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芊芊笑着递过去了杯子：“你可别心疼！”　　叶仲海给她倒好，又给自己倒上。　　剩下的人里，杜霄不能喝酒，江辰和艾甜在叶仲海的眼里都是饮料派的，不喝就不喝了。　　朋友间聚会，喝酒只是怡情，没必要强迫人。　　锅子支棱起来，红汤白汤和杜霄的清水锅都烧得沸腾。　　一样样地肉片、青菜下了进去，再捞出来，一时间叶仲海家的餐厅热火朝天，锅气滚滚。　　等吃得差不多了，叶仲海和江辰把桌上收拾了一下，又端出来了柳芊芊带过来的火腿切片和奶酪，江辰从食堂买的卤味，艾甜从外面带过来的饼干蛋糕。　　刚清理干净的桌子又铺满了食物。　　花乔然忍不住感叹：“和你们聊天，嘴巴就没有一会儿是闲着的，要么说，要么吃。”　　柳芊芊说：“仲海可是把家底都掏出来了。”　　她指的是桌上的葡萄酒瓶。　　叶仲海笑着说：“这些香槟和白葡萄酒算什么家底，读书不高，当饮料喝吧，我不懂茶，家里也没好茶叶，对了你们喝咖啡吗？”　　“自己弄就行，”柳芊芊说，“都是熟人。”　　聊了一会儿，艾甜还是憋不住了，给了柳芊芊一个眼神，把刚才在厨房说的事叭叭都说出来了，然后问那三个聪明人：“到底咋回事？弄得人心里慌慌的。”　　云岚先开了口，问得柳芊芊：“上次见到邰娅是什么时候？”　　柳芊芊回忆了一下：“就两天前，要一起拍戏的嘛，这次和仲海的那部剧，邰娅也在里面有个配角。”　　花乔然笑了一下：“那还能不是针对你？不是针对你是针对谁呢？”　　她看向杜霄：“没查？不可能吧。”　　“查了，”杜霄说，“干干净净。”　　云岚冷笑：“哪有干干净净的人。”　　一个在娱乐圈没什么名气的小模特能直接进甜茄公司，和沉迷赌//博欠着高利//贷的小周老板联络上，还时不时地和金融公司的老板有接触，如果身家资历还是干干净净的，那就已经说明问题了。　　邰娅的一切资历可能都是假的。　　杜霄笑了一下：“那也只能说是人家做的够完美，滴水不漏。”　　云岚说：“又不是上法庭，何必事事都要证据确凿。”　　花乔然说：“芊芊最近去体检过吗？”　　柳芊芊摇头：“还没有。”　　“去医院仔仔细细检查一遍，天华医院应该是知道要怎么检查的，”花乔然说，“查完了，不就有证据了吗？”　　艾甜吓了一跳：“还真的下药了啊？”　　“你看芊芊这样，”花乔然说，“活蹦乱跳，能吃能喝，就算是真的下了，也不是猛药，不然我们还能这么老神在在坐在这里吗？”　　“何况，”杜霄说，“芊芊身边始终有保镖在。”　　黎保镖和张保镖一个是贴身跟着，一个一直在周边巡视，都是很专业的保镖。　　现实生活不是电视剧，没有无声无息下药的说道，尤其片场，只要做了，就会被发现。　　话都说到这里，柳芊芊干脆把对邰娅的违和感仔仔细细都讲了。　　云岚听完，又是一个发言：“留不得，早点弄掉。”　　杜霄说：“嗯。”　　艾甜看看云岚，再看看杜霄，愣是没敢问什么叫弄掉。　　叶仲海则问了一下：“这个邰娅是什么情况？”　　杜霄想了想：“她上线肯定是卫河，卫河上面是谁，连我也接触不到。”　　“非常保密，”云岚说，“也能说明问题。”　　杜霄说：“如果是你，会怎么做？”　　云岚挑了一下眉：“杀鸡儆猴。”　　“不想斩草除根？”　　“费那个力气，”云岚冷笑，“来一个去一个，来一对打一双，人多就送。”　　杜霄说：“就这么做吧。”　　两个人算是说完话了。　　一桌子人除了花乔然，谁也没听懂。　　只有艾甜磕磕巴巴地说：“啊，法治社会，那个，杀人犯法……”　　杜霄笑了一下：“你放心，我们都是正经人，不会做那种事的。”　　江辰也忍不住问了：“那怎么做？”　　杜霄说：“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用钱解决咯。”　　柳芊芊问：“要是钱解决不了呢？”　　云岚不冷不淡地说：“这个世界上，除了感情和生死，还有什么事情是钱解决不了的？”　　杜霄问：“邰娅和卫河的事，看着像涉及了感情吗？”　　花乔然说：“可保不准涉及了生死啊。”　　又说：“对方这个模式，连你杜少都查不出来，这个很像那个啊。”　　