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曲悠悠的干预之下,原本想要原地发飙的朱少不得不压下心底的怒火,招呼着众人又重新钻回了车里。 曲悠悠却是没有第一时间上车,反而是转身朝着司机盈盈一笑,随后微微欠身一礼,算是为朱少刚才的无礼行为致歉,大家闺秀风范尽显无遗。 对于这个一直安静的站在一旁,不仅没有如其他人那般对自己冷嘲热讽,反而还在关键时刻出言制止朱少的少女,司机心底本就存有好感,此刻对方又主动表示歉意,司机也是立刻回了个笑脸。 随着宝马车打着火,逐渐远去之后,这一段小插曲算是告一段落了。 “呼……” 回到车上的司机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别看他刚才表现的很镇定,其实他的手心已经因为紧张而沁出了一层的冷汗。 这里不是在江南省,他这个江南军区司令部司机的身份可不怎么好使,而对方的身后又是鄂省的土皇帝,真要闹起来的话,他还真不太好收场。 平复下紧张的心绪之后,司机回过头看了一眼,见到王岳依旧在闭目养神之后,不由得暗暗松了口气。 刚才他在想到那个朱少的身份之后,下意识的放低了自己的姿态,这要是被这位王先生看在眼里的话,岂不是会给自己的形象抹黑。 他可不知道王岳跟郑华康是什么关系,万一王岳哪天跟郑华康说起此事,说不定还会影响他在郑华康心里的印象,虽说郑华康可能也根本没怎么注意他这样的小人物,但以防万一嘛。 司机没有注意到,在车辆发动的一瞬间,坐在后排坐的王岳嘴角忽然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意味莫名的笑容。 睁开双眼,看着逐渐消失在视野中的那辆宝马车,王岳无声的呢喃一声:“朱颖吗?没想到咱们这么快就见面了……” 说完之后,王岳又重新闭上了双眼,而这一切司机都没有察觉到。 与此同时,一处古色古香的会议室内熏烟缭绕,在明亮的阳光照射下,十几个身穿深蓝色古朴道袍的道士围坐在一张由上好紫檀木打造而成的长条会议桌前。 这十几个道士中,除了一个坐在第二位的道士只有二十三四岁之外,其余人基本都在古稀之岁。 “咳咳……” 随着坐在上首那人咳嗽一声,会议室内的寂静被打破,所有人都将视线投向出声之人。 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之后,端坐在上首的那名须发皆白的老道士缓缓开口道:“信件你们也都看过了,那么就都说说吧,你们觉得该如何处理?” 就在老道士话音刚落之时,一个年约四十岁左右的中年道士猛然站起身来,怒然拍桌道:“那还用说!当然是直接派人下山去好好教训一下那个什么狗屁王大师了!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家伙,还敢威胁咱们武当?!莫非咱们数十年没出山,世人都当咱们武当好欺负了?随便一个小兔崽子都敢如此出言不逊了!” 随着中年道士的话出口之后,在场一半以上的人都忍不住出言附和,他们都觉得武当这些年闭门自修,导致世人都已经遗忘了这座道教圣地的威名了,以至于什么人都能骑到武当的头上撒野了。 对于这些激进的言论,老道士并没有出言制止,却也没有做出什么赞同的决定,而是转头看向坐在自己下手处,半眯着双眼打盹的青年道士问道:“小师弟,你怎么看?” 听到老道士向自己问起,青年道士这才缓缓睁开双眼,揉了揉惺忪的睡眼之后,漫不经心的说道:“还能怎么样,人家都已经快打到家门口了,你们还在这里谈论怎么对付人家,与其有这么多功夫浪费在这里,还不如赶紧去后山挖一些上等药材作为赔偿呢……” “你这个小子!你胡说什么呢?!” 之前拍案而起的中年道士刚坐回椅子上,屁股还没捂热呢,听到年轻道士的话之后,屁股上顿时如同安装了弹簧一样,猛的从座位上弹了起来,指着年轻道士就是一顿训斥。 其余人也如中年道士一样,纷纷紧皱着眉头数落起年轻道士,唯有为首的那位须发皆白的老道士没有做声,只是默然不语的盯着面前的桌面发呆。 半晌之后,等到数落年轻道士的话音都落下了,为首的老道士这才缓缓开口道:“都说完了吗,还有人要说什么吗?” 听到老道士的问话,在场所有人对望一眼之后,都是微微摇了摇头,没有一个人说话。 