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仨刚想整理呢,出怪事儿了,老三先被门给夹了一下,半个手掌都夹门缝里了,去医院一拍片子,好嘛骨折好几根。接着是老二,搬东西的时候直接让柜子上的一个小木箱给砸了脑袋,现在裹得就剩五官了。老谭一琢磨,先别动了,赶紧带俩兄弟上医院吧。 本来以为就是个意外,赶等伤好差不多了,哥仨又来了,这回是带着工人来的,打算先把屋里的东西都搬出来,到时候该处理的处理,该分的分,把房子清空了等拆迁就是。 可这回倒霉的就是那几个工人了,有俩人抬箱子结果砸脚的,有下楼梯结果一脚踩空的,还有个倒霉蛋居然让野狗给咬了。 这就有点玄了,反正拆迁的通知还没下来,哥仨先收了搬东西的心思,老谭发现,家里动哪儿都不出事儿,只要进那个房间,一准闹鬼。三兄弟还以为是老爷子在天有灵,气他们动他的工作室,特地请了神牌上了瓜果梨桃好生祭奠一番,说明了拆迁的情况。 弄完这一道,老谭自己进了房间,他倒没敢怎么动,就只是拿了一把小镊子,刚走到门口,那扇门猛地合上,他一闪身,手还是让门给撞了下,镊子一下就扎腿上了。疼得他嗷嗷叫,心里又害怕,赶紧忍痛拔了镊子放回桌上,这才一瘸一拐地走出来了。 听起来似乎挺像那么回事儿,老谭接着道:“后来就先不动那个房间了,两个兄弟也都还伤着,我就想着找一找有没有能驱鬼的高人给看看。” 我故作轻松道:“老谭,这…也未必就是鬼,说不定就是个巧合呢?” 他摆了摆手,“难说,不管是不是巧合,都没人敢再去试了。” “而且,还有件很吊诡的事儿,我听他们说,他们受伤前,都看到过一只大狗向他们扑来,就像那两个工人,本来箱子抬得好好的,有一个就是看到了这个,吓了一大跳才松的手。另一个工人也说是看到了凶猛的大狗,这才失足摔下楼梯的,就连我兄弟,也都说看到过,就我没看见。” 狗?大狗?凶猛的大狗?这么具象了,如果真要有点什么,怕就是一只狗妖吧。我琢磨了下,这事儿我们应该能应付,跟妖怪打交道可比跟人打交道轻松多了,真要是狗妖,问问它到底想干嘛,协商着把事儿处理了。我微微点头,“那行,那要不这么地,抽时间我跟清玄去你那老宅看看。” “这样最好,不过你们可要小心啊,我发现了,只要你们不从房间里带东西出来,是不会有事儿的。” “行,知道了,你什么时候方便?” “要不就下午吧,我给你个地址,下午我在那等你们?” “行,你就放心吧,反正拆迁的事儿还不急,我们先帮你瞧瞧。” “嗯,那就拜托了。” 又和老谭寒暄了几句,他要先回公司开个会,下午去老宅那等我们,送走了老谭我转回公司,“妹子,你琢磨着,老谭家里这事儿有没有可能就是一只狗妖在作怪?” 苏珥不太确定,“按理说,鬼是肯定没有的,但如果是狗妖的话,应该有实体才对,没理由这么多人只看到幻像没看到实体吧。” “不管了,先去看看再说,有没有妖怪我闻一闻就知道了,实在不行带上二大爷一起去,它那个鼻子比我可灵多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我跟他们说了这个事儿,反正就是先去探探,席凡和子芩依旧看家,我跟苏珥带着林清玄和二大爷去瞧瞧先。 下午差不多两点来钟,我们一行人开着车到了谭家老宅,这是个特别老的城区,都是巷子啊老店铺啊啥的,我们把车停在巷子外边,又在边上的包子铺买了几个包子,边吃边往里边走,谭家老宅比较靠里,我们走到的时候,就见老谭拿着手机站在门口,看到我们之后招了招手。 我走到他身边,抬头一看,“年头够长的啊。” “可不是嘛,这边住的可都是地道的本市人,要说以前这条街还挺热闹呢,外边就是老街,后来搞开发,城市重心一直在变,几十年了,这边反倒变成边缘的老城区了。” 我点了点头,他掏出钥匙打开挂锁,木门吱呀一声开了。 不过的确是太久没人住,门轴都封住了,就开了小半,老谭一用力,才将门全给推开,落下来一大片灰尘。