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东闻言，脸上露出了些惊喜的表情：“全租了？这……挺大的。”　　杜霄说：“不急，等会儿包大厨来了，我们先看一圈。”　　“说得也是。”　　他俩从家里走过来，走的不快，也差不多用了一个小时，稍微在烟熏室门口等了一会儿，就看到熟悉的五菱宏光。　　包子山带着两个助手下来了。　　说是助手，其实和他的徒弟也差不多了，只是京大系不搞收徒这套，坚决不弄师徒，只有他们京大自己毕业的，才算师兄弟，师姐妹。　　所以他招聘到璀璨娱乐食堂的副厨和帮厨们，除了副厨，剩下的都叫助手。　　当然，包子山也会教他们厨艺，知识和技术都是公开的，可以教授的，只要学的明白，谁都可以学。　　这也是京大的精神。　　“我怕要量地，人不够，带了俩，”包子山笑呵呵地说，“房东早啊。”　　“小包啊，”房东也见过包子山几次，“瘦了不少啊！”　　“过年忙嘛。”　　包子山又和杜霄聊了两句：“出来的时候，花总让我带个话，说有事找你。”　　“知道了。”杜霄嘱咐了柳芊芊几句，就坐着车走了。　　等一会儿司机再过来接他们。　　房东说：“小柳说你们要全租。”　　包子山说：“先看看多大。”　　房东先指了一下前面的小院：“这个前院你们都来过了，这部分是包含在烟熏室里的，就这么大。”　　“这里原来不是前门脸吧？”柳芊芊问。　　以前既然是农业高中，谁家的高中也不能把烟熏室放到正门。　　房东笑着指了一下远处的林子：“那边才是正门，那块地卖出去了，楼他们都拆了，现在拿来种果树。”　　原来那些是果树……　　他们的烟熏室确实不在路边，而是要开进林子里一段，所以才用着方便，随时熏都不怕影响别人。　　“前院和大门是我后来铺的，”房东说，“不然烟熏室都租不出去，呵呵，跟我来。”　　几个人跟着房东，柳芊芊平时来烟熏室这边时，为了等烟熏反应，也会在周围转转。　　这个周边除了远方隐约的果树林以外，基本就是荒野，一片片都是杂草，走了一会儿，杂草丛里还出现了一下荒废的棚户栅栏。　　“这是原来他们养牛养羊，还有养猪的地方，现在都没人养了，我也懒得弄。”　　包子山看了看，跟柳芊芊说：“没坏的太厉害，修修倒是能用。”　　柳芊芊问：“养动物就得一直有人看着，你我都不方便。”　　包子山不以为然地说：“雇两个人就行。”　　房东又带着他们转了一圈，正如他所说，这里真的挺大的。　　柳芊芊不懂土地的面积，只感觉从烟熏室走到房东说的边界，大概走了有十分钟上下。　　回到烟熏室以后，包子山说：“咱们全租吗？”　　柳芊芊说：“用得了那么多吗？”　　“得看具体干什么，”包子山说，“就在这里说？是不是有点冷……”　　柳芊芊笑着说：“那去我家吧？”　　包子山本来想说好，转念之间又改了主意：“去你家得走一个小时的路呢，不去，房东，这附近没别的地方能坐坐的了吗？”　　“没了，”房东苦笑着说，“就是因为什么都没有，我才想把地租出去，但凡能盖个商铺，都不可能出租。”　　“也是……”　　烟熏室虽然能进去，但是里面已经架好了火腿了，再熟成之前，柳芊芊和包子山都尽可能避免打开门。　　而外层只有供一个人站着的一条空间，也不适合在那里谈话。　　柳芊芊跺了跺脚：“要不这样，我和师兄回去好好商量一下，定了再给您打电话。”　　“行，行。”房东也知道一时间也不可能立刻就租出去，只要柳芊芊她们有这个倾向就好。　　如果她们肯买了这块地就更好了，可惜卖不掉，之前买来种果树的也只买了那一半。　　柳芊芊和包子山又仔细地转了一圈，司机正好也上山来接她们了。　　房东是骑着摩托来的，倒不用他们送。　　回到食堂以后，包子山先弄了点热汤，分给柳芊芊还有跟着去的助手们。　　喝过了汤，又吃了点东西，柳芊芊才问：“师兄你怎么看？”　　“我觉得全租下来也行，”包子山说，“不过你是怎么想的，只用来种菜？”　　“杜霄之前给了我一个建议，说如果地很大，可以拿来做一体化的农牧生产小工厂。”柳芊芊说，“羊在这里养，估计也不好吃，可以养牛、猪、鸡鸭，然后制品车间。”　　