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齐农跟张兆强一样,也住在宏亨时代。 张玉云开着车载着江羽龙、张蓓荷、陈齐农进宏亨时代的时候,天色早已暗了下来。 因冬季的缘故,什么音乐喷泉、什么绿茵草坪,该干涸的干涸、该枯萎的枯萎了。几日前下的雪还没化尽,处处看到雪迹。小区广场太冷,这时间跳舞的大妈们早没见了人影。 但四个人看到,在陈齐农家的那一幢楼下,还停着几辆警车。 江羽龙心想:怎么还没带走吗?难道他也跟张家院子一样,有人也把陈志国的家砸个稀巴烂吗? 若说把陈志国的家也砸个稀巴烂,要不是有着陈齐农这层关系,江羽龙觉得还真该砸,谁叫陈志国竟敢色胆包天,对他芸姐下药了。 楼底下拉了一圈警戒线。 张玉云还没把车停好,陈齐农已经打开车门跳下了车,发狂一般往那幢楼冲了过去。 江羽龙等人也下了车,跟了过来。他们抬头看的时候,才知道为什么陈齐农会跳车飞奔而去,原来这幢楼的十七层位置,有一套房子还在冒烟。 想必那就是陈齐农家的房子。 “太惨了!里边的东西全烧光了,所有人都来不及跑出来,直接都烧成灰了!太可怕了!”站在旁边的一位大妈在谈着这件事。 江羽龙他们发现,楼下不单单只有警车,还有救护车、消防车。 “让我上去!”陈齐农疯了一样喊着。 一位警官拦住他问:“你是什么人?” 旁边的一位大叔说:“他就是1172单元的。” “哦,你叫什么名字?” 陈齐农并没回,而是尖叫着问那位警官:“我爸、我妈,还有我爷爷、我奶奶呢?” “你冷静一下。” “我怎么冷静?那是我们家啊!啊……”陈齐农嚎叫着在警官面前蹲了下来。 江羽龙赶紧上前也在他身边蹲了下来,拍拍他的肩膀说道:“你别紧张,别着急。” 江羽龙站了起来,问:“1172单元怎么啦?” “全烧了,烧光了。1171那套房子发生了意外。” “意外?什么意思?” “我们接到报案就赶了过来,是整套房子从里边烧起来的。消防人员来了后,里边所有的东西都已烧光了,四个人全没了。” “四个人?” “对,我们只能从烧完之后留下来的一点点骨灰作判断,有四个人,但不清楚分别是哪四个人,遗体差不多都烧没了。” 陈齐农猛地站起来,拿出手机,继续拨打他爸的电话,没通,又打他妈的电话,还是没通。 他说道:“他们可能在外面玩。我爸这个时候肯定不在家。” 说完,他继续不死心地不停拨打,都是关机状态。 “他爸的车还停在车库,车没开出去,肯定在家里,而且家中正好是四人。”那位警官悄悄地告诉江羽龙。 张玉云与张蓓荷此时也已大体地知道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张玉云虽然讨厌陈志国,但听说四个人包括陈齐农的妈妈、爷爷与奶奶,忍不住也为陈齐农伤心起来。 张蓓荷忽然眼泪也流了下来:“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江羽龙把她搂了过来,悄悄地在她耳旁说:“你别哭,你一哭陈齐农更伤心。” 没等到江羽龙把话说完,陈齐农已蹲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妈!爸!爷爷!奶奶!你们怎么啦……” 江羽龙对张玉云看了一眼。 张玉云马上意会,过来搂住了张蓓荷。 不过张蓓荷被江羽龙刚才一说已忍着不哭,只抱着张玉云默默感伤。 江羽龙蹲在陈齐农身边,抱着他的肩膀,说道:“你得坚强!得挺住!” 他听得出来,现在陈齐农家除了他一人以外,他的爷爷、奶奶、陈志国与妈妈全没了。 “羽龙哥哥!是你吗?你怎么也在这里?哎呀,蓓荷姐姐,你也在呀!” “哦,张悦兰,你在啊。”江羽龙听到声音,抬头看一眼,是张悦兰。 “哇!刚才好恐怖啊!我们一听说就跑来了,但早已经全烧没了。” 江羽龙一听她说话就怕,抬起头来制止她:“你别说话了,张悦兰!” “羽龙哥哥,蓓荷姐姐,到我们家坐坐吧。” 张蓓荷对她说:“不上去了,我们还有事。” “能有什么事呀?我美国爸要说要找羽龙哥哥聊天呢。” 江羽龙对她说:“改天去找你吧。” “明天吧,明天我们一块吃饭好不好?”张悦兰似乎看出江羽龙陪着的、蹲在地上的小伙,是楼上的家人。 “明天再说。”江羽龙现在实在不想与这位二货妹妹纠缠。 “不,我等你,羽龙哥哥,我叫我美国爸也等你!明天我打你电话!” 江羽龙不再理她,扶起陈齐农,问警官:“现在家属需要跟你们对接什么吗?” “让他做一份趣÷阁录吧。这上面也无法再住人,都烧成框架了。消防人员已经在清理了,死者遗体只烧成一点点灰了,只能装在一起。” 江羽龙等人陪着陈齐农到警局做了一份简单的趣÷阁录,警察告诉陈齐农说,陈志国是企业高管,企业董事会会派人帮陈齐农的忙处理丧事,意外的原因待查。 从警局回来后,陈齐农坚持要回1172房去看看。 上了17楼,门口守着值班警察。1172房的门都烧没了。 透过门框看进去,整套房子全都黑不溜秋的,那些家具、电器,全在这场意外中烧没了。 江羽龙在征求值班警察同意后,跟着陈齐农进去,用手机前前后后都拍了一些照。 陈齐农现在无家可归,就跟着江羽龙他们回到城南别苑蓓荷园。回来时,已经凌晨三点了。 张玉云明早还要回北京,江羽龙让她与张蓓荷早点去休息。 他安排陈齐农在自己那间,让他先别多想,先休息。 陈齐农在卫生间浴霸底下冲了很久的水,出来后说道:“肯定不是意外。” 江羽龙也觉得不会是意外。谁家会忽然生起这样的一场大火? “我简单地刚才看了一下,应当是有人故意放火。” 陈齐农却很冷静地说:“不是火。” “不是火吗?”江羽龙一惊,“你觉得其他是别的方式吗?” “我只是怀疑不是火灾。” “我明早把靳勇大哥与杨小军大哥都叫过来吧,他们对这方面很有研究” “嗯。羽龙,我可能会有一段时间得住在这里了。” “你住吧。” “谢谢你。” “别说谢谢了,你就是我弟弟。以后我就是你的家人,你把我当成你的哥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