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下,激动的小少女,黑乎的小脸上,有些红晕。 这健康的样貌,看得陈诺打心眼儿里喜欢,心疼。 “小妹妹,谢谢你救了我一命。” “大哥哥,不客气啦……”孟小鱼一边说,一边准备下小溪去捡野兔。 陈诺看她的小腿上都让刺条挂伤了,脚上也在流血,便道:“你别动!我来捡!” 话音落,人影一闪,跳到小溪里,把野兔提起来,然后奔到了孟小鱼的身边。 “你脚受伤了……”陈诺低头看着孟小鱼赤着的小脚。 “没事,没事……”孟小鱼后退了两步,羞涩的笑了笑,“啊……” 话没说完,她惊呼了。 陈诺已经搂起她来,直接甩到后背上,背起就往那边回去了,大步流星。 “大哥哥,你放我下来呀,我能走的……”孟小鱼惊叫起来,羞涩满怀。 毕竟,大哥哥背她,搂的是…… “没事。我要死了,是你拉了我回来;你受伤了,我背你啊!” “大哥哥,我这点伤不算什么啦!” “在我心里,就算什么。” “大哥哥……” “不说话,大哥哥要飞了……” 话音落,陈诺一手野兔,一手搂背着孟小鱼,狂奔了起来。 孟小鱼惊呼了一声,感觉短头发都飞扬了起来。 耳边呼呼的风声,好响,好响。 热烈的阳光下,风拂面,好凉快,好凉快…… 回到那边,丢了兔子,把孟小鱼在她的床边放下来。 陈诺直接拿起她的脚,看了看,嗯,划了一条口子,还扎了不少的刺。 “大哥哥,我自己能弄的。” “不行!我来弄!” “大哥哥……” “听话!你帮了我这么多,我不做点什么,心里难受。求你了,可以吗?” “唉,好吧……” 陈诺迅速打来清水,替孟小鱼拔了刺,洗了伤口,敷上一些石头上的白花,然后用洗干净的布条包扎起来。 然后看看这个穿着宽大的工人旧工作服的小丫头,嗯,晒黑了,底子很白,模样乖巧清秀呢! 不过这样子,看着也健康可爱。 陈诺这才自我介绍了一下,很真诚的说:“小妹妹,我会好好报答你的。这里我看没有人家户了,你在这是什么情况啊?” 孟小鱼老实的讲了一切,讲到奶奶,还是哭了,很伤心。 到最后,她都被陈诺抱在怀里了。 “小鱼儿,你是世界上一苗最坚韧的野草。诺哥一定要给你全世界最好的报答。” “从现在起,你是我陈诺的妹妹,谁也不能欺负你,你也不能再在这里过苦日子了,我养你。” “你要住最好的房子,上最好的学校,做一个最快乐的人!” 陈诺不是傻子,尽管有些事情孟小鱼还是很羞涩,并没有讲,但他知道这么一个十三岁的小丫头要照顾他一个大男人,那是多么纯洁的善举啊! 他也真的难以想象,在这世界上,还有这么样被遗忘的生灵。 这是一种缘分,必须要好好珍惜。 闻着小丫头一身那种山野味道的醇醇芳香,陈诺更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孟小鱼在大哥哥坚实的怀抱里,抬头看看他漂亮的下巴,不由的有些紧张,说:“诺哥哥,我不想离开这里……” 陈诺低头,不解道:“为什么?” “我是奶奶捡回来的,我要给她守灵三年……” 陈诺真的很感动,也很自责。 不知道山体滑坡是什么时候,但如是不救他的话,或许孟小鱼能赶在那之前,救到她的奶奶。 “小鱼儿,奶奶最大的愿望,也是能看到你健康、快乐、幸福的生活着,而不是在这里过着苦日子啊!” “可是……日子再苦,也能过的呀,我可以种地,打猎,采药……我哪都不想去,只想在这里……奶奶说,外面的人很坏……我也不能给你添麻烦的……” 孟小鱼说这些,是真心话,而且她也知道,连镇子上的男人都坏。 有的男人还捏她的脸,眼神特别恶心,她总是很害怕。 学校里也有男生说,她孟小鱼以后长大了会很漂亮的,睡·起来很安·逸…… 陈诺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啊! 多么坚韧的一苗野草! 想想那时候,苏雨蕊像小鱼儿这么大的时候,她能干什么?连饭都不能做,且不说什么种地、打猎什么的了。 陈诺组织了好一会儿的语言,才劝慰起了孟小鱼。 他说一定要给孟奶奶修一座巨大的坟墓,如果山滑了,没法修,就把整个滑坡的地方包起来当坟了。 他说外面的世界不管有多坏,在他的面前,坏人都只是一只野兔。 他说,一定会带孟小鱼去外面见识一下他的厉害。 他还说:小鱼儿,在这里,两个镇子上,是不是会有人欺负你?给诺哥哥讲,哥哥替你报仇。 孟小鱼想想抓野兔时的情景,也是惊着了,赶紧说:“诺哥哥,不要啊,没人欺负我的。” 陈诺一看,就知道她在撒谎,淳朴的谎言。 陈诺也懂这种心理状态。 一个长期艰苦生存的丫头,一个人类,在力量的面前,是崇拜的。原始力量带来的震撼与心灵冲击,是最直观而有效的。 但小鱼儿的善良也是天生的,所以,她不想惹出事情来了。 想了想,他便说:“反正,有你恨的人,给诺哥哥讲就是了。没有的话,那就最好了。诺哥哥什么都怕,连老婆也怕,但就是不怕麻烦。” 孟小鱼听得不禁笑了起来,方言冒出来:“诺哥哥,你还怕老婆的呀?耙耳朵吗?” 陈诺一笑,“有时候是耙耳朵,软得很的耙耳朵,但我有时候很硬的,不得怕任何人。” 孟小鱼不知怎么的,想起给诺哥哥套尿管的时候,脸都红了,但还是看向窗外,想起了什么。 “要说恨,我最恨的是原来在这里包田地的老板了。” “哦?怎么恨他了?” “他把这里的田地包了,山也挖了,全种了桑树,树又种得少,都长了好多杂草。我和奶奶都没有田地种了,他给的钱还不够买粮食。听说国家给了他很多钱,他却跑了,找不到人了。这就是个大骗子!” 陈诺听得明白,点点头,“树种得太少了,骗了钱就跑。这里的其他山上树还是多,而他种得少,水土保持不了,山体也就滑坡了……所以,他真该死!他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