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想还是跟进去吧,医院那么大,小心点也不会被发现的,现在自己视力又好,远远的盯着应该没问题。 张文博坐在祁珍诊室远处的椅子上,一等就是一上午。 直到吃完中午饭后,才看见祁珍换了白大褂出了医院,一直坐车来到离火车站不远的一座桥头。 这里有条粗大的地下管道排放污水,然后顺着地势排进地下那条小溪般的河里,河边垃圾成堆,十分脏乱。 幸好是在冬天,要是夏天隔着老远都能闻到臭味,完全没法靠近。 张文博远远跟着,却发现祁珍一直走到那条管道下方的垃圾堆里,上面一股黄黄的污水带着声响倾斜而下,再近点都能溅到身上,搞不懂以祁珍那么爱干净的性子跑到这来干什么? 幸好这附近没啥人来,要不看到这么一个漂亮女人站在垃圾堆里发呆估计会十分费脑子,女人不都是怕脏的吗?还会有女人喜欢到这种地方来? 张文博也百思不得其解,这里离家这么远,都到郊区了,平时家门都不出的人专门坐车跑到这又脏又远的地方,她到底来这干嘛? 看风景?不可能,除了垃圾和排水沟,没啥好看的。 和谁碰面?更不可能,那需要脑子病到什么程度才会在这里碰面? 张文博就目瞪口呆的看着祁珍在垃圾成堆的臭水沟前驻足不去,还偶尔踩一下脚下的垃圾,弯腰干呕几下。 突然有些明白了,祁珍打小就有洁癖,鞋上粘点泥都会让她极不舒服,跑这踩垃圾难道是打算以毒攻毒? 只是攻啥毒?治疗洁癖? 难道是治疗性厌恶?只是这样有用吗?两者不搭边啊,你对男人不恶心了,难道见了苍蝇之类的在碗里也能不恶心? 该恶心的你怎么折腾依然恶心啊,看来这丫头是病急乱投医了。 哎,还是装着不知道配合她吧,万一有用呢,她被人给侵犯了按理说不会有这么大反应的。 说不定和她那洁癖有关,见啥都感觉脏,也许这样折腾一下还真能消除点心理障碍,倒也是个办法,总被整天洗澡强吧。 站了大半天,看着黄黄的一股污水流淌,连张文博都感到恶心了,想起不好的东西来,祁珍估计是折腾累了才慢慢原路走了回来。 直到上了马路,不远处就是车站,祁珍也不坐车,就沿着马路溜达,好像真是感觉在看风景,左顾右盼的。 这里张文博也知道比较乱,反正啥人都有,现在不知道啥情况,前几年各种坑蒙拐骗偷这里都能碰见,女人来这的很少,天黑以后被抢都算轻的。 果然祁珍的出现引来不少目光的注意,这里女人本来就少,就算有也是行色匆匆直奔车站。 像祁珍这么溜溜达达又这么漂亮的更加没见过,就好像一滩污泥里长出颗白莲花一般,想不引人注意都难。 虽然是大白天,被这么多不怀好意的各色男人盯着也十分不舒服,幸好是白天,倒也不会出现多过分的事情,但是往跟前凑的还是不少。 装着走路不小心碰一下的也有,有二道贩子上去兜售东西的,问是否住宿的,不一会围了一圈人。 虽然没啥动作,但气氛有些怪异,张文博远远盯着,也有些紧张。 倒不是怕这些人会怎样,只是担心祁珍会不会吃不住劲,这要是又被吓坏了,以后更不好治了。 祁珍并没有预料之中远远逃开的举动,反倒找了个地方站着不动了,像是在等人,又好像她要变成这群人的一份子,虽然并不说话,但也不打算走。 男人们脸上露出了兴奋之色,这妞不会是同道中人吧?要不跑来这里做什么? 于是套近乎的多了起来,自我介绍的,问祁珍是否是找人的,自告奋勇帮忙的。 祁珍心里的确万分紧张,紧紧握住口袋里的喷剂,身体微微颤抖,不知道自己能坚持多久。 心慌的几次想转身跑开,抬头看看头顶的太阳,好像又有了一丝坚持下去的勇气,继续挺立在那里,并不理会和她说话的男人。 围在身边的男人看到这女人既不搭理他们,也不走,搞不懂是啥来头,看她那气质,也不是普通人,倒也没人敢造次,只是慢慢走开站在不远处看。 祁珍感到身上压力一轻,有些虚脱的虚弱感,只好用手扶住身后的石墩,悄悄抬手拭去额头冒出的虚汗,继续鼓起精神。 时间一长,男人们可能也习惯了祁珍的存在,又开始继续他们手头的事情。 祁珍这才彻底放松下来,远处时刻观察的张文博也松了一口气。 直到下午日头偏西,祁珍才拖着发软的双腿离开。 张文博知道今天的事情暂时算是结束了,但依然尾随祁珍回到了家,到家后装着一无所知的样子。 现在算是明白了,这妞的打算,估计是想消除对男人的恐惧,只是这样有用吗?真搞不懂,大白天的能消除什么恐惧? 看到祁珍所去的地方,张文博自然不放心继续让她一个人再去那种危险的地方,万一遇到胆大包天的歹徒如何是好? 但也不能破坏祁珍的计划,更不敢让祁珍知道他在后面保护她,如果知道他在,祁珍做这些事也就没必要了。 还好这里虽然乱,毕竟是大白天,人又多,倒也没有出啥事情,祁珍现在再去围观的人也少了些。 到了大年二十九,张文博知道今天祁珍如果再去的话应该也是最后一天去了,不可能大年三十还往这跑。 连着一个礼拜,张文博天天请假,公司的销售自然也受到了影响。 自从张文博请假后,公司一台车都没有再卖出去,上到王总下到普通员工心里都一片雪亮是为了什么,到了年底结算的时间,却碰到这种事情,王总自然心里十分恼火,但也不敢说什么。 王总也很纠结,虽然把张文博拿下了,但经过这么长时间,再要是看不出来张文博在销售上所起的作用,那真是瞎了眼了。 偏偏自己一个领导,又做不出去给下属赔礼道歉的事情,张文博又不妥协,见了面最多点点头就过去了,并没有和他弥补关系的打算。 人家既然有这本事你能把他怎么办?把张文博开了?再去帮别的公司卖车吗? 王总感到了深深的后悔,但也没办法,事情已经变成了这样,难道主动和一个下属道歉吗?万一对方不配合怎么办?以后还怎么领导他? 只好找机会看看先恢复人家的职务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