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州御前诸军六万大军的部署,做了微调,这是众人商议之后,吴邵刚拍板做出的决定。 合州御前诸军副都统制常明全,率领两万前军,负责正面迎击一万蒙古铁骑,副都统制、踏白军统领张炳辉,率领一万中军,负责从两翼夹击蒙古铁骑,都统制蔡思维,一方面负责全面的指挥,一方面率领三万的后军,伺机出动。 这样的作战安排,对于合州御前诸军来说,还是第一次,以全部的六万大军,来对付一万蒙古铁骑,可见吴邵刚对蒙古铁骑的高度重视。 六万大军的行军路线也非常明确了,从阆州州城出发,取道奉国县,进入巴州所辖的恩阳县,而预计的正面决战厮杀,也会在恩阳县展开。 恩阳县距离巴州州城不过四十里地,这里属于一万蒙古铁骑巡查的范围,按照蒙古铁骑的行军速度,合州御前诸军大军进入恩阳县的时候,蒙古铁骑一定会全数集结,展开围剿。 从部署安排来看,作战任务最重的就是常明全指挥的前军了。 前军两万人,其中一万骑兵,一万步卒,他们的主要任务,就是死死的缠住蒙古铁骑,不管付出多大的牺牲,都要坚持住,一旦前军与蒙古铁骑的厮杀处于焦灼的状态,张炳辉率领的中军一万人,就会完全出动了。 而张炳辉率领的一万中军,则是合州御前诸军最为精锐的大军,他们的作战任务,就是彻底打败蒙古铁骑。 出发的时间到了。 阆州州衙,厢房。 郝经、蔡思维、常明全和张炳辉四人集中在这里。 吴邵刚一一的予以嘱托。 “常明全,前军的作战任务异常的重要,我想也是异常惨烈的,尽管合州御前诸军取得了很多的胜利,不过我们是第一次面对蒙古铁骑,他们的战斗力不一样,尤其是他们的弓箭与冲击,太过猛烈,我们有些将士,不一定能够抵御,故而你这个指挥官,责任就很明确了,我还是那个要求,不管付出多大的代价,你们都必须要扛住,要与蒙古铁骑厮杀在一团,要顶住他们猛烈的进攻,决不允许出现溃败的局面。” “前军很有可能付出巨大的牺牲,但这是必须的,想要打败蒙古铁骑,我们就必须有壮士断腕的决心,慈不掌兵。” “常明全,我相信你是能够做到的。” 。。。 “张炳辉,中军负责击败和击溃蒙古铁骑,这个任务我不想过多的重复了,你率领的一万中军,乃是合州御前诸军最为精锐的将士,你对他们是最为熟悉的,也知晓他们的作战能力,你需要把握的关键,就是准确的掌握出击的时间,前军与蒙古铁骑的厮杀,一定会惨烈,作为中军的指挥官,我不希望你感情用事,不要因为前军的伤亡太大,而迫不及待的想着出击,从而失去了最好的冲锋机会。” “本次作战的成败,系于中军一身,前军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是为了中军发起致命的一击,中军万万不可轻敌,更不能够大意,不要将蒙古铁骑与新附军混同起来,中军出击之时,并非是蒙古铁骑溃败的时刻,你们同样需要经历惨烈的厮杀。” “张炳辉,你责任重大,万万不能够疏忽。” 。。。 “蔡思维,你是此番战斗的总指挥,整个作战的部署以及安排,都是你直接做出决定,此番率领大军出征,承担的责任完全不一样了,只要合州御前诸军彻底打败了蒙古铁骑,今后我们面临的局势就会完全不一样,虽然郝先生与我都会跟随大军出征,可从作战开始的那个时候,我们就不会插言,完全由你指挥作战了。” “合州御前诸军是不是能够经历这样的血与火的铸造,是不是能够成为真正的铁血之师,就在这一战了,此战取胜,则我们将牢牢的驻扎在四川,就算是忽必烈亲自出击,也未必敢于随便的进入四川,此战失利,则我们很有可能失去成都府路,甚至是潼川府路的不少地方,故而这一次的战斗厮杀,我们只能够胜利,不能够失败。” “还有一点我要明确,我不希望后军参与作战,我希望前军和中军就能够彻底击溃和打败蒙古铁骑。” “作为合州御前诸军的都统制,你的责任是最重的。” 。。。 “你们都要记住,蒙古铁骑号称有二十万人,本次前来征伐的不过一万人,他们的主力尚在全力围剿阿不里哥的叛乱,以及进行西征,一旦他们平定了内部的叛乱,彻底完成了西征,他们就会转过身来,朝着我大宋杀过来。” “击败这一万的蒙古铁骑,意味着我们掌握了对付蒙古铁骑的办法,将来合州御前诸军不仅仅是需要稳固四川乃至于南方,还要杀出去,杀向北方,杀向蒙古草原,彻底的打败蒙古鞑子,打败忽必烈。” 。。。 蔡思维、常明全和张炳辉离开了厢房,前去准备了。 厢房里面就剩下吴邵刚与郝经两人。 在这期间,郝经一直都没有开口说话,作为谋士,吴邵刚在部署整体作战安排的时候,他是不会开口的,众人也都习惯了这一点。 不过两人在一起的时候,郝经是知无不言的。 “大人,此番作战,属下认为一定能够取得完胜。” “我也是这样看的,只是这次的战斗,究竟需要付出多大的代价,这是我需要知道的,蒙古铁骑的战斗力,先生是很清楚的,兀良合台是蒙古朝廷骁勇的悍将,这也是不用怀疑的,合州御前诸军已经取得了很多作战的胜利,从上至下都有着轻敌的思想,这是我颇为担忧的,不过我也不能够压制众人的士气,相比这一次的战斗,能够让诸多的将士冷静下来。” “大人能够有如此之认识,我服气了。” “郝先生,不必如此的夸我。” “这倒不是夸奖大人,而是属下内心的真实想法,属下一直不明白,大人什么时候研究过蒙古铁骑,怎么对他们如此之熟悉。” 吴邵刚看了看郝经,没有马上开口。 这个问题他不好直接开口回答,需要思考,郝经问的很是巧妙,也点中了要害,合州御前诸军从未与蒙古鞑子直接交手,就算是当年的钓鱼城之战,攻城的也主要是新附军,蒙古铁骑同样是负责外围的战斗,至于说鄂州之战,忽必烈麾下的大军,也是以新附军为主,有少量的蒙古铁骑,当时的蒙古铁骑,在外围作战是无往而不胜的。 吴邵刚不可能说他对历史熟悉,那就只能够从其他的方面解释了。 “郝先生,我之心意,你是清楚的,我一直都认为,不管是率军作战,还是操劳民生事宜,都务必要尽心尽力,不做则罢,做就要做到最好,当初我受朝廷派遣,来到潼川府路,就知道会面临的一切,故而我想方设法搜集蒙古朝廷的情报,自然也就关注蒙古铁骑的情况了,至于说我作出的判断是不是准确,不久之后就能够知晓了。” “一直以来,皇上以及朝廷,都没有对自身的处境做过仔细的判断和分析,或许他们以为,割据南方就能够安宁了,就可以维持朝廷的统治了,其实这是不可能的,不要说当年的金国,现如今的蒙古朝廷,就算是没有金国与蒙古朝廷,最终也会有力量统一中原和天下的,这不是以皇上和朝廷的意志为转移的。” “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 “既然面临如此的时代,我们岂能坐以待毙。” 。。。 郝经听的很认真,一直等到吴邵刚说完之后,他才慢慢开口。 “大人之志向,不是属下能够妄自揣测的,不过属下相信一件事情,只要是大人想到的事情,那就一定能够做到的,现如今忽必烈尚不明白这个道理,等到他明白的时候,怕是已经没有任何的机会了。” 吴邵刚看着郝经,笑了。 “郝先生,迄今为止,你的公开身份依旧是蒙古使团的使者,我隐隐听闻,蒙古朝廷准备再次派人进入南方,询问你之下落,到时候你该如何应对。” 郝经也笑了。 “大人说如何办理,属下就如何办理。” “嗯,对付忽必烈,倒是没有太大的麻烦,到时候麻烦先生写一封信就可以了,之前先生一直都没有说到家人的事宜,我也不好过问,不过现如今事情可能要公开了,故而我已经派人将先生的家人,全部都接到成都府城了,如此先生也没有后顾之忧了。” 郝经的脸色一下子红了,其实这是他最为担心的事情,不过这些年一直不好提及。 “这、大人如此的关怀,属下无以为报。。。” “先生可不要这么说,我们辛辛苦苦的拼搏,说到底也是为了家人,若是我们的家人都难以得到保全,什么保家卫国的话语,那都说的太大了,我若是不能够护得郝先生家人周全,那才真的是无颜面对先生了。” 郝经站起身,面对吴邵刚,深深的一稽。 “属下今生今世跟随大人身边,赴汤蹈火,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