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在本市扎根的早，只说是本市的豪门，先抢了个先机。　　也因了这样，传统的大师傅们，多在京城扎根，更倾向于把分店开到本市。　　当年京大刚建立营养学系，四年后毕业第一批学生时，齐飞扬就发现，在京城，他的学生们几乎找不到什么好的工作，整个京城的大厨位置都被那些人霸占着，他只能一遍把爱徒送出去留学，一边寻找机会，最终在朋友的引荐下来到了本市，推了师弟杨树林参加了国际饭店的主厨招募，那个时候帝国饭店已经在本市扎根了，国际饭店最初的老板本是京大毕业，虽然不是营养学系，但出了校门，京大就是一家人，在招聘会上还是倾向了杨树林，至此京大OB算是在本地有了据点，之后十几年京大源源不断地把毕业生送过来，加上那些非营养学系的OB们的鼎力相助，京大系终于在本市扎根，站稳了位置不说，还几乎一家独大。　　以帝国饭店为代表的传统大厨们，虽有心，却也无力，他们的人脉几乎都是厨师业内，或者是相关业内罢了，可是京大却以学校分系，本身京大就是国内顶级大学，毕业生们自然在各个行业都十分优秀，远不是这些大厨们能抗衡的。　　这些年也有不少大厨选择回去京城，只有帝国饭店的这一批还在坚持。　　只是生意早已大不如从前，所以才走了歪门邪道，想从别的角度吸引贵客。　　野味套餐的确给帝国饭店带来不少收入，一旦断了，几乎就是断了命根。　　柳芊芊给杜霄分析完了，叹了口气：“也难怪他们把目光放到观光船上。”　　观光船比饭店里，更有一点好处，就是难查，除非已经早有准备，提前潜伏好，不然就算接到消息，人家船也已经出了海。而且套餐都是预定制度，恐怕不会准备太多，回航之前把所有非法食材都扔进海里，毁尸灭迹不留痕迹。　　第一回的套餐都是合法野味，就算有人像柳芊芊这样不喜欢，也会立刻换了套餐，倒是让人看不出什么问题。　　第二回和第三回，恐怕还是按照帝国饭店时的样子，反复进行回访，确定对方是靠谱的客人后才会提供。　　愿意吃野味的人，本身也是游走在违法的边缘，自然不会自己告自己。　　于是这些年来，竟然没有任何监管部门发现这首观光船上的问题。　　杜霄说：“想来，钟玉荣应该也只是惯例来看看。”　　柳芊芊说：“估计是这样的，他可能也不只是看我们，只是上楼的时候，甲板上只有我们，刚好撞上，就先问问我们的意见。”　　杜霄说：“这可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　　柳芊芊笑了一下，随机又有些严肃：“你这次出门，带了人吗？”　　“自然带了，”杜霄的神色也凝重了，“最便宜的套餐没那么难订，我一共带了四个人来。”　　“那就好，”柳芊芊说，“钟玉荣这个人自尊心很高，我倒有些怕他做了什么。”　　杜霄叹了口气：“我是不知道你们这些纠纷，不然不说投诉好了。”　　“倒也无妨，”柳芊芊说，“你已经给消费者协会打过电话了，那边自然有记录，如果你突然失联，倒也是留下了痕迹，他们也能有所顾忌。”　　又说：“我现在碰到事，都会第一时间往这边反应了。”　　杜霄看她这个样子，心里也是难受。　　柳芊芊只在娱乐圈，断是不会发生那么多生死相关的事情，她每次遇难，几乎都是和他有关。　　杜霄坐到了她的身边，揽住了她，两个人安静地享受了一会儿依靠的感觉，柳芊芊才坐起身：“我们还是和你的人早日汇合吧。”　　杜霄说：“那这些打包需要带着吗？”　　柳芊芊说：“带着吧，食物是无辜的。”　　除了鹿肉，之后上来的都是普通的食材，也做不了什么证据，但是也没必要浪费食物。　　杜霄没有直接出去，而是给保镖打了电话，让他们上楼来接。　　不一会儿，就有人敲了门，确定是保镖之后，柳芊芊和杜霄跟着一起下了楼。　　楼下人不少，他们也没找偏僻的地方，越是危险的时候，越是引人注意反而更加安全。　　钟玉荣只要不是疯子，就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害他们。　　