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莉西亚让她不要把她们之间的对话告诉任何人。　　柳芊芊打算遵守和她的约定，但是在不把两个人交谈的内容告诉别人的前提下，她一定还有办法让杜霄明白事情的危险性的。　　“你让我想想。”　　杜霄当然不着急，他问美兰：“洗漱了吗？”　　美兰点点头，聪明地意识到了什么：“正好我也看困了，那我先回房间睡了。”　　公寓的卧室不够多，杜霄是绝对不可能和叶仲海睡一张床的，只好柳芊芊和美兰睡一张床了，女孩子之间都是香喷喷的，也不碍事。　　柳芊芊还在努力思考，她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慢慢地说：“云柯接近玛利亚，这件事我们都知道了。”　　“嗯。”　　“如果云柯想调查玛利亚，那他要怎么做？”　　“先调查玛利亚的父母。”杜霄说，“很自然。”　　“你自己按照逻辑顺着说，”柳芊芊说，“我可什么都没说。”　　杜霄轻笑了一声：“逻辑吗？”　　“就是理所当然会发生的事情。”　　“如果他调查了朱尔斯，那么首先肯定要调查朱尔斯的父母和他的工作，这些找侦探很容易就能调查出来。”　　柳芊芊不接话，不吭声，只给他一个眼神。　　杜霄不紧不慢地说：“如果调查了朱尔斯的工作，当然，肯定不会漏的一点就是他的老板，同事的名字应该也会调查，我想，老板的叶姓，一定会引起云柯的注意。”　　柳芊芊不点头，不摇头，拿起遥控器开始翻电视。　　杜霄说：“叶这个姓氏在A国不算常见，哪怕可能只是凑巧，云柯应该也会调查一下，现在的信息网络中，公司法人的信息几乎都是公开的，何况还有专门的公示网站。”　　这个柳芊芊倒是不清楚，她以为在网上随便搜搜就可以搜到。　　杜霄说：“每个国家对于企业的公示程度都是不一样的，但是法人和实际收益人变更肯定要公示，乔尔·叶这个名字能搜出来的公司应该不多，实际上，我也让人搜了一下，乔尔的公司成立就在这几年，以他的年纪来说，四五十岁才开始成立公司，一下子就能做到这种程度，显然是不可能的，稍微推测一下也知道之前肯定还有公司，但是在A国的公示网站上再搜不出来的话，只能说明他原来不在A国。”　　柳芊芊：“……”顶点　　杜霄摸了摸下巴：“云柯可能先搜了本国的企业公示网站，毕竟叶是本国的姓，四十多岁事业有成全家移民，这个思路很正常，但是他肯定没有查到。”　　他喝了一点水，柳芊芊注意到了，在这里杜霄和她的思路就岔开了，柳芊芊觉得大数据随便搜一下就可以，实际上也可以，刚才和阿莉西亚结束对话以后，柳芊芊顺手搜了一下，乔尔甚至还有维基百科，但是杜霄因为更专业，显然不会想到这样粗糙的角度：“如果挨个国家去查，其实也快，经济发展条件还行的资本主义国家也就那么几个，一个一个试总能找到E国，甚至如果是我，在本国没找到的时候，就要已经开始试E国了。不过如果不想大海捞针，打听一下也可以，乔尔在来A国之前在哪里生活过，显然不可能是机密，总会有人知道的。”　　柳芊芊：“……”　　“所以，云柯大概已经通过玛利亚，知道了他要找的叶氏就是乔尔了，”杜霄说，“叶家在E国的企业公示我看过的，每一代都清清楚楚，虽然老爷子改过名字，但是通过快照，还能看到原本企业的官网，官网上是有总裁照片的，一对比就知道了，大数据时代某个角度来说还挺可怕的。”　　“……”柳芊芊感叹，“真厉害。”　　“就像你说的一样，基本的逻辑推理罢了。”　　“我可什么都没说。”　　“好，你本来什么都没说，”杜霄说，“都是我自己想到的，不过只是云柯认出了乔尔，还不算是危险的情况。”　　柳芊芊：“继续推理下去。”　　杜霄说：“今天在晚餐的时候，阿莉西亚的状态非常不对，这个是我们都看出来的。”　　他想了一下：“然后晚上，阿莉西亚就联系了你，这个也是大家都知道的，虽然她似乎觉得自己藏的挺好。”　　但是当时桌子上的每一位都和人精差不多，不可能联想不到。　　“然后……”杜霄想到了什么，笑了一下，“你什么也没说，是我觉得云柯还是有问题，最近在我们身边转来转去有所企图的，也只有云柯一个人，怀疑到他的身上也自然。”　　“大胆假设，小心求证嘛，”杜霄说，“假设今晚是云柯通过某种方式，给阿莉西亚传递了一些消息，这些消息显然令阿莉西亚非常不安，她需要找人商量，但是却没有找埃比尼泽，而是找你。”　　“说明这个事情有可能和埃比尼泽有关，但是埃比尼泽和玛利亚和叶氏其实没什么关系，他只是个女婿，所以换个角度说，可能和埃比尼泽这个人没关系，如果和人没关系……那十有八九和性别有关系，毕竟女性之间有些话，不能跟男性说，也能说得通。”　　柳芊芊已经从佩服变成了目瞪口呆：“这都能猜到？”　　“这不算是猜，只是基本的推测，阿莉西亚和埃比尼泽是夫妻，关系自然比和你亲昵，加上埃比尼泽也足够信任她，爱她，在这种前提下还不能和埃比尼泽说的事情，很可能就是和性别相关的事情了。异性之间再怎么样也隔着银河，阿莉西亚大概判断埃比尼泽无法理解，或者她的心理上只想找同性倾诉。”　　柳芊芊：“……”　　杜霄说：“如果只是想找同性倾诉，我记得她和丽莎的关系也不错，如果是个人的私密话，我认为她应该更倾向和丽莎去沟通，而不是和你。”　　“所以结论就是，这是关于乔尔的话，而且不是什么好话，所以她不能够和丽莎谈论这件事，同时还涉及到她的心理因素，最简单的判断就是父女关系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