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隽逸哥清清白白,没有感情纠葛,至少我没有。” 裴天辞听到了想听的话,唇角不自觉的上扬了一个弧度,刚才见她怒火冲天的对赵吟吟,他都差点以为她是不是对郑隽逸芳心暗许。 “感情的事,当断则断,都是成年人了,要学会干净利落的拒绝!” 裴天辞说话的时候,已经敛了脸上仅有的笑意,目光沉远,语气颇为严厉。 傅任苒暗自心惊,心里慌慌的,好想大喊一声,关你鸟事啊! 但她不敢,她敢肯定她要是说个不字,裴天辞能抓着她训到天亮,就像上学的时候害怕被教导处主任逮到一样样的! 傅任苒吞了吞口水,期期艾艾的应了声,“知道了!” 傅任苒指了指已经睡的香甜,打着鼾声的赵吟吟,对裴天辞说道,“我先把她扛回房间!” “我帮你!” “不用,我可以的!”说话的同时,傅任苒已经架起了赵吟吟,将她背回了房间,放在了卧室的大床上,帮她盖好了被子。 傅任苒有些踌躇的走出卧室,慢慢的踱到裴天辞的面前,轻声道,“现在你可以去睡觉了!” 裴天辞抬眼看了看她,目光澄澈,眼尾上翘,轻笑道,“看你个子不大,力气倒挺大!” 傅任苒也笑,“她经常这样,我都负责送她回家。” 裴天辞没有接话,只是低着头微笑,伸手拿起酒瓶往她的杯子里倒酒。 傅任苒一看,脸色微变,这架势是不打算睡觉,开始促膝长谈了? 长夜漫漫,赵吟吟就那么撒手一睡,客厅里的气氛刹那间就变的很暧昧,涌动在空气里的氧气好像都带着电流,呲啦呲啦的吸进肺里,窜进全身。 孤男寡女的,他要做柳下惠,她可不能保证会不会变成潘金莲。 傅任苒无奈,只好迈开腿,绕过茶几,坐到了沙发上,喃喃道,“很晚了,还喝啊?” “你变了很多。”裴天辞淡淡的看着她,瞳孔幽黑,双眼微微眯着,多情又温柔。 傅任苒心头一紧,咬牙笑道,“是人都会变,总要长大!你倒没怎么变。” “是吗?只是你看不出来而已。”裴天辞抬起酒杯,挑了挑眉,示意傅任苒喝酒。 傅任苒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她不愿和裴天辞继续讨论这样很尴尬的话题,眼珠子一转,便笑问道,“艺菲现在越来越漂亮了,有男朋友了吗?” “我管的严,据我所知,应该是没有!”裴天辞目光望向他处,淡淡的回答。 傅任苒心底冷哼了一声,傅修齐什么态度她不知道,但是裴艺菲那个情窦初开的样子她是百分百确定的! “我弟也在医科大,其实可以……” 傅任苒正说着话,裴天辞的脸色骤然一变,阴狠的朝她扫了一眼,她立刻吓得噤了声。 他那一张俊脸,摆出一副吃人的样子时,犹如明媚的午后,突然间乌云蔽日,狂风作响,冲突太大,真的很吓人。 “你竟然想把你弟介绍给我妹?你怎么想的?”裴天辞眉目微沉,语气很气愤,又有些失望。 傅任苒想说,谁他妈想不开要把傅修齐介绍给裴艺菲啊,他们两个早暗渡陈仓了好吗? 她这家长当的真是,操碎了心。 “我也没有想怎么样,都是医科大的,学长学妹,认识一下,不挺好,要是真那什么了,也不是我说了能算的啊!”傅任苒其实有点暗示裴天辞了,她知道,明着说肯定找死! 裴天辞却一点也不领情,气的差点想砸了酒杯,两只眼睛深情不了,全是怒火,一字一句的低声斥道,“任苒,我告诉你,这样的念头趁早给我断了,绝不可能!” 傅任苒一听,有点受不了,裴天辞字里行间都在暗示傅修齐配不上裴艺菲!傅修齐也算她带大的,自家的孩子自家疼,还轮不到外人嫌弃! 傅任苒越想越气,不由得站起身,怒道,“我弟可优秀了,长的帅,成绩好,我会给他赚很多的钱,他就是配七仙女也配的,你妹要是喜欢我弟,到时别来求我,哼!” 话一落,傅任苒迅速逃离,回到卧室,锁上门。 裴天辞望着傅任苒紧闭的房门,有些懊恼,又是不欢而散。 看着满桌的狼藉,裴天辞沉默半晌,站起身走到傅任苒的房门前,敲了敲,“任苒,出来收拾卫生!” “放着吧,明天再收!” 卧室里,一门之隔,傅任苒的声音闷闷的传了出来,带着点赌气的意味。 裴天辞忍不住笑了笑,“怎么那么懒,快出来!” “我累了,我要睡觉!” 