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成年人,必须要为犯下的错误付出代价。”蒋漫玲浅笑,得体而优雅。 温湛抬手拒绝她递过来的红酒,沉默不语。 蒋漫玲将红酒杯重新放置到一旁,似乎并不为其尴尬,“但她毕竟是蒋家人,还请温总酌情给她一个补救和道歉的机会,算是我向您讨个人情。” “既然你开了口,那我便看她怎么做了。”温湛双手插在裤袋,大步流星离开。 蒋漫玲盯着他的背影,有些不甘的捏紧玻璃脚杯,深吸一口气调整笑意回到包厢。 “温湛呢?”蒋漫夭急切的站起来,眼神向后面寻找却失望而归。 包房内众人都忍着笑,故作平静的聊着其他事情,蒋漫玲拧起眉冷声说,“漫夭,有什么话回去说。” 这顿饭,蒋漫夭根本无心继续吃,摆弄着手机又各种挑刺的导致早早散场。 回程的车内,两姐妹彼此都阴沉着脸,沉默的连司机都忍不住挺直脊背,巴不得早些离开。 蒋宅,蒋漫夭赌气的将手包扔到地上,高跟鞋摔得噼里啪啦作响。 “这是做什么?”关起门,蒋漫玲挽着手臂看她继续撒泼,“公开场合要维护形象得体,你难道不懂?” 蒋漫夭摘掉耳环扔到旁侧,眼底掠过自嘲,说,“我还需要做样子么?蒋家有姐姐不是就够了?” 完美的蒋家继承人,无论阅历外貌还是行为举止,根本挑不出任何错误。 从小蒋漫玲就被当成掌上明珠的捧着,而蒋漫夭就是活在她脚下的影子,根本不会被注意。 “漫夭,说什么赌气的话。”蒋漫玲轻轻走到她身边,握着她的手,柔声细语的说道,“你是我的妹妹,我自然希望你能够过得好。我看得出来你对温湛的感情,可他明显已经厌恶你,紧追不舍只会适得其反,我也是为了你着想,才会劝你。” 提起温湛,蒋漫夭略微委屈的垂头,扯了两下没有挣脱开,索性抱怨的说,“那贱人哪里比我好!” 蒋漫玲知道她口中的贱人是武央。 “温湛被她迷乱了心,你越是跟武央作对,越会引来温湛的反感,到时候就一点儿挽回的余地都没有了。你难道不想嫁给温湛么?”蒋漫玲说出这话的时候,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算计。 蒋漫夭眼眸中闪过希冀,忙胡乱的点头。 只要能够嫁给温湛,让她做什么都行! “你真的有办法么?”蒋漫夭知道她的姐姐是聪明的,此刻已经完全信任对方。 低声耳语几句,蒋漫夭的脸色变化几分,抗拒一会儿后勉强点头答应下来。 蒋漫玲满意的笑着,摸着她的头,说:“乖,相信我,温湛和武央会分手的,一定。” 武央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出租房,却看到沙发上躺着吃薯片的严琅,拖鞋扔过去被他准确无误的接住,“哇,央妹妹要谋杀亲夫啊。” “亲夫你个大头鬼。”武央嗤之以鼻,看他颠颠把拖鞋送回来,懒得计较。 医院午后急诊来了几个重症,她做完手术感觉双手都颤抖的不能拿起任何东西。 “你不是搬走了?”武央躺在沙发上,严琅狗腿的替她揉着太阳穴,“重点力道。” 严琅笑意盈盈的按着穴位替她放松,嘴巴却贱兮兮的说,“可能是习惯吧,下班迷迷糊糊就回到你这儿了,这里离我家又很远,只能赖着留宿一夜。” “央妹妹不会狠心把我赶出去吧?我会做饭,还会按摩,很好用的!”严琅满脸不正经的说,“如果你需要暖床,我也是可以的。” 武央抠抠耳朵,烦躁的抬腿将脚丫子怼到严琅的脸上,说:“闭嘴。” “我给你叫车,做完饭就回去。”武央摆弄着手机,严琅也并未拒绝,只是嘟囔着,“杨白劳。” 滴滴滴,密码锁被人打开,温湛进门就看到亲昵暧昧的两人,气不打一处来。 “我这儿又不是收容所,都给我滚!”武央气急败坏的跳起来。 这两个男人是商量好的么?她明天就把门给拆了,换上两把铁锁,看谁能进来! “我给你打包了最喜欢的番茄炖牛腩,趁热吃吧。”温湛将包装袋放置在餐桌上,自如的捡起地上零食垃圾,一副贤惠的“家庭煮夫”的模样。 空气中弥漫着香气,武央肚子不争气的咕噜噜叫起来。 严琅低头,偷偷攥紧拳头,却在下一秒挤出笑容,跑过去拆开包装袋,说:“央妹妹不饿,我代劳……” “吃你的方便面去!” 在食物面前,武央不得不低头的踹走严琅,夹起牛腩放到口中。 熟悉的味道,不用咀嚼就会融化在口齿间的触感,碎发掉落下来遮挡住武央的眼眸。 “今天ICU的那位呼吸衰竭的病患,明天还要尝试其他方法,不能过度依赖仪器。如果肾脏开始出现衰竭的现象,就要通知家属来准备后事了。”严琅主动开口,含糊不清的说。 武央点头,像是要把头给埋进碗里似的,“我明天加大剂量,看看能不能控制住。” “他本来年纪偏大,身体承受能力和抗药性、适应能力都不如年轻人。你还是要稍微注意,不要到时候出现事故,那家的儿子看起来蛮不讲理,你会受委屈。”严琅摇头阻止,不想让武央冒险。 医院内部对她议论纷纷,流言蜚语真真假假,也有许多不明真相的病患对她充满敌意。 这时候,任何节外生枝都会引发轩然大波。 甚至前阵子有医闹伤人事件,这也是严琅为何要跟着调来的原因。 “放心,我心里有数。你的那篇报告待会儿给我看下,几个数据……”武央提起专业领域的事情,便萌发了精神,跟严琅侃侃而谈。 温湛皱着眉,看严琅挑衅的对他抬眉坏笑,更是有怒火在心头熊熊燃烧。 他难道要请医学教授来给自己辅导么?不然听不懂他们的对话,像是被排挤在外面,这种感觉极其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