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妈,不用替我不值,我现在很满足。”谷雅容不希望父母吵架,说,“只要你俩身体健健康康的,我就很幸运了。你们不知道,上个月,我同学的爸在工地出了意外……” 吧啦吧啦,有女儿在旁边打诨插科,渐渐地,大舅妈的怨气和不甘逐渐变淡。 还是那句话,谷宁虽然富贵,可她女儿将来肯定会成为她的心病。怎么说呢,花架子一般都是没脑子的,那种女孩最让父母操心。 这才是正常的人生,不能总让别人羡慕妒忌恨…… 而罗家这边同样有话—— “你看看大嫂,真是一笑面虎,不停地追问青青成绩,志愿考哪里。明知我最紧张这些,非问个不停……”离开餐厅后,谷宁的脸色像涂了墨汁般难看。 不等老爸出声安慰,罗青羽已经率先笑说:“妈,人家这么做就是想让你生气,我看她八成还记恨咱家当年跟她抢地的事。” “诶?你记得?”谷宁略意外。 “我亲身经历的事,怎会不记得?” 谷宁:“……” 呃,也对,闺女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早熟,扮猪吃老虎。这样也好,虽然成绩差,至少人不糊涂。 “你记得就好,以后少跟她家孩子来往,省得被人算计。” 罗青羽朝天白一眼,“妈,祸不及子女。” 就算妈不说,她也不会主动跟大表姐有过密的来往。她讨厌成年人的那种人情往来,因为一旦出事,来往密切的人跑得最快,忒虚伪的一种社交。 “反正你要给妈争口气,别让她看死你。”谷宁依然气不过,顿了顿,忽而回头瞪她,“还有,你不许有半点当明星的心思!听到没有?专心读你的书!” 娱乐圈是个大染缸,孩子呆在那里太不安全。 老妈的唠叨,让罗青羽特想仰天长叹,“妈,你别被大舅妈她们搞得神经兮兮的好不好?我对当明星不感兴趣,要不要我发誓?” “姑娘家家的发什么誓?”罗宇生不悦地瞥媳妇一眼,“适可而止啊,今天怎么回事?脾气那么躁?” “是呀,妈,”罗青羽想起下午回家时听到的话,“跟小姨有关吗?她怎么了?” 谷宁早猜到她可能偷听,横她一眼,“你听到了?” “嗯。” “唉,”说起她,谷宁心累地坐好,目视前方,“说来话长……” 原来,小姨和深市那人断了之后,足足伤心了两年。 后来,她在大哥谷安的帮助之下,在青台市一间招待所当前台。别以为这是普通的招待所,它是80年代的国有事业单位,向来是内部招工,从不外招。 而且,这里的客人全部是国有单位的职工,不接待外客。福利待遇和公务员一样,工作内容十分清闲,对学历不高的女孩来说简直是难得的一份美差。 铁饭碗,包吃包住,每个季度派发日常用品,包括女士们用的卫生巾,根本用不着花工资。小姨丈就是在这里认识她的,两人认识不到三个月就结婚了。 小姨丈是本地人,可能因为原生家庭穷,除了家人,对其他人特别抠门。据大舅说,每次出来吃饭他从来不掏钱,坐等两位大舅哥结帐,要么就尿遁。 可他平时对小姨特别好,在家肯做家务,对两个孩子也很上心,让两位大舅哥找不到任何借口说他。 没错,小姨结婚一年后,生下一对双胞胎儿子。 摆满月宴时,罗宇生和谷宁也去了,见小妹一家四口和公婆、小叔挤在一栋三合式的老房子里,一时不忍,夫妻俩经过商量决定送妹子一套新屋搬出来住。 “新屋?”罗青羽不禁挑了挑眉,“我那套?” “不是,是你楼下那套。”谷妈随口说。 “……楼下那套也是咱家的?”罗青羽惊了。 见闺女如此浮躁,亲妈鄙视她一眼,“整栋楼都是咱家的,不然你以为你爸咋欠那么多钱,我俩拼死拼活好不容易才还清……”少不得又向闺女说说创业的艰辛。 这一下,罗青羽惊得下巴掉了。 “看看你闺女,一点定力都没有……”谷妈见状,格外失望地瞅着孩子他爹,“当初阿宾多淡定……” 儿子的新名字叫着叫着,就习惯了。 一想到这对兄妹的智商差别巨大,她对闺女的未来相当的绝望。 “我们当年会不会抱错了孩子?”谷宁曾经真的怀疑过,可惜基因不会说谎。 罗宇生:“……”她怎么不怀疑自己嫁错老公?他很想这么回答。 总之,小姨的事正如罗青羽在门外听到的那样,老妈给了她一套房,后来小叔要结婚,女方非要他买房子才肯嫁,于是小姨让亲姐掏钱把房子买回去。 后来,小姨把那笔钱给了丈夫,丈夫把钱给了公婆,结果公婆拿着这笔钱,自己又借了一笔帮小儿子在外边买了一套三居室的新房。 这下好了,小姨家房子没了,钱也没了,只好搬回旧屋和公婆一起住,还要帮婆家还债,可以说相当的悲惨。 家中人口多,难免一地鸡毛。 眼见房价越来越高,凭一己之力根本买不起。 小姨丈见自己家过得那么惨,妻子的大姐却守着一栋楼靠收租过得美滋滋的,便又动了歪脑筋。 “小姨不反对么?” 罗青羽始终不太相信,前世的小姨是个开朗明理的女人,怎么突然变得面目全非了?她会不会遇到假的小姨? 当然,这纯粹是一句玩笑话。 凡事无绝对,相信世间不止她一名重生者,有一必有二,但肯定不会集中在她家。如果小姨被穿或者重生,她不可能傻乎乎地把钱给公婆,早自己买了。 房价将来疯成什么样,未来的人不会不知道。 “唉,她恨咱们哪!”女儿的话戳中谷宁内心的痛,凝望窗外感慨万分,“青青,记得丁爷爷的话,不看不管不说。有时候,你的一番好心可能坏了别人的事……” 原来,谷婉婷曾经哭着埋怨二姐当年听信小孩的一番胡话,逼自己打掉胎儿,不得不离开自己最爱的那个男人。 据她悄悄打听,自从收到她那条分手短信后,他几乎急疯了。天天守在她工作的厂子门口等,等她的同事出来追问她家的详细地址。 不过,他没有来过大谷庄,地方太偏了,其父母怕他出意外,要死要活地不让来。 两年后,他在家人的安排之下结婚了。 谷婉婷得知消息,终于死了心,也开始相亲,找到条件合适的立马结婚。对,是合适,而非情投意合,更遑论看清对方的人品。 她是先斩后奏,登记了才跟兄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