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阿姨在柳家已经很多年，自有默契在。　　柳芊芊想明白了，心里觉得暖暖的，又有些感动。　　不管是张阿姨还是孟阿姨，对她真的像是对待亲生孩子一样。　　“行，”柳芊芊说，“我回头都见见，有合眼缘的就请过来。”　　张阿姨说得也有道理。　　离开天华医院以后，柳芊芊和杜霄分头行动，杜霄先去接触张阿姨介绍的几位阿姨，聊一聊，谈一谈，再回家简单查一下她们的情况。　　柳芊芊去找了杨树林，把情况和他说了一遍。　　杨树林摸了摸下巴：“那我去你家干半年呗。”　　柳芊芊哭笑不得：“我可请不起师叔。”　　杨树林也不和她开玩笑了，仔细盘算了起来：“大厨们肯定是过不去的，助手们我也不放心过去，退休的倒是有两个，不过都是心高气傲的主，恐怕也不合适，你可以见见。”　　柳芊芊说：“都是男性师傅吗？”　　她心里实际上不怎么喜欢心高气傲的男性大厨。　　以前没少吃过瘪。　　在上京大之前，柳芊芊也趁着暑假，学了一阵子料理，那时候碰到的老师傅们，先不说人品好不好，至少性格一个塞一个难搞。　　这让柳芊芊忍不住怀疑，难道刀子嘴豆腐心是大厨们必备的吗？　　直到上了京大，她才发现，根本没那回事。　　齐飞扬和蔼，杨树林亲切，她的两个老师都属于平易近人，而且对学生很好很好的类型。　　可能，过去在各个行业，太温和的人都容易被欺负，为了保全自己，最后都变成刀子嘴，说话难听，但是事做的厚道。　　但柳芊芊确实适应不了。　　怎么说她也是柳时肖茜捧在手心里长大的独生女，从小娇生惯养，小时候做童星吃了一点瘪，她都不要做了。　　后来家中虽然遭了变故，但是柳芊芊也没怎么受过普通的委屈，她遭遇的大部分都是涉及好几个亿，或者涉及到生命的问题。　　在钱和命的面前，已经谈不上什么委屈不委屈了。　　思来想去，柳芊芊最后做了个决定。　　不请厨师了！　　她在家就自己做饭，给杜霄做饭，给家里所有人做饭。　　不在家的时候就在外面吃，在公司吃，喂杜霄吃。家里就让孟阿姨辛苦点，和新来的阿姨一起做员工餐。　　这半年仔细算算，她大部分的时间都在片场，《无名者之歌》半年绝对拍不完，恐怕要拍个一年左右。　　中间肯定还要接其他的工作。　　可以说只要柳芊芊想，她可以每天都去璀璨娱乐吃食堂！　　这样也不用再麻烦杨树林了。　　定了以后，柳芊芊告别了杨树林，奔回了柳宅，和杜霄还有孟阿姨商量了一下。　　杜霄说：“我妈刚才来了电话，听说了张阿姨的事，说想给咱家介绍个厨子。”　　柳芊芊皱眉：“妈怎么会听说张阿姨的事？我都刚知道。”　　杜霄说：“没说。”　　柳芊芊沉默了一会儿：“你帮我回绝妈吧，家里也用不着，我今年几乎都要在外面拍片。”　　又问：“你没有模特工作了？”　　杜霄说：“没有，但是可以有。”　　柳芊芊换好了衣服，边进屋边问：“阿姨你都选好了？”　　杜霄跟着她，两个人回到了楼上的起居室，柳芊芊从柜子里拿出茶叶，泡好了茶，窝进了沙发里。　　杜霄这才说：“有三个人还可以，家里没什么问题，都是普通人家，我跟她们说明天再过来一趟，让家里司机去接，你看看哪个合眼缘。”　　柳芊芊点点头，喝了一口茶，又说起来：“妈那边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杜霄说：“我问了。”　　这么明显的问题，他自然也是第一时间就发现了。，　　“妈怎么说的？”　　“没说，支支吾吾的。”　　柳芊芊眨眨眼睛：“懂了。”　　杜霄笑了出来：“你就懂了。”　　“你不是也懂了，”柳芊芊说，“杜衡吧，跟他有关的事，妈才会吞吞吐吐，不能明说，又不怎么会装傻。”　　杜霄说：“我也是这么猜的，不过杜衡不在本市，也没在京城，跑出国去了。”　　柳芊芊问：“去了哪里？”　　杜霄说：“只查到去了A国，之后就失去踪迹了。”　　“用了心了，”柳芊芊说，“那是去找江斌了。”　　杜霄笑得更大声了：“你已经很熟练了。”　　柳芊芊说：“不找江斌，他躲躲藏藏干什么啊？去哪里直接去就好了，而且以杜衡的情况来讲，他不像是会想到隐藏自己的人，也没那个能力，之所以到了A国就是去了联系，十有八九当时接应他的就是江斌的人。”　　