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我承认,沛姨我做这一切说这一切的目的就是为了拉你入职倾城娱乐,但是我也不得不承认,你和禹叔叔的故事的确震撼到了我,甚至有那么一瞬我被感动到忘记了自己最初始的目的”就在江文沛话落的那一瞬间,叶倾的脑海中就闪现出无数种应对的方法,最终他决定开诚布公的和江文沛坦白,这也是在自己的计划和目的被对方戳破后唯一有希望能继续掌握话语权的方法。 “你倒是坦诚的很”江文沛略微有些诧异的回道,这世上的绝大多数人在自己的想法被看穿或行为被制止后本能的反应就是抵抗和辩解,最典型的例子就是每个人在学生时期做了什么违背纪律的事,比如上课吃糖,抄袭作业,一旦被老师当场捉住,那么他的本能反应一定就是辩解加死不承认,然而这种行为却并不完全是因为品性的残缺,而是人的大脑在应对外界刺激时做出的第一保护反应,正因如此,江文沛才会感到些许诧异,叶倾也正是抓住了这一点,反其道而行之,不仅没有为自己辩解开脱反而是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让本打算呵斥责问他的江文沛仿佛一拳打到了棉花上。 “沛姨,这到不是因为我坦诚,而是因为我的心里对于用各种方法说服你并没有一丝一毫的负罪感,而没有负罪感的根本原因就在于在我看来,说服你离开聆悦加入倾城不仅是我和倾城的需要同样也是你的需要,甚至从某种角度上来说,你加入倾城对于我而言只是一次成功的锦上添花,而对于你自己而言,却是铭记那段生死爱情的最大圆满。” “之前我就已经说过,聆悦的问题出在骨子里,不经过彻底的改革不论你怎样努力怎样挽救,最终它都只能不可避免的坠入深渊,被龙禾赶超甚至成为历史也只是时间问题罢了” “叶倾!”叶倾的言辞和语气实在太过苛刻,因为担心刚刚大悲过后的江文沛,慕漓有些不满的开口制止道 江文沛没有开口回应,只是抬起手对着慕漓摆了一摆以示她对叶倾所言并没有生气,抱着趁热打铁的心态,叶倾继续开口说道:“没错,在七年前沛姨你刚刚加入聆悦的时候,整个公司都为你马首是瞻,甚至聆悦的联合创始人都将公司的经营管理权全权委托给了你,那几年堪称是聆悦的腾飞期,但是从06年之后,沛姨你所受到的掣肘就越来越多吧,人心就是这样贪婪这样险恶,随着公司的业绩越来越好,盈利越来越丰,不仅是孙海洋和胡和平这两名公司联合创始人,几乎所有的元老级员工心中都有了些不一样的想法,自古历朝历代都是共苦易同甘难,就算沛姨你有通天之能之济世之才,在外有强敌内有暗斗的情况下也是身心俱疲难进半寸吧” 江文沛睫毛微颤,不动声色的瞥了叶倾一眼,没想到这个小家伙为了劝服自己竟已经将聆悦的情况给摸了个敞亮,没错,叶倾说的事情其实就是她近两年所面临的最大问题,任何一家公司只要规模大了,人员多了,收益丰了,就会不可避免的走向派系斗争,她如今便深陷在这斗争风暴的核心之中,想当初,公司孱弱濒临破产,她如同神兵天降般的来到聆悦,上至两位创始人,下到各部门员工,每一个人都对她都是言听计从,公司上下团结一心,共克时艰,那段日子虽然很累很苦,但却是她来到聆悦之后最充实最满足的时候,在她的带领下,在孙海洋和胡和平信任下,在各高管的通力合作与众员工的日夜辛劳下,聆悦开始走上发展的快车道。 然而在聆听逐渐崛起并且被各资本青睐的辉煌时刻,随之后来的便是看不见的权利与利益斗争,资本角逐,职场争斗,这些无形的利箭开始刺向包括江文沛在内的每一个聆悦名利场中的人。她对于权利从来就没有兴趣,对于金钱的态度也是够用就行,她本无意参与进这些错综复杂的派系斗争,但是在公司,手上没有权利谁会听你的呢?她曾看过一句话:“每家大公司都是一头恐龙,而恐龙,终将灭绝”对于聆悦她可以说是付出了所有的心血,所以为了完成禹司诺的夙愿,为了保证自己的每一项安排都能切实的被实行,她必须巩固自己手中的权利,我们活在世上,本就无法随心所欲的行事,她不愿斗争,现实却要逼着她拿起屠刀,我心向佛,奈何为魔! 