用就是废物,而要使用这些数据,恐怕眼目前还是一个巨大的障碍。 我们共享出来的其实就是人力,这一切的根源还得从我家楼下说起,随着电商的崛起,各种快物流公司雨后春笋般的蓬勃而出,低门槛、加盟化的运营模式让进入这个行业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我家楼下就是在很短的一段时间出现了五六家快递点,除了广为人知的三通一达,还有几家叫不上名字的。 楼下每天上演的挪车戏码几乎成了我每天的必修,细致观察下来,这其中运力、人工浪费很严重,打个比方来说,运至快递点的货车半夜到达,几乎就没有满过,除了什么光棍节活动加上两个光棍节活动之外。 在配送环节,各家是各家的,哪家为了覆盖周围不得有三五个配送人员,同样,运出去的时候也几乎很少有满载的情况。 表象如此,这里面还有更重要的,在终端配送的环节,要保证效率的话人员配比是不能缩减的,快递总公司分配给终端点上的比例本就不多,绝大多数需要用来支付配送人员的工资,而往往配送人员是按配送数量来获取报酬的,送得多也就拿得多,配送点最终获取的利益不过客单价总额的百分之三至五,这还是理想状态,非配送人员的工资呢?房租水电杂费呢?这其实是个很难产生高额收入的行业,当然我指的是运营方。 别跟我说聚沙成塔,那是物流巨无霸企业顶层才能享受的红利,基层运营点还是算了吧,也难怪楼下快递点的那个大叔老板总想法把手上的生意盘出去。 至于收件那肯定是盈利的,但我所处的老旧小区,电商的渗透还仅仅只是完成了进的一半,出去的也就寥寥无几的返货而已。 正想着呢,最先到的是冷枫,我刚巧也想跟他好好聊聊,铁饭碗的工作虽说没有辞,这请假也不是个长事,虽然我知道他家不差这点,就是这货一辈子可劲的造也花不完。 “疯子,你怎么想的?”称呼是惯例,问题很直接。 “还能怎么想?你这不是失业了嘛,哥们陪你。我说你怎么好端端的就不干了?”冷枫很默契的知道我要问的究竟是什么,不正面回答,反问向我。 “干个屁,早就不想干了,老爷们卖什么化妆品。”很多原因不好说,我拿平时他调侃我的理由搪塞。 或许是我的自嘲让冷枫有点儿觉得不太好触我的霉头,他大概讲了一下他的理由,职场嘛,总逃不过那点儿事,他算是败在办公室政治下,他所处的环境讲究的是站队的问题,一向我行我素的他肯定是另辟蹊径不站队了,虽也没过多受什么排挤,但个性如他怎么也是不舒心的,一个简单的理由就可以让他撂挑子。 在确认了冷枫并不会因为假期这事有什么影响之后,我算是放了点心,新项目哪有万无一失,留条后路总是要好过像我一样没有退路的,当然我也不是完全没有退路,这年头,真要逼急了我还是可以到前同行公司的,那些个关系人脉也不是完全没有作用。 我跟冷枫算是知根知底,很多事情点到即可,都是经事的成年人,还没有到绝路上不是。这不多一会就回到了正题之上,我的正题呢就是继续思考,而冷枫的正题当然是旗袍的开叉。 我是不是营造了一种知性的感觉,这完全是错觉,因为我思考的问题是冷枫这家伙本就有着完美的女朋友,干嘛还要每天摆一副癞蛤蟆的样,真是理解不了。 “喂……喂……极品诶……啊……小月月,这边,这边。”冷枫先是边说边敲了敲我的小臂,然后立马站起身招呼来,因为他座位靠里,看到了进门的月眠,我都不用猜,这货绝对跟我一样从下到上,当初同学的时候在操场旁边都一个德行。 “你们早到了啊,我们路上堵车,耽误了一会。”月眠随行的自然是邵年,很多时候我们总将其视为透阴,但是当他发出光亮的那一刻,竟然也耀眼而致盲,这是后话。 这丫头,果不其然,换衣服只换了色,其他基本没变,浑身上下还是那股子青春的气息,多少让我跟冷枫也沾染了一点儿活力,不信看看殷勤无比的冷枫就知道了。 落座之后,还是跟平常差不多,月眠就喜欢跟我挤一边,而另外一边的自然只剩冷枫跟邵年,我尽量去避开冷枫那一副猪哥的样子,怕忍不住给他来上一拳。人算是齐了,正常的点餐流程之后,我还有些事想要真正的弄阴白。 “月眠,你们俩是怎么想的?”用上正式一点儿的称呼显得问题比较严肃一点。 “师父,我们跟你也快一年了,平时你对我们也挺照顾,我和邵年老崇拜你了,能有这样的机会跟你一起做事我们真的很高兴,我们都想好了。” 我要问的是这个吗?这答案我不是很满意,当然除了里面戴高帽的部分,我要听的应该是其他的,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我想要知道什么,我的问题似乎也没有标准答案。 “想好个……你们还年轻,多积累下没有什么不好。”我为我的问题没有标准答案而有点儿懊恼,差点说出了惯说的用词。 其实我在意的问题恐怕是对未来的不确定,就像上面说过的,其实我们都留有退路,而面前的两个年轻人是否已经想清楚就不得而知了,尤其是月眠。 我得说一下月眠的情况,这孩子还小的时候父母就在事故中离世了,她的奶奶一手把她拉扯大,从小到大也算得上是品学兼优,大学就就读在本市,毕业后留了下来,并没有回去老家,并不是孩子不孝顺,家里老人还有其他子女,也轮不到她来照顾,但是他跟叔伯之间总有些儿隔阂,具体原因也是只言片语,不甚了解。想到这些,我感觉担子似乎又重了一些。 而冷枫旁边的邵年,本市人,从小到大没有多少波折,跟月眠同校不同系,父亲是单位中层,母亲是教师,算是无忧无虑的一代。 “其实我们就是想跟着师父好好学一下,公司里面无聊死了,想做的事情轮不到,不管做什么总会出问题。邵年你说是不是?” 我清楚这问题的根源所在,公司一般是不会让年轻人担当重任的,虽说贸易本身对于科班出身的她欠缺的也就是经验,而关于经常出问题恐怕更多的是上层的问题,一方面是打压,算是一种磨砺,而另一方面恐怕就是别有所图,这个不好说也不好猜。 邵年还是跟以往一样,抬头,点头,低头,一气呵成, “我的意思是你是学国际贸易的,在这个项目上暂时无法展开手脚。” “有几个毕业后能学以致用的?我想趁年轻,多学点东西,邵年,你说是不是?”月眠是打定主意拉邵年下水了,每每说到自己的观点总要扯上邵年作为助战。。 “嗯……我觉得这个项目里面需要优化些地方,比如说配置算法、路径算法、中继等问题。”邵年的这番回答算是给了月眠以支撑,甚至于直接进入到了项目之中,我是理解他说的几个问题的,这个我们以前也讨论过,但是术业有专攻,具体怎么实现我算是两眼一抹黑,看看冷枫,恐怕也是一样。 “暂时先不说这个,先吃,我觉得大家都再好好思考一下,别太冲动。过上一两天再做决定。”我一方面是缓和一下,这打鸡血的事情要不得,开始有多热,那么结果就会有多冷,这见得多了;另一方面,我自己也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一下,人至中年,已经过了那个热血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