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桂芝听见洪淑艳的话,马上明白她这是在阴阳怪气自己。 或许是她们年纪还小,就算是有奶奶住院的戈夏,也没想过自己要去勤工俭学来补贴家用。也或许对于这些面子薄的女生来说,才出去兼职就意味着承认自己家里贫穷。 “桂芝,你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去找兼职啊?”左巧云趴在床上,好奇地问道,“学校课业还挺重的啊。” 虽说是师专,但这个年代的大学都比较严格,不像后来一堆又一堆的野鸡大学冒出来,只要付钱就能进,自然学习风气也是差的很。到后来,甚至人手一本大学毕业证书。 “毕竟上大学了嘛,”王桂芝不太想把家里的情况告诉她的室友,毕竟她们也才一起住了几天,还没有要好到可以把家境全盘托出的地步,“我总得尝试独立起来,之前都是父母养着的,我多挣点钱,以后为自己的实习也能做个铺垫啥的。” 寝室的人听到她的话,也觉得有几分道理,就没再追问下去。 王桂芝以为这事就了解,然而让她没想到的是,这事可没有她想象中的结束的那么顺利。 这一天上完思修课,辅导员喊住了王桂芝,让她去自己办公室一趟。 王桂芝不知道辅导员找自己有什么事,她也不是班委。她敲门进了辅导员的办公室,问道:“辅导员,你找我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辅导员看着面前端庄大方的王桂芝,不由得叹了口气,她对这个孩子还是很有好感的,“有人告诉我说,你煽动学生翘课打工,自己还翘课了。” 王桂芝听了,急了,翘课是严重的违反学生手册的行为。被发现的话,轻者是科目挂掉并处分,来年重修还要交不少钱,重者则是退学处分,连毕业证学位证书都拿不到。 更何况还是煽动学生呢? 她马上解释道:“辅导员,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王同学,不要急,”辅导员也大致明白王桂芝是被冤枉的,让她放慢语速,“老师听你说,你好好解释一下就行了。” “嗯嗯,”王桂芝听到辅导员肯耐心听自己解释,一颗悬着的心才放松下来,“是这样的,你还记得前不久我向您请假吗?” 辅导员点点头,这事她还是有印象的:“对,我记得,怎么了?” “就那天我说陪我的舍友戈夏去医院看她奶奶吗,在医院里,我看到了一个不错的兼职,是小时工,按小时算的。然后我跟我的舍友们稍微提到,我想以后有空的时候做做兼职,勤工俭学什么的,结果不知道怎么传到您那里就变成了煽动别人翘课打工了。” 王桂芝说完顿了顿,一下子说的太多让她有点口舌干燥,她清了清嗓子又继续道:“辅导员,我保证我绝对没有怂恿别人翘课打工,我当然明白现阶段最重要的肯定是学习,怎么敢翘课呢?更不用说煽动别人了。更何况,我想做的兼职都是得趁没课的时候才做的。” 辅导员听了王桂芝的话,看到她一副坚定的样子,又想想她平日里也比别的学生要省心,大概就知道这是有人在告状了。她点了点头,开口说道:“我明白了,应该是有人瞎说的吧。不过你以后小心点。还有,虽然你想独立值得表扬,但是我不觉得现在这时候找兼职是件好事,刚进大学你就想找,太早了。而且也不太安全。” 王桂芝听了辅导员的话,明白这事算是解释清楚了,真的是有惊无险。 不过虽然辅导员没说是谁告状的,但王桂芝这事只跟宿舍里的人说过,所以告状的一定是自己宿舍的人。她有点心累。 她也没想到她的宿舍竟然有这种爱打小报告、搬弄是非的人! 王桂芝回到宿舍,刚踏进宿舍的门,蒲美丽就问道:“桂芝啊,辅导员把你叫去办公室干嘛?” 王桂芝冷哼了一声,脸上满是愤怒:“那天我不是跟你们说过,我想找兼职,结果不知道被谁告到老师那里,说我怂恿学生翘课打工,我刚刚才解释完。” 王桂芝本可以找个借口搪塞过去,但她说出来,就是想看看大家反映,找出到底是谁告的妆。 结果寝室的女生你一句我一句,都在七嘴八舌辩解不是自己。 蒲美丽和洪淑艳互相都看不惯对方,说着说着,就开始暗讽对方才是那个打小报告的人。本来被其他人劝住了,王桂芝说了一句隔天她要回家,洪淑艳羡慕说了句“真好啊,不像某人肯定没家可以回”,结果两个人又开始吵了起来。 晚上,王桂芝躺在床上,不断地想兼职的事。她肯定要挣点钱的,亲生父母那里靠不住,她又不好意思一直花养父母的钱。而写稿这个,又不是固定的,万一没过稿就难了。 王桂芝决定去找赵校长。 “赵校长,学校有没有可以兼职的,我想课余时间打工。” “王同学,”校长听闻顿了顿,回道,“现在兼职太早了吧,为了安全还是算了吧。” “校长,你看我们都是大学生了,肯定要独立起来,不能一直靠着父母了啊。”王桂芝巧舌如簧。 校长本来还不想同意的,结果经不住王桂芝的软磨硬泡,还是给她找了个食堂的差事。王桂芝得到校长的同意后,还跑去跟辅导员报告了。 辅导员听完王桂芝的话,又看她赵校长喊的勤,普通学生大概连校长姓什么都不清楚,觉得王桂芝是赵校长的亲戚,更加庆幸自己那天还好没有误会王桂芝。 王桂芝见辅导员若有所思的神情,便明白她是误以为自己是赵校长的亲戚,但也不好意思说清楚,红着脸回去了。 这天下午,王桂芝经过辅导员的同意后,回到了家。她刚进门,就看到家里脏兮兮的,一看就知道很久都没有人搞过卫生了,不禁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