他们要说的话在之前就已经说完了,对于王岳让军队传达过来的话,他们基本都已经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除了年轻道士之外,基本所有人都认为王岳实在是狂妄的没边了,必须要给王岳一个深刻的教训,让他知道何为敬畏之心。 同时,也借此机会向世人宣告武当的重新问世,让那些妄图从武当这里窃取好处的宵小之辈好自为之。 这几乎是所有武当高层一致的想法,除了为首的老道士与年轻道士之外,当然了,还包括此刻正倚靠在会议室门外,拿着一个已经掉了色的酒葫芦,不住往自己嘴里灌着酒的玄诚子。 “嗝……” 就在会议室内的众人吵吵嚷嚷之时,一道绵延起伏的酒嗝声从门外响起,声音虽然不大,但在这样的氛围之下却显得格外的突兀,以至于会议室内所有人都下意识的停止了发言。 安静了片刻之后,为首的那位老道士忽然幽幽的叹了口气,其余人这才回过神来。 对望一眼之后,位置最靠近门边的一人直接起身走到门边,伸手猛然将房门一把拉开。 原本倚靠在房门上的玄诚子在房门被拉开之后,身形没有一丝摇晃,依旧是如先前那般保持着倾斜的姿势,就仿佛他身后有一堵无形的墙壁一样。 将酒葫芦倒悬着晃了晃之后,发现酒葫芦中已经空空如也,再也倒不出一滴酒来了,玄诚子忍不住叹息一声:“唉,美好的东西往往如此短暂,我好像还没有喝几口啊,怎么就没了呢……下次下山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呢,这没酒的日子……嗝……可怎么过哦……” 闻着玄诚子一身的酒气,听着他在这里醉醺醺的胡言乱语,开门的那人忍不住皱着眉头,失望的摇了摇头。 为首的老道士本来还想询问玄诚子一些东西,可在看到他这副模样之后,也是默默叹息一声,将到嘴边的问题又重新咽了回去,转过头看向其他人问道:“既然你们想要拒绝那位王大师提出的要求,那你们可有把握能够胜他?要知道,他可是已经在前往咱们武当的路上了。” “哼,一个毛头小子罢了,被一帮凡夫俗子随意吹嘘一番,还真以为自己天下无敌了?” 一个三十多岁,满脸大胡子的道士站起身来,满脸不屑的说了一句,随后看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之后,立刻昂首挺胸的继续说道:“掌门师兄请放心,只要那小子真的敢来,师弟我保证好好的给他一个教训,让他知道什么叫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大师这两个字可不是随便叫的!” 听到大胡子道士的话之后,为首的老道士微微颔首,嗯了一声,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坐在他下手依旧睡眼惺忪的年轻道士却是呵呵的冷笑一声。 听到年轻道士的冷笑,大胡子道士的脸上立刻流露出不悦之色,转头盯着年轻道士质问道:“小师弟,你这是什么意思?莫非你以为我不是那个什么王大师的对手?” 其余人也都是面色不善的看向年轻道士,毕竟在这种情况下,他的那声冷笑实在是太打击人了。 而且,这个家伙仗着上一任掌门与现任掌门对他的喜爱,在山上一向都是特立独行,除了掌门之外,谁都不放在眼里,早已经是惹了众怒了,此刻既然逮到机会了,自然不会放过落井下石的机会。 感受到众人看向自己的目光之后,年轻道士并没有因此而生出一丝慌乱的神色,淡定自若的靠回椅背上,似笑非笑的扫视了众人一圈之后,这才看向那个大胡子问道:“五师兄,你觉得你与玄诚师兄相比,谁的修为更甚一筹?” 听到年轻道士的问话之后,大胡子道士满脸傲色的答道:“自然是我的修为胜过玄诚了,此事还需要多问吗?” “嗯。” 年轻道士闻言轻嗯一声,也不出言反驳,而是继续问道:“那你如果跟玄诚师兄交手的话,你觉得自己能在多少招之内击败玄诚师兄?” “额……这个嘛……” 大胡子道士下意识的身手摸了摸自己脸上浓密的胡须,皱眉思索片刻之后,又斜眼瞥了依旧虚倚在门口的玄诚一眼,这才清了清嗓子说道:“咳咳……若是我与玄诚交手的话,五十招高下立判,一百招可决出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