包子山沉吟了片刻：“也不是不行，只是……”　　他胖乎乎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无奈的表情：“感觉没什么必要。”　　璀璨娱乐的食堂平时进来的菜肉都已经是很新鲜，几乎都是有机无污染的，倒也没必要非要全部都自己弄，只有他们两个肯定是不行的，柳芊芊还要拍戏，包子山还要顾着食堂，就算三餐都可以交给副厨，他也没打算转行做农场主。　　柳芊芊想了想：“我当时说要弄菜地，只想着种一些不太容易过来的品种。”　　本市这样的贸易中心，几乎全世界的食材都能找到，但是考虑到运输过程的折损率，很多食材进入本市也是多代改良后的品种。　　这些品种统一的特征就是皮厚耐运输，不会稍微在货箱里颠簸一下就破烂掉。　　缺点则是属于食材原本的风味大多没有被保留。　　也就是俗称的没味。　　当然这对杜霄来说算优点，所有没什么菜味儿的他都能吃。　　但是对柳芊芊和包子山这种美食家来说，就有点没意思了。　　就拿番茄来说，现在市场上收的番茄，基本都是皮厚，吃起来硬又寡淡的番茄。　　柳芊芊要是想用上新鲜的，其他品种的，味道浓郁的番茄，就得想办法弄到种子，然后自己种。　　“量可以不多，但种类多一些，一开始估计也种不好，”柳芊芊说，“不过可以请专业人士来负责。”　　包子山点点头：“要是这样的话，倒是可以，但不用把那块地全部都开辟成菜地，我们也不用养动物。”　　他想了一下：“制品工厂倒是不错，不过也不至于到工厂的地步，除了烟熏室，咱们还可以弄点发酵室，酿酒坊一类的。”　　柳芊芊连忙点头：“这个不错。”　　包子山说：“弄三五个蔬菜大棚，雇一个专业人指导咱们一下，再雇两个农民，应该够了，不用弄太大。”　　柳芊芊说：“制品那边我们自己弄就够了。”　　“对，”包子山说，“这样想做什么，都有地方，都有工坊，方便不少，不瞒你说，我时常怀念的，就是学校里的各种工坊。”　　当年京大是和农业大学合作，单独弄了一块地，也是什么工坊都有，他们京大的食堂吃的基本都是营养学系拿过去的东西。　　柳芊芊想了一下：“那我可以问问师叔，他要是有空也能一起来弄，那些东西多，只你我自己吃，就算是送人也多，不如和国际饭店合作。”　　“那感情好，反正都是一家人。”　　“具体弄什么，师叔来了一起商量吧，”柳芊芊说，“我现在给他打个电话问问。”　　杨树林一听，也觉得不错，不过他还要负责后厨，一时没办法过来。　　柳芊芊挂了电话：“师叔说可以，具体都弄那些工坊，等他休息的时候再商量。”　　“那就是要先租下来地了，”包子山说，“地租还是我们五五分，杨老师那边可以承担一部分建筑费用。”　　柳芊芊说：“我看就这样吧。”　　现在的烟熏室是柳芊芊一个人在租，之前包子山要给她钱，但是柳芊芊没同意，毕竟那些火腿大部分都是她在用。　　但这次是合作，自然是两个人共同承担，亲兄弟明算账，关系才能长久。　　既然定了，也不着急就今天去租，反正那个地从来也没有人去看一下，明天再和房东说就好了。　　柳芊芊在食堂转了转，又和包子山商量去哪里收购种子。　　既然要种原产地品种的蔬菜，自然要弄种子，网购风险太大，毕竟一个种子到手，得等到种出来，才能看出具体是哪个品种，有些甚至要结果了，才能发现。　　最好还是去原产地直接买，在当地直接看好品种。　　虽然食堂这边也放不下，但这种事包子山还是想自己去，柳芊芊也想，她翻了翻自己的行程表，拟定了个差不多的时间。　　周边都能弄到的食材，他们也没必要买了，毕竟到了季节，市场上就有了，不是季节也没必要强种。　　要，就要远的，要别的省市的，要运输时间长的品种。　　晚上柳芊芊回家，把事情跟杜霄仔细讲了一下。　　杜霄自然没什么可反对的：“本来就想让你放松一下，看来还是这样好。”　　柳芊芊笑着说：“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总是开心。”　　“明天让司机跟着你们就是了，”杜霄说，“今天没上家里来吧？”　　“没。”柳芊芊说，“本来要来的，师兄说走过来太远了。”　　“没来是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