叶仲海问：“哪个？”　　花乔然喝了口咖啡：“像专业搞黑涩会的杀手，一个上线对一个下线，上下线以外完全不互通情况，抓一个就是抓一个，没办法连根拔起。”　　她说完了，自己反而怔了一下，再看杜霄，表情也严肃了起来。　　叶仲海也听明白了：“恐怕就是这样吧？”　　柳芊芊问：“花姐你怎么……这么熟练啊？”　　“你可不要想多，”花乔然笑着说，“以前我手里的演员演过这种电影，我陪着去调研过。”　　艾甜问：“黑涩会能告诉你这个？”　　“想什么呢，”花乔然说，“我们去跟警方商量，拿的参考资料。”　　艾甜吐了吐舌头，又忍不住问：“那是谁呀，能雇佣杀手来对付芊芊？”　　一下子就没人说话了。　　杜霄和云岚交换了一个眼神，才淡淡地说出一个名字：“杜衡。”　　柳芊芊瞄了杜霄一眼，忍着没去看江辰，只是若无其事地吃着火腿。　　叶仲海也看了云岚一眼，啧啧道：“豪门争财产，真的太可怕了。”　　“可怕吗？”云岚的声音里带着些愉悦，“想知道我的那些兄弟们是怎么一个一个消失的吗？”　　这谁敢问啊！　　艾甜心疼地看了一眼柳芊芊，柳芊芊拍拍她：“没事，别太担心，老爷子和妈妈他们都在呢，总有办法。”　　既然是涉及到了杜家的事，其他人也不再说什么，又说了些圈内的事。　　看着时间也不早了，柳芊芊说：“花姐，一会儿你回去的时候把江辰和艾甜都带回去吧。”　　“知道了。”花乔然说，“你们呢？”　　“我们今晚就住这里，”柳芊芊说，“明天我还有拍摄，正好就跟仲海一起过去。”　　她们吃喝的晚，自然不能让司机一直在停车场等着，早就安排回去了，明天早上再过来接杜霄。　　平常的话，柳芊芊和杜霄都会选择在酒店或者璀璨娱乐的宿舍里住一晚上。　　今天显然是还有话要谈。　　三个人下电梯的时候，一直沉默的江辰突然开了口：“花姐，你说……真的是杜衡吗？”　　花乔然心里一动，脸上却不露：“十有八九，之前杜霄和柳芊芊还没有在一起的时候，杜衡就一直在怂恿他们两个。”　　艾甜说：“好像是，之前他是不是还上过芊芊的综艺。”　　花乔然说：“当时我们还不明白怎么回事，现在想想，杜衡的心机倒是深，杜霄没别的弱点，他就给杜霄创造一个弱点。”　　“我认识杜衡，”江辰说，“他这个人……”　　江辰停顿了一下。　　杜氏和江氏到底也是世交，江辰憎恶江斌和杜衡，但他和杜霄关系好，杜霄平时做事虽然不会告诉他，却也不至于事事防着他，尤其碰到杜衡的事情时。　　江辰对杜衡的做事方法多少也有些了解：“这种杀手，不太像是他的。”　　“是吗？”花乔然没有着急否定，“我跟杜衡倒是没接触过，不过听说他去了京城，那边水深，怕不是有什么际遇。”　　江辰不说话了，花乔然也没继续这个话题，转头说起来艾甜的工作，又替丁文月催了一下江辰的专辑，江辰的回答和柳芊芊一模一样：“在写了，在写了。”　　那三个人走了，叶仲海笑着说：“客房随便选了。”　　柳芊芊说：“我先帮你弄一下厨房吧。”　　刚才谈到那种话题，谁也不想让江辰留太久，生怕他想到什么，也没提收拾的事。　　叶仲海说：“幸亏有你了，看看那两位大爷，可帮不上忙。”　　两个人手脚利落地收拾好了厨房，回到客厅，看云岚又倒上了一些酒，和杜霄两个人谁也没说话。　　看柳芊芊过来了，杜霄才抬起头，问她：“你怎么想？”　　他问得是刚才艾甜的问题。　　谁能雇佣杀手来对付柳芊芊。　　当时他们虽然回答的是杜衡，但实际是谁，恐怕在场的每个人，除了艾甜和江辰，心里都有数。　　江辰甚至心里都有所猜测。　　只希望花乔然能把他应付过去。　　柳芊芊叹了口气：“还能谁，江斌呗。”　　叶仲海给自己倒了杯茶：“他可很是阴魂不散。”　　云岚问：“宁新雨那边你派了人吗？”　　“派了，”杜霄说，“江斌再没过去，也没有可疑的人和宁新雨接触过。”　　柳芊芊虽然担心江斌可能通过利用宁新雨反过来针对她，但是在云岚和杜霄看来，江斌更担心他们两个通过江斌接触宁新雨而反过来设计江斌。　　江斌和杜霄还能对个不上不下，但是杜霄旁边再多个云岚，他就非常难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