我伸手挥了挥,“好家伙,多少年没人住了?” “老爷子走后就没人住了,我们哥几个房子都买在市中心,根本就没人想着回这来看看。” 大门进去是个小院,左边是大大小小的好些花盆,想来之前是种着盆栽的,但现在全都枯死了。盆里和地上都长满了杂草,右边还停着一部雅马哈100,这车够年纪了,现在也是锈迹斑斑,只能算是一堆废铁了,估计以前是老爷子的座驾。 里边还有一个门,拿钥匙打开了,进来是很常见的旧式格局,地板上铺着很有年代感的花纹地砖,周围散落着一些旧家具,墙角挂着不少残破的蜘蛛网。老谭道:“屋里屋外的其实基本都清空了,剩下些不值钱的小物件也就这么丢着,到时候拆迁自然会有人处理。” 我到处看了看,也就墙上还贴着一些旧年历啥的,几个房间的门都是开着的,就连厨房里都搬空了。我挠了挠头,“内啥,老爷子的工作室呢?” 老谭指了指楼上,“在二楼,以前我们哥几个住楼上的房间,还一个屋子就是老爷子的工作室。” 他领我们到楼梯口,“小心点,木楼梯,年头太长了怕朽,你们注意着点。”说罢率先走上了二楼。 楼上很简单,左手边就是一个房门,右手边是个走廊,看过去有两三个房间,走廊上边还有根晾衣杆,零星还挂着几个脱了塑料皮的铁制衣架。 他一指右边,“这三间就是我们兄弟三人的屋子了,房子是我小时候盖的,算起来也好几十年了。左边这间就是工作室。” 他从兜里掏出一串钥匙,找出一根插进去,转了两下没反应,又换了一根,门锁这才动了。不过他没有直接开门,而是看着我们说:“咱们,这就看看?” 我知道他心里有些发虚,笑道:“房间估计不大吧,老谭你搁门口给我们介绍就行,我跟清玄进去瞧瞧。” 老谭没意见,转动锁芯听到咔哒一声,然后轻轻推开了房门。屋子一片漆黑,他又伸手在墙上摸了摸,找到一条挂绳扯了一下,房间里顿时亮堂很多。 “他这屋怕灰尘,窗都没有,不过装的灯泡都是高瓦数的,还有盏很亮的台灯,在工作台上,因为这里的东西很多都是精密的小部件,所以我们小时候可是被禁止进入的。” 我跟林清玄迈进房间,扭头对苏珥道:“你也在外面等一会儿。”苏珥点点头,把怀里的二大爷放了下来。 老谭虽然纳闷我们为什么还带了只黑猫过来,但一想到是驱鬼的行当,黑猫起码还带点玄妙色彩,倒也没有发问。房间里有一个书架,上面摆满了各种书籍和图纸,基本上都是技术相关书籍,诸如《精密计时仪器》等等。另一个架子上摆满了各种工具,什么镊子矬子小锤子等等,还有我叫不出名的工具。 正当中是一张大工作台,跟现在老板办公室里的大班桌差不多大,上面铺着一块毛毡,然后是台灯,以及其他的一些小工具,有个塑料的小匣子,分成了很多格,每个格子里放着一种零件。 老谭又说:“老爷子临走的时候,其实就在这里,是保姆发现的,他走前似乎还在做一块表。” 说到这里他也有些黯然,“我们三兄弟,谁都没有继承老爷子的手艺,他嘴上不说,心里其实是有些疙瘩的,可这年头,做表不能养家啊,别说做表了,就是修表的摊子现在都很难见到了。他以前的那些老伙计,有些都去手表专卖店帮人修表提成,老人家可以,真要换个年轻人,唉。” “其实要说起来,倒是我闺女特别喜欢这些,从小就跟着她爷爷一起玩,要说做表的手艺,怕是她倒学了个几分,后来她报考了精密仪器专业,但现在的精密仪器和以前的不同,她们现在搞的都是光电子产品,我听都听不懂,不过也算遂了老爷子的心愿吧。” 老谭又叹了口气,眼中似有泪光,苏珥递了张纸给他,他接过来擦了擦,“哦,临了还有一块表,我那时候也不懂,就把桌上的东西都给他装盒子收到中间的抽屉里了。” 我闻言拉开抽屉,只见里面摆放着一些本子,还有一个塑料盒子,盒子里面有块机芯,看起来还是半成品,还有一个跟桌面上类似的小匣子,不过格子更多,也更小,还叠了很多层,每个格子里都放了一个部件。 无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