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洺生正得意,下一秒就听到秦之意说:“我也赌非同三分钟之内会出来。” 他们可是一起长大的啊,她怎么会不了解秦非同的性子。 死鸭子嘴硬哦~ 其实不到一分钟秦非同就出来了,还面不改色地给自己找了个借口:“我有点事,出去一趟。” 秦之意也一本正经点了点头,然后说:“容家门口最近修路,你要从后面绕。” 秦非同:“……” 他咬牙黑脸,“我不是去容家。” 秦之意再次点点头,“我就随口这么一说,你就当没听到呗~” 太生气了!想打她! 但是他还没来得及动手,曲洺生就拥着秦之意进屋了。 两人还边走边说—— “虽然他是你哥,但也要给他留点面子。” “我没说什么啊。” “你看他脸都黑了。” “是他自己对号入座了呀~” 秦非同:“……” 这种腻腻歪歪的恋爱到底有什么好?神经病! …… 容颜也不想出尔反尔让自己的父母失望,但她控制不了自己的心。 自从答应了家里的安排,就再也没睡过一个好觉,总是梦到秦非同一个人在地狱里挣扎。 明明能拯救他的人不是自己,却还是可笑地想要去试一试。 最终,把父母都给惹恼了。 容颜心里其实是愧疚的,毕竟之前父母对她一直都很纵容。 如果她喜欢上别人,有容照这个大哥撑着,父母最终大概还是会妥协的吧。 偏偏,是秦非同。 一个她父母永远也不会接受的人。 用容父的话来说,秦非同这种行走在刀尖上的人,迟早要出事,绝非良人。 道理她都懂,就是…… 房门这时突然被人推开,容母端着饭菜走了进来。 之前都是阿姨来送饭,她不肯吃,每次都是怎么送进来的,就怎么端出去。 这次,容母亲自来了。 把饭菜往她面前一放,容母板着脸问:“你吃不吃?” 容颜摇摇头。 容母二话不说,直接把饭菜全部倒进了垃圾桶。 “不吃你就继续饿着,就算饿死了,我跟你爸也绝不会同意你和那个混账东西在一起!” “他不是混账东西。” 容母冷笑:“黑白两道通吃的人能是什么好东西?” 尤其,秦非同是在黑的那一边起来后才转到白的上面。 容颜不想和自己的母亲吵,而且她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也没力气吵。 她只是说:“妈,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两天了,还不够你想清楚?”容母简直气不打一处来,恨恨地抬手,想打她。 可视线触及到她短短两天就瘦了一圈的脸,又有些打不下去。 “颜颜,你的确有自由恋爱的权利,但作为你的父母,绝不可能眼睁睁看着你跳入火坑,你不要犯傻。” 容颜无话可说。 但凡秦非同对她有一点点情义,她都有勇气去跟自己的父母据理力争。 可秦非同就是不喜欢她啊。 一点都不。 “妈,我知道了,你让我安静一下好吗?” “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我跟你爸信了,结果呢?” 结果订婚的事全部都准备好了,她竟临时反悔。 这让容家怎么跟对方交代? 容母想起这些事就火大,正要发怒,阿姨敲门进来说:“太太,门口有位秦先生说要见二小姐。” “秦先生?” “他说自己叫秦非同。” 容母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那个两天没吃饭的人,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竟从床上一跃而起,飞快冲了出去。 门口的阿姨差点被撞翻,拍着自己的胸口一脸惊悚。 容母气得顾不得形象,在后面一边追一边骂:“容颜,你给我站住!信不信我打断你的腿!” 不用她打断容颜的腿,容颜自己就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两天没吃饭,只偷偷地喝了点水,哪有力气跑。 楼下有个人影一闪,动作快到其他人都没看清,他已经冲到楼梯上把容颜给接住了。 也不知是他太稳还是容颜太轻,明明滚下去的时候带着不小的冲击,他接住的时候竟连后退一步都没有。 容颜头晕眼花,虽然只滚了没几步,却还是觉得哪哪都痛。 她抬头,眼泪汪汪地看着秦非同。 大概是饿过头眼花了吧,她竟然从秦非同的眼里看到了一抹温柔。 他低声问:“还好吗?” 容颜点点头。 你来了,我就什么都好了。 秦非同没再多问,抱着她下楼,把她放在了沙发上。 动作很轻很温柔,表情也是容颜从来没见过的亲近。 和秦非同一起进来的容父,以及追着容颜下楼的容母,皆是脸色难看。 容父轻咳了一声以作提醒。 秦非同看了容颜一眼,然后转了过去。 自打回到临平城,他从来没有把谁放在眼里过。 这一刻,对着容父容母,他却收敛了浑身的锋芒和戾气。 容颜的心狂跳,有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欣喜和兴奋。 然—— 秦非同客客气气地对容父容母说:“我知道二位对我有意见,我今天来,是想单独和容二小姐聊一聊,断了她对我的念想,也好让二位安心。” 容父容母震惊得对视。 毕竟,刚刚秦非同冲上楼梯接容颜的样子,不像是来恩断义绝的。 可他这么说了,他们自然也乐于成全。 容父点点头,让阿姨退下,他和容母也去外面转转。 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下秦非同和容颜,这是他第一次来容家。 应该,也是最后一次。 容颜睁大眼睛看着他,似是不可置信,又好像绝望至极。 她听到秦非同说:“容颜,不要闹了,听你父母的话,嫁个好男人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不要再想着我。” “所以,你来这一趟,就是为了跟我说这些吗?” “还有这个还给你。”秦非同递过来一个平安符。 那是容颜亲自为他求的。 容颜之所以对他总是抱有最后一丝幻想,大抵是因为他留下了这个平安符吧。 是他的错。 “你跟我,永远不可能的。” “哦。”容颜点点头,眼泪一颗一颗地往下掉,声音也哑了,她却说:“那你也可以留着啊,我只是……希望你平安。” “我平安与否,跟你无关,不需要你希望。” “秦非同,你对我一定要这么绝情吗?” 秦非同沉默。 半晌后,他忽然撕了手里的平安符,一点一点撕成碎片。 容颜看着那一幕,只觉得撕碎的不是平安符,而是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