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孙洋和江斌……”　　杜霄说：“我不知道他俩是为什么有联系的，如何告诉你，如果是跟你没有关系的事情，岂不是让你白慌张了吗？”　　“说得也是……”柳芊芊说，“那怎么就判断这次的犯人是孙洋了？”　　“也不能说是判断，”杜霄说，“主要是实在没别人了。”　　如果是为了钱，首先就不可能单独把柳芊芊给扔下，她醒过来的时候，身边一定会有人盯着她的，毕竟这可是人质，柳芊芊只是被扔在了仓库里而已。　　而且除了胳膊剧痛——杜霄判断可能是骨折——以外，浑身没有其他的任何伤痕，犯人只是把她的胳膊弄骨折，也许未必是刻意的，除此以外既没有杀了她也没有侵犯她，甚至没有拿走她的钱包和手机。　　柳芊芊想了想，也觉得奇怪：“是不太对劲。”　　“即使是不合常理的行动，背后一定也有一个逻辑，想明白了这个逻辑，这些行动就很合理了。”　　柳芊芊问：“那你想明白了吗？”　　“还没有，”杜霄说，“我派出去的人虽然跟着孙洋，但是他之后没有再和江斌接触，他们之间谈了什么，我还不清楚。”　　柳芊芊说：“你这样一说，我倒是感觉对方像是单纯的寻仇，会不会是以前和我有仇的人来报仇了？”　　“报仇会只把你扔在仓库吗？”杜霄说，“二期你有什么仇人？”　　“挺多的，你看方雨。”　　“方雨还在监狱里呢。”　　“王晓军？”　　“王晓军都枪毙了。”　　“他的手下不是还有吗？”　　“他的手下找你寻什么仇，而且那种人找你寻仇，是不可能只把你绑架然后扔在湖边仓库的。”　　“说的也是……”　　杜霄说：“要我看，对方肯定是个不常做这种事的人。”　　“怎么说？”　　“你虽然被绑架了，但是对方既没有要求赎金，也没有对你施展暴力，当然胳膊骨折的原因还没有确定，也可能是暴力了，但是至少身上其他的地方没有伤。”　　“是啊……”　　“如果我们真的报警，抓到了犯人，并且以法律制裁他，其实他是判不了多久的。”　　柳芊芊瞪大眼睛：“会这样吗？”　　“会的，我们国家的法律是结果论，首先看结果，你现在的结果就是躺在仓库，左臂骨折，身上无其他伤痕，财产未遭受掠夺。”杜霄说，“这就注定了犯人可能连一年都判不到，具体要看他怎么说。”　　“能怎么说？”　　“如果对方坚持自己精神有问题，发作的时候当街抢人，抢完了就扔一边自己发病，是有可能被采信的，因为他事实上的确没有对你造成重大伤害。”　　“……”柳芊芊瘪瘪嘴，“听着好奇怪，感觉哪里都不对劲儿。”　　“所以你套入孙洋，是不是就感觉对劲儿了？”　　“哪里对劲儿？”　　“孙洋是不是和你有仇？”　　柳芊芊说：“其实我没有这样觉得，我和他之间没什么关系，互相讨厌罢了，还不至于有仇的地步。”　　“正是如此，”杜霄说，“你们之间的仇恨没有大到，他要不顾一切地杀了你，但是又想给你点教训。”书袋网　　“那何必绕这么大一圈，直接在后巷给我一棒子不就完了？”　　“这个嘛……”杜霄苦笑，“我也没想明白。”　　柳芊芊说的没错，孙洋如果只是想给点教训，找个机会悄悄给她一棒子也就完了，神不知鬼不觉的，他记得那个后巷压根没有装过摄像头。　　“不过……”柳芊芊说，“我倒是想起来了，昨天晚上的时候，就是拍完了以后，孙洋是在后门口叫我来着，但是我没有搭理他。”　　柳芊芊又不傻，她过去万一被孙洋给了一棒子怎么办？　　杜霄：“……”　　杜霄说：“你做的很对，不熟的人不要跟他去没有摄像头的地方。”　　他摸了摸柳芊芊的头：“做的很好。”　　柳芊芊有点别扭又有点开心：“我不是小孩子了。”　　“好，”杜霄说，“快到医院了，先给你看一下手，看完了再说。”　　柳芊芊说：“嗯。”　　杜霄又问：“你饿不饿。”　　“嘿嘿，”柳芊芊说，“你也会问人饿不饿了。”　　这是柳芊芊最爱放在嘴边的话，见人就问饿不饿。　　“那饿不饿？”　　“饿，”柳芊芊说，“我想吃肠粉，还想吃虾饺。”　　“我让人去国际饭店买了。”　　柳芊芊问：“知道我被绑架的都有谁？”　　“就我们，还有花总，萱萱，家里人都还不知道。”杜霄说，“我怕阿姨们担心，就说你在公司躺下了。”　　“那就好，荣奶奶和陈叔年纪都大了，经不起吓。”柳芊芊说，“我还想吃蒸小排。”　　“我看你是真的不疼了。”杜霄苦笑。　　“疼啊。”柳芊芊说，“但是疼不影响饿，还好是左臂，不耽误右手拿筷子。”　　路虎悄无声息地开进了天华私立医院的地下停车场，护士们早就准备好了担架车等着，杜霄小心翼翼地把柳芊芊放到推车上。　　又说：“我让萱萱回家给你拿衣服去了，你先去治疗。”　　柳芊芊点点头，就被推走了，她一路躺着，只觉得天华私立医院的天花板装得真豪华。　　到了诊疗室，就任凭医生治疗，片子也拍了，躺着拍的，拍完了医生给的结论和杜霄是一样的，骨折了。　　“折得很干脆，”医生说，“是齐刷刷断的，恢复起来比较容易，不会留后遗症。”　　柳芊芊想了想问：“医生，这种骨折一般都是怎么弄出来的？”　　医生到底是私立医院的，早就接受过培训，尽管柳芊芊的问题很奇怪——怎么骨折的自己不知道吗？——但是他依然面带职业微笑地说：“摔的可能性大。”　　“摔的？”　　“就是这样，”医生比划了一个动作，“人直接摔倒的时候是有可能直接摔骨折的，你这个折得如此整齐，摔倒的可能性很大，人工不太好弄出来这样的。”　　“人工是指？”　　“就是被人打的，”医生想了想说，“上臂属于不太好骨折的地方，和手腕不同，这里肉比较多，当然柳小姐很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