杜霄说：“我也是这么想的。”　　“那……”柳芊芊沉下脸，“张阿姨可能不是偶然的车祸。”　　杜霄说：“撞了张阿姨的小伙子我也调查了一下，不过没什么用，他本身会接触谁，我也没有概念。也没有接触非法的集团。”　　调查这种事，首先得对对方有所了解。　　知道他接触什么人是正常的，接触什么人是不正常的，才能分辨出来，他见了什么不该见的人。　　杜霄只能大概在周边调查一下小伙子的人品口碑，问问有没有奇怪的人找上门，了解一下他家有无欠债情况，有无纠纷。　　都没有的话，除非是神仙，不然谁也查不出来。　　“当然，”杜霄说，“这也是最好的工具人选，找一个完全无关的人，给一些钱，让他帮个忙。”　　柳芊芊说：“这可是撞人啊，一个正经人怎么会帮这种忙，不正经的人，又怎么会没有债务和纠纷。”　　“我再查查。”杜霄说，“妈那边我去拒绝。”　　……　　邰娅再一次被卫河叫过来的时候，卫河的表情显然十分不愉快。　　她有些心惊。　　看来他们接近柳芊芊的计划失败了。　　邰娅虽然不负责另外一拨，但为了防止两边不小心内斗，卫河还是会告诉她一定的情况。　　之前说的是，他们打算派人潜入进柳芊芊的家里。　　具体怎么做，邰娅就不知道了。　　过了好一会儿，卫河才说话：“你有什么想法？”　　这是在问她？　　邰娅想了一下，说：“现在是什么情况？”　　卫河说：“柳宅方案失败。”　　大概给她讲了一下情况。　　邰娅说：“根据我的调查，柳芊芊如果在拍戏的时候，大部分都会在璀璨娱乐公司的食堂，国际饭店，和璀璨娱乐中心商圈的几家餐厅吃饭。”　　如果能安排人混进去，总归是有办法的。　　又说：“璀璨娱乐那边，是京大的人，一脉相传。”　　换句话说，就是除了京大毕业，他们不招其他任何人进食堂。　　卫河说：“京大的人难以收买。”　　邰娅说：“既然如此，国际饭店也不能考虑了。”　　这也是一家京大系的餐厅。　　卫河说：“可以考虑服务员这边。”　　邰娅摇了摇头：“我去踩过点，国际饭店的上菜流程里，没有下药的机会。”　　她简单讲了一下。　　从厨房出来的菜，到进包厢，中间可能有三四个服务员，而且排班是没有规矩的，他们不能说刚好就在柳芊芊过来吃饭那天，当班又是负责柳芊芊的包厢的，刚好是他们的人，没有办法这么巧。　　卫河沉默了十几秒，点了一下头：“把柳芊芊常去的商圈餐厅资料给我。”　　邰娅说：“好的。”　　她考虑到可能发生意外，早就把文件都弄好带在了身上，现在卫河要，她立刻就能掏出来。　　卫河满意地点点头，又看了她一眼：“你进璀璨娱乐？”　　邰娅说：“意义不大。”　　柳芊芊每次去，不是在花乔然的办公室里，就是在食堂，而且基本在后厨。　　这两个地方她都进不去，也不可能趁机给柳芊芊下药。　　柳芊芊连水都只喝花乔然办公室里的。　　璀璨娱乐虽然还有额外的咖啡厅，甜品屋，但是柳芊芊不去，她又能怎么办？　　就连卫河都忍不住叹气：“防得太严了。”　　邰娅忍不住赞同。　　刚接到这个任务的时候，她还没怎么当回事，只觉得为了陷害一个人，要花半年一年的时间来弄，到底是怎样的深仇大恨？　　现在倒是明白了，和仇恨关系不大，是太难了。　　除非上面狠下心来，直接下当场暴毙的药，不然就看这个防备程度，想日积月累让柳芊芊喝药，真的太难了。　　不过真是当场暴毙的药，邰娅也不会接这种任务。　　公检法又不是摆着好看的。　　她们现在给柳芊芊下的药，是累积型，有时效的药。　　等于说是从一喝到一百，就会见效，但是会慢慢消化掉，如果不在一定时间内继续喝，前面的一就会被消化完，二再变成一，又要继续下。　　这也是为什么邰娅敢大范围下，因为其他人喝也就喝了，不过是一二，过阵子就消化掉了。　　卫河说：“在合作期，先加大力度。”　　邰娅点点头。　　……　　柳芊芊再回片场的时候，发现又有奶茶喝了。　　这次不光有奶茶，还有奶油蘑菇汤，南瓜玉米汤等等。　　让她忍不住惊叹：“这是把西餐厅搬来了？”　　不得不说，邰娅做事还是稳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