裴天辞对着禁闭的房门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回过身,弯着腰,纡尊降贵的收拾着满桌的垃圾。 替她做这样擦屁股的事,也不是第一次了。 …… 深夜,夜深人静,整个世界都在深度睡眠,寂静无声。 卧室里,赵吟吟轻微的鼾声此起彼伏,睡姿也并不安份,喝醉了以后的睡姿简直可以说是山崩地裂! 突然一个如来神掌从天而降,啪的一声打在了傅任苒的脸上,她惊的浑身一抖,忍无可忍,霍然坐了起来,烦躁的搓了搓头发,看着赵吟吟的睡颜欲哭无泪。 深更半夜的,乍然被一巴掌打醒,谁能不抓狂,现在脸上隐隐约约的还疼着,她好想一巴掌打回去啊! 傅任苒忍了忍,最终还是乖乖的下了床,抱着被子走出了卧室,重重的坐在了沙发上,拿过枕头放好,舒舒服服的躺了下去,盖好被子,闭上眼睛,迷迷糊糊的想着,她对赵吟吟绝对是真爱! 很快,傅任苒就睡着了,在梦里她梦到了北城裴家大门口前,裴天辞一身蓝白色的高中校服站在门口,她满脸欢喜的朝他奔去。 他大她四岁,她初中的时候,他高中。她高中的时候,他大学。 他们可以说是从来没有同校过! 但是很奇怪的是,他竟然在等她,并且似乎等了很久! 裴天辞似是听到杂乱的脚步声,回过头,冲她温柔的一笑,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傅任苒只见一阵白光朝她迎面打来,裴天辞的脸背着光,整个人都在发着光,晕晕乎乎的,看不真切。 但她就是知道他在笑,笑容灼灼,十里春风不及他的微笑! 接着,他低下头,慢慢的靠向她,他的唇轻轻的贴上了她的唇,她情不自禁闭上了眼睛,那种感觉太美妙,好像梦过千百遍! 随后他一改常态,拼命伸出舌头舔的她满脸口水,她微微有些不适,幽幽的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一只近在眼前的灰色狗头,伸着火红的舌头吧唧吧唧的舔着她的脸,她吓得惊声尖叫,“小天哥,你干什么!” 傅任苒魂不守舍的坐了起来,脑袋里还是混沌一片,就听到裴天辞站在客卧门口幽幽的问了一句,“你叫它什么?” “……”傅任苒转头望向裴天辞,那一张脸乌云密布。 她结结巴巴的回答道,“小,小……” “小天哥!一只狗的名字而已,怎么还难以启齿了?”赵吟吟打着哈欠斜倚在卧室门口,干脆利落的接了话头。 “不过话说回来,你给狗取什么名字不好啊,非得叫小天哥,整天天哥天哥的叫它,害的我们各个都成它小弟小妹了!”酒醒的赵吟吟满血复活,完全不复昨晚凄凄惨惨的怨妇样。 可怜的傅任苒顿时感觉一把锋利的红缨枪直插进了她的腰上,鲜血淋漓。 她还没有从那个美梦里清醒过来,就接二连三的遭受打击,一下子面色灰败,心如死灰…… 小的时候,她话还说不利索,辞吃次的她老说不清楚,为图省事,都叫他天哥,后来长大了些,对他有了非分之想,才改叫天辞哥! 身后的沙发默默的凹陷了下去,傅任苒已经闻到了裴天辞的气息,她的后背不自觉的崩紧了,全身拔凉拔凉的。 “说吧,怎么回事?” 裴天辞的话问的很轻,语气很平和,听不出来任何情绪。 “没什么,就是买狗那天,天很蓝很蓝,就随便取了这么个名字!”傅任苒放下了搁在沙发上的两条腿,固执倔强的决定死不认罪! 裴天辞唇角噙着一抹笑,望向傅任苒,笑的越来越放肆,“我是问你为什么睡沙发,不过现在看来你家狗的名字很有故事!” 傅任苒见裴天辞微挑着眉毛,眼尾弯弯的,瞳孔深深的,牙齿白白的,她只觉得热血冲脑,懊恼不已,她已经没有办法再去思考怎么解释狗名字的事,她满脑子都是梦里那个吻,她是又一次意淫了裴天辞吗? 可刚才吻她的是狗啊! 她的三观是彻底的消失的无影无踪了吗? “啊,啊……”傅任苒惨叫了一声,掀开被子,光速飞奔进卧室的卫生间里。 裴天辞似乎秒懂了什么,变了脸色,满眼阴郁的看了一眼摇头摆脑的小天哥,眼神里带了点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