她不怕任何强敌的挑战,唯独对内部弊病无可奈何,自从05年因为上市问题的分歧,聆悦内部就逐渐形成了三股派系,一派是以孙海洋为首的从速上市派,一派是以胡和平为首的暂缓上市派,第三派是以外部投资人为代表的掌权派,第四派则是以她为代表的中立派,在两名联合创始人以及各大资本的夹击下,她尽力斡旋公司关系,调停派系斗争,但是她所做的一切努力在人心面前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甚至公司内不少人认为她是在沽名钓誉,目的就是为了坐收渔翁之利。 她心里知道,今时今刻的聆悦早已不是7年前的聆悦了,孙海洋,胡和平为了上市问题斗的不可开交,外部资本为了获得公司的控制权和经营权也是变着法子的往聆悦安插他们自己的人,三派为了权力为了利益浑然不顾公司安危,尤其是从两年前中小股东联合要求罢免孙海洋的董事长职位后,这样的斗争更是进入了白热化,现在的聆悦之所以还能经营,完全就是靠着她和忠于她的团队在撑着,只是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还能撑多久,龙禾的攻势越来越猛,内部的斗争越来越凶,这样的疑虑和担忧一直被她深埋在心底,从来不曾在手下和外人面前展露过半分,但是今晚竟完全被叶倾给道了出来。 “沛姨,怎么样,我说的半分未差吧?你难道还要继续守着这么一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空架子?现在的聆悦除了你和七年前就一直跟着你的团队,还有谁关心聆悦的未来,都只是想着怎样在聆悦上市的时候大捞一笔,和这样短视贪婪的人为伍,沛姨你还想着完成禹叔叔的夙愿?” “你说的每一句话都非常正确,做的每一点分析甚至和我这个局中人也相差不了多少,但是......我,是不会离开聆悦的”说完,江文沛便起身要离开客厅 叶倾哪里会让她离开,就在江文沛准备起身的那一刻,他猛然拍了一下面前的大理石茶几,突兀的“啪”一声,让慕漓和江文沛都被吓了一大跳,还没等两女有所反应,叶倾激动愤懑的声音就已经响彻在了整个客厅内。 “沛姨,你觉得你现在的坚持是对禹司诺爱意的展现?是对禹司诺坚贞不变的执念?我告诉你,你大错特错!你这样盲目的坚持根本不会让禹司诺有一丝一毫的开心和满意,你的行为只是在感动你自己!这七年你都是在为禹司诺而活,为了他的梦想而努力,为了他的喜怒而执着,爱应当是让一个人变得坚强变得美好,而不是让那份爱意变成一个人内心的执念,蒙蔽了自己的双眼,遮盖了自己的本心!” “我问你,你现在还记得10年前你为什么从当初的公司离职,选择孤身一人去往美国求学?你还记得你自己最初的梦想吗?这世上从来就不存在什么谁为谁而活的狗屁道理,我告诉你,在你眼中的那份坚贞的爱情其实早已变成了束缚你的牢笼,如果不离开聆悦,那么你这辈子都走不出这个以爱为名的囚笼,好好想一想,在天有灵的禹司诺究竟是希望你为了他那虚无缥缈的人生目标而明知没有光明的挣扎还是过好你自己的生活,追寻你自己最初的梦想!” “我......我......” 江文沛嘴角微动,最后却没有说出任何话,慕漓担心的关注着一旁的江文沛,她有些怕叶倾说的话太重了让沛姨接受不了,毕竟沛姨已经为禹司诺活了整整七年啊,七年的执念可不是这么容易就消除的,一旦不能想通,那么沛姨只能永远的困在这个爱情的牢笼里,叶倾也是紧张的握着手掌,因为力度太大,指甲甚至微微嵌入了掌心,功成与否,就系于此刻。 经过这一系列的交流,他也明白了一点,那就是江文沛心中对于禹司诺的执念之深远超出他的想象,在她内心的最深处,有着一个不见光亮,密不透风的暗箱,里面只有三个字,那就是禹司诺,不论外界怎样的风起云涌,那个小箱子里永远是风平浪静,任何话语都无法影响到那里面的一丝一毫,既然如此,叶倾只能选择用最粗暴的方法,既然这个心灵暗箱没有钥匙没有锁,那么叶倾就不再想着怎样打开它而是用最粗暴的方式——打碎它!