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 摊主笑容一僵:“这不开业酬宾嘛?” “几万的东西,现在三千就能抱回家,你们赚大了!” 巧舌如簧,当真连死的都能说活。 “还看!” 苦菊气的不轻。 “走吧,这么个破玩意,一百块钱都不值!” 江凌云却拾起笔筒,在手中颠了颠。 随后,自顾自点头。 “包浆圆润,雕工精湛。” “入手分量不轻,约莫5两7钱。” 他看向摊主。 “虽然不是沉香,但也算不错的杨木。” “还是这位兄弟有见识!” 摊主哪懂这些,可江凌云愿意捧场,他自然应着。 “这样,我给你算便宜点…” “两千打包!” 说完。 他低下头,直接掏出塑料袋,伸手就往杨木笔筒上套。 唰。 江凌云动作迅速,及时避开。 “两千太多,”他淡淡道,“200。” “二百?!” 摊主瞪大眼睛,装出一副吃惊的模样。 “不是兄弟,你刚还说这是上好的木料,这会砍价又这么狠?” “你咋不去抢呢?” “二百都便宜你了!”苦菊狠狠瞪着摊主。 不等江凌云再开口,身后街道上,已经传来一个声音。 “有些人呐,懂的不多,装的倒挺狠。” 摊主朝那边一瞅,立马乐了:“老帽,今儿没出摊?” 徐老帽拿眼睛剐着江凌云。 嘴上阴阳怪气。 “出啥摊?” “太阳都让牛皮盖住了,我不得过来瞅瞅,是谁这么能吹!” 再次见到江凌云,徐老帽愤恨不已。 当初,江凌云的唐花子款邢窑白釉碗,就是他卖出去的。 正宗的邢窑白釉碗,价值连城。 江凌云却只花了五百块钱… 搁鬼街摆摊这么些年,徐老帽就没干过这么亏本的买卖! 一念及此。 徐老帽扯起嗓子,朝周围嚷嚷起来。 “弟兄们!” “快过来瞅瞅,当初骗我白釉碗的,就是这小子。” 声音乍起,许多摊主立刻抬起头,手头的生意都不做了,急忙围了过来。 “哟呵?” “看着这么年轻,咋感觉有点面熟…” “老帽,连小年轻都能骗你,我看你这买卖也别干了。” “哈哈!” 各种动静都有,许多人乐不可支,五百买唐朝白瓷,可真是件新鲜事。 徐老帽脸上无光,急忙转移话题。 “说这些干啥?” “看见这包浆没有,油润欲滴,纹理别具神韵…” “这是正经的黄杨木!” 嘶! 听到这些,在场的摊主、卖家,无不倒吸冷气。 鸟王叫凤凰,木头王是黄杨! 黄杨木弥足珍贵,大凡生长在悬崖峭壁,生长极其缓慢,足足千年,才能长成。 比起沉香,只贵不贱! 这么大一个笔筒,少说也得数十万了… “可笑。” 简单的两个字,却是掷地有声,当场打断所有人的思绪。 徐老帽鼓着腮帮子,大声问:“咋的,我哪句说错了?” “你真以为自己长了双天眼呐!” “那就瞪圆了好好看看,这不是黄杨木,还能是啥?” “什么都不是!” 江凌云立刻反驳。 “真正的黄杨木,色泽黄润、年轮细密。” “入手光洁润滑,极为细腻。” 他单手握住笔筒,举到徐老帽眼睛前。 “作伪的木料干涩、发虚,轻轻擦拭可能掉渣。” “稍微仔细观察,就显的粗糙不耐看,跟真正的黄杨木…” “天壤之别!” 开口之际义正言辞,浑身散发豪迈之气,不容他人辩驳。 徐老帽立刻被江凌云震住! 几行汗水,很快滴落。 “诶,还真是?” 周围的摊主,看热闹不嫌事大,很快就有人指着笔筒,语气惊讶。 “这表面是涂漆了。” “糊弄外行还行,想不到这兄弟是个行家!” 这些人议论纷纷,算是将凌云的一番说辞,当场证实了。 苦菊也是微微张着小嘴。 虽说笔筒是不是沉香木,她兴许看的出来。 可世上木料千万种,别人随便一提,江凌云立刻就能说出关键,简直如有神助。 “二百,卖不卖?” 江凌云重新转过身:“这种杨木笔筒,进价顶多三十。” “我出的,已经算高价了。” 卖笔筒的摊主早听蒙了。 如今回过神,已然是浑身发毛。 “行行,二百就二百!” 他畏惧的摆摆手,根本不敢和江凌云对视。 “我可说好了,咱们买定离手,你也别再多问。” 心里欲哭无泪。 这年头,没有好做的买卖,摆摊更不容易。 总算碰上位顾客,居然还是个难忽悠的主! 但他不曾想到。 江凌云从兜里一掏,就是一大把毛爷爷。 在众人错愕的注视下,啪的拍在摊铺上! “江凌云,你这是做什么?” 苦菊立刻按住钞票,作势就要拿回去。 “你难道忘了,这都是救命钱!” 此言不虚。 昨日,江凌云的赝品计划虽好,但他兜里比脸都干净,哪怕是三五十块的小玩意,也没钱买。 事关亲子性命,黄秋不敢怠慢,当场将一张银行卡,交给了江凌云。 十万虽然不多,但也已足够。 “我当然知道。” 江凌云看向呆滞原地的摊主。 “这些钱,一是买这件笔筒。” “二…” “买你的渠道!” … 下午,黄家别墅。 苦菊站在某个房间门前,焦急等待着。 之前在鬼街时,江凌云与那位摊主一番耳语后,两人就拿着笔筒,来到这里。 黄老身家数十亿,收藏古董文玩,是平生一大嗜好。 为此,还专门修建了收藏室。 正是苦菊眼前的房间,其中不但藏有各类珍惜文玩、字画,就是文物鉴定、清洗,修复等工具,同样一应俱全。 江凌云进去前,嘱咐苦菊守在门口。 任何人,都不得打扰! 距今已有四个小时。 吱。 就在此时,收藏室的大门,终于重新打开。 江凌云闲庭信步,徐徐走出。 在他怀中,一只笔筒色泽黄润,品相上佳,立刻吸引了苦菊的注意力。 “这,难道是…” 看到笔筒上熟悉的雕纹,苦菊大惊失色! “不错。” 江凌云微微颔首。 “它就是上午买下的笔筒。” 得到江凌云的确认,苦菊反而头脑发晕,有些站不稳了。 无论她怎么看,这只笔筒都是黄杨木雕成,和之前那只有天地之差。 说它们是同一件… 根本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