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头一次来到苗寨,虽然古旧了些,但其中的古朴和神秘感还是让我很感兴趣。我们四处看着,摸着,那个李家奶奶也不说话,直直地盯着我们。真奇怪这么一个老太太为什么要住这么大的地方。楚楚上了楼,抢了一个最为阳光的房间,开始打扫起来。我当然要把她的隔壁留给长风,于是把东平推进挨着长风那间,比了一个手势,示意他干活。东平悄悄说:“这老太太好古怪啊,比我上次来住的那家的老太太还吓人。” 我问他有没有不舒服的感觉。他说:“当车子进到这个范围内时,我就明显感觉到了轻松,天哥,难道我注定要生活在这里了吗?” 我拍拍他:“有你风哥在,啥都不用怕。” 其实我说这些,心里也是没底,对付强硬的东西,我们哥俩还可以,对付这种诡秘的东西,谁都是第一次啊。东平听了我的话,似乎得到了安慰,很开心地笑了。这里是比较湿润的地方,没有什么灰尘,我们象征性地打扫了一下,便集合到长风的住处。长风见我们很心齐地聚来,便把水和食物拿出来分给我们,并低声说:“记住我们来时说的,不要动这里的一草一木,不要喝这里的水,吃这里任何可以吃的东西,天黑时注意别贪睡。” 我一边吃着喝着,一边笑道:“记得,记得,我和东平一个房间,怎么也有个照应,楚楚,你要不也搬长风这屋来吧。有长风在,你一定不会害怕。” 楚楚咬着红唇,怒意盈盈地瞪着我。长风竟然没有生气很认真地说:“楚楚一个人会有危险,晚上最好别睡觉了。” 楚楚白了他一眼:“我不睡觉干嘛?看你啊?” 我大笑:“长风你有艳福了,楚楚会看着你入睡,温馨啊!” 气得楚楚要来打我,正当我们打闹时,长风做了一个手势,我们立即停了下来,几声沉闷的声音,从楼梯口传了过来。 我抢先跑到了楼梯处,才发现原来是那个老太太手里举着个棍子,正在不紧不慢地敲着楼梯板。她见我们下楼来,便又蹒跚着,回到她原来坐的位置。在屋子的中央,摆放了一张桌子,上面有一大碗热气腾腾的鱼,一大盘豆腐,一大盘糍粑。这么短的时间里居然做出了这么多吃的,都没看到她在哪儿做的,真够神奇的了。且不管这些,我见了这么多好吃的,眼睛又开始放光了,刚要摩拳擦掌,却传来楚楚的一声断喝! 只听她叫道:“刚吃完,看什么看,忘了你现在在吃药吗,只能吃营养餐,这些都不能吃。” 哪里是管家,简直就是妈!我只能咽了一口唾沫,把手缩了回来。楚楚又柔声对老太太说:“老奶奶,我们感谢你的好意,可惜我们因为在服药,这些东西都不能吃。不过,我们还是会付给你钱的。”说着掏出几百块钱放在老太太手中。 老太太并没接钱,依然无动于衷地坐在那里。东平说:“不是说了她不懂汉语的吗?不过,她应该认得钱的。” 我说:“这样一个人迹罕至的地方,她用钱干嘛,估计还真不认得钱。” 老太太看了我一眼,目光阴冷中带有一种揶揄,不由得让我打了个冷战。我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心理反应,忍不住去读她,没想到,我居然什么也没读到。我看了一眼长风,长风一脸沉静。我传语给长风:“你能读到她的心吗?” 长风没有回答我,只见他走上前,把楚楚拉到一边。老太太又以一种阴冷的眼神看着长风,长风突然开始说出一堆我听不懂的话来。我们几个怔怔地看着他,老太太的目光开始由阴冷变成犀利,再由犀利变成讥讽,叽里咕噜地说了起来。我吓了一跳,不过马上镇定下来,迅速凝神再次试着去读她的心。这一读不要紧,我惊得目瞪口呆。原来在饭菜里居然下了毒,似乎被长风揭穿了,她并不分辩,而且还很强硬地表示我们早晚会成为他们的食物。食物?我不知道怎么会读出这样的词来,她,她是吃人的吗? 正僵持间,只听得有脚步声,大家都把目光转向门口。很快门开了,村长走了进来。他看到我们都站在那里,估计也感觉到了空气中有一种火药味儿,皱了下眉头,挺不满地说:“怎么?你们是不是对李家奶奶有什么不敬了?我们好心收留你们,你们就这样回报的吗?” 那个老太太忽然大声嚷嚷什么,不,是在念念有词!只见在竹楼的四面迅速窜出来许多大大小小色彩斑斓的蛇,一个个吐着火红的信子,向我们攻了过来。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我本能地向后退了几步,回头再看门口,从敞开的门中更是涌进成百上千条的蛇来。村长混杂在蛇堆里,面容极其惊恐,人已经僵直了。大团的蛇已经袭向了我,我有些混乱,思维有一瞬间的停顿,面对这样诡异的蛇群,竟无从下手。忽然想到,这不过是那个老巫婆用咒语召唤出来的幻象,应该是和东平吐的面条是一样的,视而不见就好了,这样想着,便不觉得怎么样了。这时只听长风大喝一声:“封住口眼耳鼻!” 我反应还算快,马上照他的话去做,与此同时,长风冲到东平和楚楚身边,出手逼退了已经攻过来的蛇群。我有些不解,那些不是用咒语召唤出来的幻象吗?长风为什么如临大敌?满地的死蛇告诉我,它们真的不是幻象!长风双手划个大大的弧,只见那些疯狂的蛇群拥挤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却并不靠进我们。我一楞,忽然明白长风刚才做了个结界。结界是长风在古书上学到的,后来也曾教过我,我怎么也做不好,于是放弃了。没想到长风做的结界这么厉害!那个老太太起身走了过来,只见她怒目而视,大喊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