楼下不少人也认出了杜霄和柳芊芊，虽然忍耐着不要打扰，但也有些大胆地上前问话，柳芊芊也笑着应了，只是说公司要求，不能拍照，但是握手还是可以的。　　一时间好多人又过来握了手。　　一直到回到岸边，她和杜霄的身边一直没有缺过粉丝。　　回到自己的车上，柳芊芊才算松了口气，直接跟杨树林打了电话。　　齐飞扬为了编修菜谱，一直在京城，现在联系他也过不来，不如联系在本市的杨树林。　　等柳芊芊到了柳宅的时候，杨树林也刚好到。　　具体的事情，柳芊芊在电话里已经和他都说过了。　　杨树林一看到他们，就先叹了口气，看看柳芊芊也是面色凝重。　　“先进来吧，”柳芊芊说，“我让张阿姨弄点茶。”　　叶仲海今天拍戏还没回来，美兰倒是在家，只是看到他们气氛如此严肃，老老实实地回到自己房间去了。　　张阿姨端来了茶水点心，也去了院子里和孟阿姨她们一起乘凉。　　杨树林喝了一口气：“不错的茶叶。”　　柳芊芊说：“是包师兄弄到的，我是不懂茶的。”　　“是啊，师兄总是为了这个事说你，”杨树林挤出一个笑，“懂吃不懂喝。”　　柳芊芊也喝了点茶，说：“今天的事，是我们鲁莽了。”　　杨树林摇摇头：“也不怪你们，钟玉荣看到你，就全明白了，之后你们再做什么，都无关紧要了。”　　又说：“恐怕帝国饭店那边，可比我们急多了。”　　柳芊芊苦笑：“他们有什么急的，我们也没有证据，最多他们吃个投诉，警告一下，罚点钱就算了，只怕本来没事，反而有事。”　　“哪里本来没事，你们投诉是应该的，服务态度就是不好嘛，”杨树林看了一眼杜霄，说，“要是明天消费者协会的回访电话来了，也就只抓着服务态度说事就好。”　　杜霄说：“我明白。”　　柳芊芊说：“毕竟野味的事情都是我猜测的，我们没有证据，也端不了他们。”　　“恐怕他们现在会更加小心谨慎，一段时间内是不会开发新客户了，”杨树林说，“倒是老客户们肯定还会继续提供服务，这个钱帝国饭店就算不要命了，也会赚，何况也不至于不要命，最多是封了这艘船，回头再开一艘，又是干干净净新船。”　　柳芊芊听着真是烦躁：“野味到底有什么好的，至于做阴沟里的老鼠，也要去吃。”　　杨树林说：“这就要问食客了，有买才有卖，师兄一直反感这种事情，也和上面反映过好几次，只是禁卖容易禁买难，就算说买卖同罪，买家总归会说被蒙骗，不知道吃的是什么肉，难道还能都判了？”　　杜霄说：“杨先生说的对，这个事情国家都难处理，何况凭我们。这次的事，我会想想办法施压，投诉一下服务就过去了，让那边老实点。”　　杨树林点点头：“好。”　　又对着柳芊芊说：“师兄最近没跟你联系吧？”　　“说来也是奇怪，”柳芊芊说，“确实好些日子没联系了。”　　杨树林说：“他不让我告诉你，但我觉得你也得知道才好，菜谱那边的事，弄得不太顺利。”　　柳芊芊皱起眉头：“难道他们还能闯进京大不成？”　　“他们虽然不能闯进京大，但是京城到底是他们的地盘，你知道的，本市虽然有一个厨师协会，但是是杜家主导的。”　　他看了一眼杜霄，点了点头：“是完全属于本市的协会，京城自然也有一个属于京城的厨师协会，就是他们主导的。”　　柳芊芊说：“倒也是，那个协会的历史，恐怕比京大营养学系还久。”　　“是比京大还久。”杨树林说，“那协会门口的牌子，都是五百多年前的。”　　杜霄说：“我也有所耳闻。”　　正是因为京城有这么一个协会，杜家进来本市以后，也寻思着要早点弄个协会，把控在自己手里，免得京城那个跑到本市来开分部，就失控了。　　果不其然，这边的协会刚运作了几年，京城就要来弄分部，可惜杜氏早已经做大，不可能容许外部再进人的，在钱多势大的杜氏面前，京城的厨师协会还是败了下来，乖乖地回去了京城，还发表了个声明，和本市这个划清界限。　　不过杜氏根本不在意这个，只要杜氏还是本市餐饮龙头，他们说什么就是什么。　　何况这些年，杜氏不光是餐饮业，在房地产和制造业也发展壮大，连国际贸易都没有落下，自然更是说一不二。　　杜霄尽管没有继承家世的意思，但这些事情还是尽数知道的。　　杨树林说：“现在他们用京城的厨师协会施压，要求师兄交出菜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